手提九离破空剑,踏前一步,凌云天冷冷问道:“孙执事,我想请问一句,孙魁到底犯了什么过错,还有这全縂,要被如此折磨?”
“原来是刚刚上任的振威将军,请恕老夫眼拙,没有认出阁下。”孙伯乾慢慢的抬起眼皮,好似没睡醒似的道:“孙魁是我孙家的子弟,要如何处罚,似乎没有必要向你说明,至于另一人,不过是个废物,想来是目无尊长、又得罪了同僚,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十一叔,你这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是得罪了孙明伦那小兔崽子,不肯按他的意思辱骂凌师兄,但是发配到乱葬岗还不是你亲自下的命令?全縂也是一样,只是为凌师兄说了几句好话,就让孙明伦派人打得半死不活,那一天你可是也在场的。”
“哼,吃里爬外的东西,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孙伯乾目光一寒,倏然屈指一弹,一点豆大的青光激射而出。
青光速度极快,转眼便已飞射到孙魁面前。
孙魁正怒目圆瞪,根本未曾反应,莫说他现在这种状态,便是完好无损,也躲不开筑基修士的一击。
不过他旁边就是凌云天,九离破空剑倏然一横,火舌微吐,便将青光化为乌有。
还没等凌云天说话,孙伯乾面色一沉,责问道:“凌将军,这是我们孙家的家事,难道你也要横插一手?”
凌云天冷哼道:“孙执事,你我也不是初次见面,这件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何必遮遮掩掩的不痛快。我们便挑明了讲吧,孙魁和全縂是我的至交好友,被你们欺凌至此,也都是因为我的关系。今日,竟然另谋来了,便一定要带走他们,如果需要什么条件,要多少灵石,你大可开口。”
孙伯乾一笑道:“这不是灵石能解决的问题,让你带走我孙家子弟,让外人看了,我孙家的颜面何在。”
“哼,孙家如果还将孙魁当做是孙家子弟,如此欺凌,难道就不有损颜面,不怕外人笑话?”
孙伯乾冷冷的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就不需要凌将军费心了。凌将军有这些心思,还是多考虑考虑如何解决自己的麻烦事吧。”
“孙执事,凌某再说一遍,只要能将孙魁和全縂带走,无论需要多少灵石,凌某绝无二价。”
“凌将军,老夫也再说一遍,我孙家的子弟,自有我孙家管教,这是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二者的目光冷冷相对,一个火热,一个冰寒,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孙魁忽然大叫道:“什么狗屁孙家子弟,叔父牺牲之时,你们是怎么答应他的,现在又对老子怎么样?老子除了姓孙以外,跟你们孙家有屁大点关系?既然这样,老子就豁出去了,从今以后,永不姓孙,与孙家一刀两断,再无半点瓜葛。”
凌云天这才恍然大悟,那位曾经为孙魁提升实力的筑基期修士已经死了,怪不得孙家翻脸不认人,将孙魁弃之如敝履。
孙伯乾勃然变色,大怒道:“畜生,你吃里扒外,家族已经看在你叔父的面上网开一面。你不知悔改,还敢说出来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好,今天老夫就一剑劈死你。”
二指一点,只听得铮铮一声,一束青光自背后飞上半空,顷刻间化作一柄利剑形状。
孙魁已经撕破面皮,往日种种欺辱涌上心头,也不叫他十二叔了,一顿“老畜牲”“老杂毛”的乱骂,气得孙伯乾须发倒竖。
只要手指轻轻一点,青光落下,以他筑基期的修为,孙魁顷刻便成齑粉。
只可惜,他非但落不下这一剑,反而深深感到死亡的威胁。
经过这半个月的打磨,凌云天在神照经、神运篇上的造诣又有加深,养得乱禁之意日益壮大。除了与混元本息合为乱禁元息,提高对真气的运用效率之外,如今他已经隐隐摸索出乱禁之意的另一妙用。
气势!
他虽然在修仙世界算不得什么高手,但是在武修世界中却着实所向无敌,在杀了那么多高手之后,已然从乱禁之意中脱胎而出一股遇强则强、勇往直前的气势。
气势凝聚,虽然还无法以之伤人,却已经有如实质,足以用以威慑。
此时,这一股锋锐的气势便如利剑一般,悬于孙伯乾头上。
“啊!”兰香发出一声惊呼,像是受惊的小猫一般,逃出去老远。
袖儿忽然将睡眼瞪的溜圆,掩住小口喃喃道:“云天蝈蝈好可怕,不过这样好酷!”
