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我的侄子,说这些。”宁宇坤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我也替小迪担心。我们一家子,就小迪的艺术欣赏水平差点,没事只知道和你的朋友蹦迪、喝酒之类,也不知道玩一些高雅的艺术。虽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萝卜青菜你也要都尝尝不是,要不别人问你萝卜的问道,你却说你只吃青菜,不就让人觉得你见识少。小迪,好好学,以我们家的基因遗传,你绝对可以成为一个艺术家,像我一样。”
“三哥,我看好你,加油!”宁远坏笑。
这下,宁迪是真傻眼了。
宁宇坤可一直想在家中后辈里面培养一个接班人,实在不行,艺术家也可以。总觉得他艺术家的优良基因不应该就此埋没——大家建议他生孩子自己培养,宁宇坤嫌养孩子麻烦——可惜,宁家都没有往艺术道路走的意思,宁宇坤深表遗憾。现在,宁宇坤盯上自己,宁迪觉得天都塌了。
宁迪想哭。开始,小远和三叔编排自己也就算了,就当是尊老爱幼。可现在,自家阴险的小弟竟然想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宁迪再也不能沉默。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起来吧,做奴隶的人们!
“三叔,我……咦?”
宁迪组织好语言,抬头准备以理服人,让宁宇坤改变想法。可是一抬头才发现,宁宇坤和宁远根本没有等自己,长手长脚,现在都快走到举办宴会的大厅门口了。轻松愉快地步伐,微笑的神色,明显,他们根本没有将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所以,他纠结、郁闷了半天,其实是被两人联合起来耍了。
他被耍了!
被他小弟和三叔联合起来耍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
太恶劣了!
可是,他们有些可怕,不敢去报复啊。
默默背负“家族霸凌”的宁迪郁闷地低头,默默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算了,就当彩衣娱亲了,就当尊老爱幼,就当娱乐大众……好吧,还是好气!宝宝很生气,宝宝决定和他们绝交。三天,三天不和两人说话,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实在太过分了!哼,过分!
“三少,您没事吗?”
旁边的保姆看到宁迪一个人站在花园里,低着头,脚用力踢着草坪,嘴里还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着什么,像是癔症一般,看上去怪可怕的。可作为保姆,不能因为雇主有病就不去关心对方,反而是,雇主有病她更应该让雇主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毕竟,心理疗法可是一个十分有效的治疗方法。
宁迪抬头就看到对面站着一位一脸关心看着自己的中年大妈,当然,他没有错过保姆眼中的怀疑和怜悯。虽然宁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怀疑和怜悯自己,但被保姆提醒,宁迪才想起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宁远和宁宇坤都快进寿宴大厅了,他再在这里耽搁下去,如果被老爹发现,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事。寿宴是在那里吧?”宁迪没话找话。毕竟对方是好心,他总不能什么都不说,没礼貌的离开吧。
保姆一愣,指了指对面。
“谢谢。”
宁迪大踏步离开。
保姆看着宁迪离开的背影,心中全是疑惑:明明大厅就在面前,为什么要问我?
以前,听同事说三少怪怪的,她以前还不信。现在发现,三少真的挺奇怪的。刚才像癔症一样在原地打转,现在又明知故问,难道真的精神不正常?可是和他对话,三少又很清醒啊。难道是间歇性的?啧啧啧……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孩子,年年轻轻的,竟然脑子有问题,太惨了。人啊,没钱也没事,没病就好了。看三少,宁家那么有钱,可三少脑子有问题,一直都找不到媳妇,以后说不定还要靠哥哥弟弟养老,想想就觉得可怜。
宁迪突然觉得背心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心道:难道自己感冒了?不过今天的天气真的挺冷的,还是走快点进房间暖和。
看着宁迪突然佝偻些的背影,保姆眼中的怜悯更甚。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生了这样的病,真是太可怜了。
“阿嚏!”
宁迪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忍不住心想:难道自己真的感冒了?我这么聪明,这么可爱,应该没有人咒自己吧。
“宁迪!”
宁迪抬头,就看到他的死党文曲。宁迪立马笑着走了过去。
“文曲,你小子怎么来了。”
“当然是走着来的。”文曲笑眯眯地说,“你刚才在那边干嘛呢,一个人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像个傻子。那个保姆阿姨给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关心你,担心你犯病了?”
