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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寸鱼

双子蝶 左我我左 4663 2024-11-19 04:32

  落下的眼神,却是被勾走的心神,停下的脚步,却是再次被悸动拉扯的身体,乔蝶雨慢慢地走到石桌前,怔怔出神!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里,一个背影超然的男人正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画卷。

  画卷里,一棵花枝招展的桃树下,一个手握折扇的男人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一方很小的池塘边,低头看着池中的金鱼,池中唯一的一条金鱼。

  而说它是条金鱼却只能说这条鱼像一条金鱼,因为奇怪的是它居然有七条燕尾状的尾巴,还有更怪异的是它眼里时而模糊,时而疑惑,时而又是傲然蔑视,反反复复的在这三种状态中不断地转变。

  “你对这幅画有兴趣?”

  “什么?”

  熟悉的声音,却是空灵悠远,乔蝶雨茫然的回答着,当他要抬头寻找这声音的源头时,却发现那条金鱼居然诡异地朝自己看来,而且正好是那种模糊的状态。

  这突然的状况让乔蝶雨不禁心头一紧,慌乱不已,而当他还没来得及思索的时候,却发生了更加诡异的事,只见那手握折扇的男人竟然也回头看着他,但同样的是,这男人的脸也是模糊的,并且与此同时,周围的空间像是在被纵向的拉伸,那副画中人和物也随之远去,直到乔蝶雨的意识出现在茅草屋内,而在这时,那个站在画前的男人也回头了,结果是同样的模糊。

  “你们……”

  一句惊疑的话还没说完,空间便再一次的被拉伸,然后……

  “小雨,你又怎么了?”

  “什么?”

  丁兰疑惑的看着乔蝶雨,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一次走神了,而且还在回神的那一刻往后惊惧地退了一大步。

  而对于丁兰的询问,乔蝶雨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却是一个箭步就将丁兰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并连连退了几大步,与了尘拉开了距离。

  “小雨,你这是在做什么?”

  丁兰完全被乔蝶雨的举动弄懵了,不解的询问到,而了尘却是没有半点的反应,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带着一脸和蔼的微笑!

  但就是这样的微笑,却如同蝎尾的毒刺般,直逼乔蝶雨的心头。

  一时间,通透的凉亭里竟是陷入了莫名压抑的气氛中,乔蝶雨和了尘默默地对峙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了尘依然不动如钟,而乔蝶雨却是额头渗汗,很明显,乔蝶雨已是处于下风。

  但,其实,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

  可奇怪的是,了尘却忽然轻叹了一声,自认败局,一转身便走到了石桌旁坐了下来,一挥手,石桌上便出现了一个紫砂壶和三只茶杯。

  “哎!的确,未知是让人恐惧的,可心的感觉却不是假的,你又为何如此的抗拒呢?”

  听着了尘这似是做贼心虚的感叹,乔蝶雨心中略动,可身体的防备却没有放松半点,嘴里也没有甘心接受的意思。

  “既然你是一片好意,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和时间?你刚才又为何再次将我拉入幻境之中?”

  “因为有些事还不到时机,知道的多了反而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能做的,只能是从旁间接的引导而已。至于刚才,却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和你没关系?那这幅画哪里来的?”

  “这幅画是它本来就在这里,而且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

  “你是要说它是因为我才显现的,它是在等我?”

  “也许!”

  “也许?”

  “是的,我不确定,虽然我的意识也能进入画中,可它对我没有半点的反应,而你却不同。”

  “有何不同?”

  “你看到所题的诗词了吗?这原本是没有的,而是在你的意识进去后才显现的。”

  “诗词?”

  说到这里,乔蝶雨不禁再次低

  头向石桌上的画卷,而这次,他的意识并没有再次进入画卷里,这让他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

  画卷里,依旧是那简陋的茅草屋、负手而立的男人、画卷中的画卷,以及这画中之画里的桃树、手握折扇的男人、那方寸的池塘、池中怪异的金鱼,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变化,而随着视线的流转,他终于看到了画卷左上角处的题诗:

  “寸鱼

  莫问红泥冷别枝,

  不解寸鱼方寸池。

  逍遥天地逍遥我,

  诗里诗外还是痴!”

  看着这首诗,乔蝶雨不禁轻声念了出来。

  “这,这首诗,为何我会如此的熟悉……”

  心念刚起,却轰然碎裂,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竟是再一次的陷入幻境中。

  只是这次,乔蝶雨的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处幻化的意识空间,但,这处空间却是朦胧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唯有……

  “呵呵呵呵……咯咯咯……”

  “呵呵……呵呵呵……”

  ……

  唯有一阵阵若有若无、忽近忽远的,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这声音……”

  这笑声可以说是乔蝶雨听到的最好听的的声音,这笑声里,有着一种绝对的纯净,一种无拘无束的绝对自由和一种不似人间的天真无邪,甚至他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熟悉,却是求而不得,欲罢不能!

  这,本是如天籁之音的笑声,可不知为何,乔蝶雨心中却升起一种莫名的心痛,而且是越来越重,直到所有的心痛化作眼中悄然滑落的眼泪。

  而就在眼泪滑落的那一刻,这滴眼泪却如骄阳一般,猛然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片空间。

  “我等你!”

  ……

  我等你,一句来自少女的呼唤,与空间幻境一起碎裂,却如魔音回荡心头,久久不散……

  “她是谁?”