除了在他身后的孙魁之外,便是旁边不远的百里舒,也被这股锋锐的气势所慑,小声道:“数日不见,他不是整天享乐吗,怎地又变强了许多。”
这却是凌云天在气势上的造诣有限,还做不到凝聚于一点,连周边也一起影响到了。
孙伯乾虽然也是筑基期的修士,但是一来他修为有限,见识也有限,二来这气势一说虚无缥缈,或许是首次出现于修仙世界,他根本就摸不清蓄势。此时气势一出,顿时将他震骇的一动也不敢动。
一张老脸上又惊又怒,汗水涔涔而下。
凌云天淡淡的道:“孙执事,你也一把年纪了,纵然不念及亲情,脾气这么大也容易伤身。我劝你一句,还是莫要动手,否则难看的可是你自己。”
孙伯乾色厉内荏的喝道:“放肆,在我孙家的地盘上,岂容你撒野。”他虽然受传言所致,对凌云天极为忌惮,但是毕竟曾经交过手,一直以来便有所怀疑,故此还有那么几分硬气。
不过随着气势渐渐高涨,一张老脸涨如猪肝。
“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凌云天,我不妨说句实话,此前虚渊上人和怜花公子两位前辈,上门与我家老祖商讨多次,我家老祖才勉强同意,对你以往的冒犯既往不咎。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再敢胡作非为,便是两位前辈也保不住你。”
“放,不放?我只问最后一次。”
气势催发到顶峰,犹如一柄巨剑,凌空欲击。除此之外,九离破空剑上也燃起一层火苗,只待听到个不字,便要出手。
孙伯乾也感到了那凌厉的杀机,登时如杀猪一般叫道:“放,放!”
凌云天微微一笑,陡然收起气势,轻声道:“早该如此,何必要坏了感情。”
他淡淡的看了孙贵一眼,喝斥道:“还不去准备车架?莫非,你也要说个不字?”
孙贵偷眼望向孙伯乾,被面如猪肝的孙伯乾厉声喝斥的一通,二次包头鼠窜而去。
不一时功夫,马车便已备好。
就在都以为今日之事已经结束之际,凌云天却忽然道:“孙执事,劳烦你带回去一句话,和三件事。”
孙伯乾一双狭长的眼睛中全是怨毒,却是不敢发作,闻言只是冷冷的道:“凌将军,今天所发生的事,老夫必然会如实上报给家主,如何处置还需要家主定夺。”
凌云天轻轻一笑,知道孙伯乾是误会了,可能他还以为自己是妄图找个台阶挽回今日之过呢。
孰不知,自己却是还嫌打孙家的耳光不够响,不够亮!
他没有理会孙伯乾隐含的威胁,径自道:“第一件事,若是左堂也在贵家手里,还请放他出来。”
“哼,”孙伯乾闷哼一声。
“第二件事,孙乾与全縂所受的折辱,不会白受。总有一日,凌某会替他们讨回公道,不过在下与贵家并没有什么冲突,故此只诛首恶,针对孙明伦一人。”
孙伯乾瞪大双眼,却是想不到凌云天如此大胆,不但想着秋后算账,更是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不光是他,便是百里舒等人也为之震惊。
“还有一件事,当初孙明伦的江川印真符宝虽然是被凌某所得,却是他自愿交出,并非凌某强迫。故此,凌某也没有义务赔偿贵家的损失。”
“什么?”孙伯乾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
“兄弟,你…”
百里舒刚要说话,凌云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中深意让百里舒为之一愣。
“至于那一句话,却是一句俗语,多行不义必自毙。凌某也不是意有所指,只是说出来,大家共勉而已。”
“你,你某非是要与我孙家不死不休?大胆,放肆,狂妄,你简直无法无天。”
听了凌云天摆明挑衅的言语,孙伯乾再也不敢保持沉默。他此时若不作出回应,若是传将出去,只怕在家族里就先过不了关。
“如果法为徇私枉法,天为一手遮天,凌某便是真的无法无天又如何。”
哈哈长笑之中,凌云天带着其他众人,扬长而去。
走出青峰竹林之外,百里舒终于忍耐不住,带着埋怨的道:“兄弟,你不是莽撞的人,刚才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如此一来,你与孙家可是要不死不休了。”
大车中孙魁也探出头来,忐忑不安的道:“师兄,孙家那帮兔崽子虽然不是东西,但的确不是咱能惹得起的。你何苦要为了我这样,要不我还是回去算了。”
“闭嘴,你给我回去好生静养,我既然把你救出来,就不会再把你推回火坑。”凌云天轻斥一声。
孙魁一缩脖子,老老实实的钻回大车。
百里舒仍在唠唠叨叨,凌云天微微一笑道:“百里兄,你是明白人,何必明知故问。”百里舒登时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