“你才犯病呢,老子好着呢。”
宁迪瞪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文曲一眼,突然浑身一僵。刚才保姆一脸关切和怜悯,难道真的是觉得自己有病。不会吧,她眼睛是瞎了吗,我这样玉树临风、风流潇洒、肱二头肌饱满的男人怎么可能有病。马丹!
看宁迪快炸裂的表情,文曲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嘿嘿,不会吧,我真猜准了?保姆真以为你有病,过去关心你?”
“滚滚滚,你猜准什么,猜准我的拳头想和你的左边脸亲密接触,还是和右边脸亲密接触?”宁迪没好气地说。竟然被人认为有病,气死他了!
“只要是你的拳头,接触哪里都行。”文曲温柔地拉过宁迪的手,暧昧的笑着,还恶心巴拉地冲着宁迪跑了一个媚眼,挑逗意味十足。
“呕~”宁迪一下跳开,嫌弃地看着文曲,骂道,“马丹,几个月不见,你小子竟然这么恶心。离我远点,太可怕,我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切~没意思,这点玩笑都开不起。”文曲翻了一个白眼。
“屁,这是玩笑嘛,这是恶心。”宁迪一脸震惊地上下打量一番文曲,故意说道,“你小子前段时间出国,不会是去了泰国吧?天啦,你的小弟弟还好?还说说现在已经有了特别的变化。”
“滚!你的小弟弟才不好,老子好着呢,大战三百回合都生龙活虎。”
“切~有本事拿出来看看,好不好又不是凭嘴说。”
“我凸(艹皿艹 )!”
两人是损友,见面就忍不住相互坑。坑完后又问起了正事。
“对了,你不是在国外乐不思蜀,还说不回来参加寿宴。现在怎么在这里?国外美人太热情,精力不济?”宁迪问。
“猥琐!”文曲耸耸肩,“我本来是不打算回国的,可我爹偏要我回来。我爸是一天十个电话,我想干点什么事情都怕把自己吓着。然后,我就回来了。”
“叔叔阿姨估计是怕你整出个混血孙子,怕把你家封建思想严重的老太太吓着。”宁迪没诚意的安慰。
“呵,屁话,他们恨不得我弄出一个孩子。只要是孩子,不管男的女的,黑的白的,都成。”文曲撇嘴,“不过是觉得我和你熟,想借着你,攀上宁家。你也知道,我爸妈想董事长的位置想疯了,可惜家族的人都不看好他的本事,内部没有支持,只能找外部力量。算了,不说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一会儿你看到我爸妈就随便应付一下,他们说什么你就听着,别应承什么。都差辈了,也没共同话题,他们也不好老找你说话。”
“找我?我在家就是个废物,你爸妈不会看中我吧。”
“我就打个预防针。他全心全意都粘到权利上,谁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真不明白,家里又不缺他吃也不缺他用,不用干活还能拿丰厚的分红,更没有谁敢说啥。他怎么就想不开偏要去和大伯争。有能力,你争,我还能接受。又没本事,又自大,更不得人心,还篇要去撞墙,还是撞死了都不回头的那种。哎,真是……”文曲无奈,“现在奶奶在,大伯看在奶奶的面上不计较。以后,谁知道会怎么样。我爸就是作死。”
“你大伯应该不会太过分吧,我看他对你还不错。”
“我大伯人不错,我爸根本就是欺负大伯心软,觉得他是亲弟弟,再怎么干,我大伯最后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根本就是不要脸!可老实人还有三分脾气,等他把情分耗光,被人赶出家门吗?”
“你大伯应该不至于吧。”
“谁知道。我最不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争,根本就是小孩子争东西,别人有的他也要有。我看就是我奶奶把他宠坏了,就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
“诶,不至于吧。”
“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说点高兴的事。”文曲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又分手了?”
宁迪撇嘴:“这算什么喜事,我正疗伤呢,你还幸灾乐祸。”
“看你不开心,我挺高兴的,这不算喜事?”文曲挑眉,眼角都是笑纹。
“艹,敢这么说话,你小子想死吧,”宁迪气呼呼地说。
“嘿嘿,来,脖子在这里,随便弄。”
“擦,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