  不知多久,再抬头时,脸上的泪痕已然风干,乔蝶雨眼神痴痴地看着了尘,莫名的问到,而人却是放下了防备,不觉地向前走了几步。

  “不知道!”

  “那他们呢?又是谁,为何我会有种熟悉的感觉?甚至是那里的草屋、桃树和金鱼,都让我似曾相识。”

  “我也不知。”

  “那我是谁?”

  “你,你虽是你,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那你是谁?”

  “我,我是我,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那你找我要做什么?”

  “如你所见,指引你,点化于你。”

  “那你何时才会放我走?”

  “这得看你。”

  “那么现在呢?你要指引我什么?”

  “你对这幅画中的意境体会多少?”

  “不多,有几分。”

  “嗯,不错了。”

  “然后呢?”

  “这幅画归你了,你收走。”

  莫名的对话暂停于此,虽然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可丁兰却听得云里雾里,很明显乔蝶雨和了尘之间还有一些事是她不知道的,而这其中自然是和乔蝶雨的秘密有所关联的。

  说实在的,丁兰很想知道这些秘密,这不仅是出于对乔蝶雨的关心,更是因为一种不可避免的好奇心,或者说是以妻子的身份对于乔蝶雨的一种占有欲,想要一种彼此坦诚,亲密无间的态度。

  可显然,乔蝶雨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甚至在此刻,在与了尘的对话结束后的回身凝望中,丁兰看到了一丝心慌愧疚的眼神。

  这眼神来得莫名又快速,可依旧无比精确扎进了丁兰的心头。

  丁兰不由得心中一痛,忽然间她有种乔蝶雨要离开自己的错觉,而错觉却又似乎不是错

  觉,因为在丁兰不争气模糊的双眼里,已是换成了乔蝶雨慢步走开的背影。

  乔蝶雨走这样走开了,将丁兰留在原地,没有说一句话。

  “阿弥陀佛!缘也,怨也,痴也,孽也!”

  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谁比了尘看得通透,望了望站着原地黯然伤神的丁兰,又看了看故作平静的乔蝶雨,最后又盯着他已收在手心被紧紧的画卷沉吟了一会儿,怪异的悲叹道。

  “好了,这么久了,你们也渴了吧!都过来喝点茶吧!”

  怪异的悲叹吸引了丁兰和乔蝶雨二人的注意,而就在他们的视线都朝了尘看过去的时候,了尘也趁机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尴尬的僵持,微笑着请他们喝茶。

  说着,也不管二人的反应,抬手便倒了三杯茶,然后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用鼻子嗅了嗅,一副很享受模样。

  “来,快来,这可是我用松针晨露和山顶云雾毛尖所煮的茶,清香无比,回味无穷啊!要知道这茶可是相当的难得,而说它难得就在于,这晨露必须在太阳升起后的一盏茶的时间里完成收集,而且还是那些有阳光落下的一部分,这样的露水才称得上世间最纯净的水源,也最能照得清人心。”

  说完,了尘便不再说什么了,然后,在看了两人一人一眼后,竟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乔蝶雨和丁兰不觉地对视了一眼,对于了尘的表现颇感疑惑,这个和尚不仅神秘,而且还很奇葩,所作所为总是出人意料。

  “嗯!不错!”

  “啧啧!好茶呀,好茶!”

  “唉!也不知道这么好的茶还能喝几杯!”

  ……

  就在丁兰和乔蝶雨沉思的时候,了尘居然一边饮茶一边感叹不已,而且不一会儿竟然已是喝了三杯。

  而在倒第四杯的时候,了尘终于再次开口说道:

  “这么好的茶,你们不来就可惜了,要知道这是最后一壶了,要想再喝可就难喽!因为到时候我可能就没有那个时间了,而且就算是有那个时间,也没有此时此刻的心境了!”

  到这,其实了尘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而丁兰和乔蝶雨也不是愚笨之人,只是之前被了尘所表现出的外相而左右了心神,所以才没想通,这了尘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指引他们的人生道路所为!

  所以,丁兰和乔蝶雨再说对望了一眼后,便安静地坐了下来。

  只是,刚喝下第一口,丁兰就暴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哇!了尘大师,你真的是个和尚吗?你这一下就破了两戒了。”

  “何意?”

  对于丁兰的指责,了尘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微笑地反问到。

  “你说谎了,这哪里是什么极品茶,这分明就是酒嘛!不仅又苦又辣,而且还有一股酸味!”

  “呵呵!那你呢?”

  了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却是转而问向乔蝶雨。

  “我……”

  乔蝶雨眉头微皱,略有一顿,扫视了丁兰和了尘一眼后,这才平淡的说道:

  “是茶,却是最低劣的茶,苦涩难当,而且茶色浑暗,其中还有茶渣起伏,可,可最后回味的时候却有一点异样的甘甜。”

  “呵呵,果然是好茶!”

  “好茶?”

  丁兰看着一口将茶水饮尽而满脸享受的了尘,不禁心中一动。

  “那大师你喝的是什么?真的就如你所说的是一杯好茶吗?”

  “呵呵,其实……”

  话说一半,了尘突然尴尬一笑,然后在二人疑惑而古怪的眼神中大袖一挥,将茶具收了起来,这才朝着西方一拜,道:

  “其实我喝的不是茶,只是一杯普通的白开水而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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