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律刚听程峻报告完,便听下人说慕风来了王府,他立即赶来前厅,才知那小子脚步甚快去了汐落园。这个消息让他火冒三丈,他万万想不到那个心肠毒辣的女子连他的兄弟也给勾引了去。只要一想到她躺在慕风的怀里哭泣,他的心里就会如蚂蚁啃咬般难受。
于是他急匆匆来了汐落园,果真看到了那个被他囚禁的女子躺在慕风的怀里哭泣,还听到慕风大骂他笨蛋!更让他不能饶恕的是,从一开始慕风就阻止他带走这个女人,现在还想在他的眼皮底下带走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的怒火“腾”的一下冲到脑门,此刻他只想狠狠拆散这对男女。
于是他开始口不择言:“好你个焦玉卿,有容名宗不够,现在还来勾引慕风!”那双带火的怒眸紧紧盯着抓着桌角的素衣女子。
秦慕风看着这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好兄弟,只想狠狠一拳揍过去,揍醒他的执迷不悟。
他走近皇甫律,严厉地道:“律,不要再伤害玉清,玉清她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一句辩护,更是摧毁了男人的理智。
他冷笑:“秦慕风,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连我的女人的主意也要打!”
秦慕风一脸难堪,却也难以辩解,他一个大男人来玉清房里已是有些于理不合,何况还是面对一个盛怒的男人。他看着皇甫律那双暴怒的脸,冷静地道:“玉清她确实是无辜的,为何直到今日你仍是看不出她的改变?!珍惜现在不好吗?让过去的都随风而去,逝去了的不会再回来你明白吗?不要等失去了才去后悔!”
皇甫律冷冷看着这个好兄弟,为他的最后一句怒吼:“我后悔当初没有拒绝母后,后悔娶了她!如果没有她,我的素月也不会离我而去……”
“咚!”玉瓶落地的声音。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只见那始终不语的女子此时正拿帕紧紧捂着嘴咳嗽,而那只玉瓶是她无力撑着桌子时摔落。她撑着身子,极力忍住咳嗽,再抬眼,已是盈泪满眶。拿开带血的丝帕,她望着暴怒的男人,苍白的唇瓣轻启:“既然是这样,那你放我走,或者,赐我一死。”
男人静静看着她,俊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暴怒,只有那英挺的剑眉仍在微微跳动,身侧的掌握得死紧。这一刻,他没了愤怒,只有慌张。是的,慌张,前所未有的慌张。因为现在的她已是一朵凋落的梨花,娇弱的身子,生无所盼的凄绝,绝望的泪水,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她便会消失不见,让他再也抓不住。所以,他慌了。
“玉清……”旁边的秦慕风亦是慌了,他上前一步就要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却陡然被那个绀袍男人拦了去。只见那个口口声声说恨她的男人,身形如影挡在了秦慕风前面,在女子倒下去一刹那接住了她的身子。他对身后愕然的男子道:“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女人!”
秦慕风挑眉,这一刻他看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浓厚的占有欲。当一个男人想占有一个他憎恨的女人,这代表什么?这个认知让秦慕风的心头涌上一阵失落,他知道,从此,玉清再也逃离不了这个男人了。他担忧的看着男人怀里的虚弱女子,心里有着痛,这个让他心疼的女子,原来,她与律的纠缠才刚刚开始呵。她,能再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吗?
深深看着这个一脸冷峻的男人,看着他利眼里隐藏的火花,他首次为命运的安排感到胆战心惊。那一日,他说:以后定要你陪我喝个痛快,如果我能爱上某个我得不到的女人的话!
果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呵,他苦笑。静静看着男人抱着昏迷过去的女子离去,听着他留下一句冰冷的语:“以后玉王妃住进本王的孤鹜居,没有本王的准许,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见她!”
他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听。
望着洁白的帐顶,她知道自己又换了个牢笼,一个让她窒息的牢笼。
铜炉里燃着龙涎香,一室的清冷简洁,却是个让她一辈子忘不掉的地方。
因为这里,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而她,亦忘不掉那副让她恶心的交缠场面。
就在这片帐里,他和他的小妾在她面前恣意欢爱。
脏!她的心头立即涌上一阵恶心。
掀被起身,她踉跄着往门口奔去,只求能快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玉王妃,您怎么下床了?王爷吩咐奴婢好好照顾玉王妃您,大夫说您是因为承受太大打击所引致的气血不顺,再加上您身子弱受了风寒,所以您一定要多加休息。”
走到门口,迎面而来一个面生丫鬟,她轻轻掺着玉清虚弱的身子,往内室走。
玉清挣扎着:“不要,我不要回那张床,脏!”却是软下了身子,气喘吁吁。
丫鬟蹙眉,不明所以:“哪里脏了,奴婢是每日更换清洗的。这里是王爷的寝居,奴婢们万万不敢偷懒怠慢。”
玉清只觉身子一阵酸软无力,她微力挣扎着,被丫鬟掺着重新躺上了那宽大的红木床杨。
她躺着,心里一阵翻涌,下一刻,喉头一阵抽搐,她终于将那不适吐了出来。
丫鬟吓得尖叫:“玉王妃,您怎么了?奴婢这就去去请大夫来。”
小丫头扶她躺下,快速清理好地上的污秽,再次跑出孤鹜居。
玉清闻着被上那熟悉的体味,勉力撑起虚脱的身子,咬紧牙朝床下而去。一不小心,她摔落地面,欲起身,却发现全身的力气已被抽空,她只能撑着双肘,尽力往门口爬。只要离了这里,哪里都好。
爬着,一双男子的深色软靴陡然出现在她的眼界。
抬首,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冷冷盯着她。那眸,似乎要吞了她。
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他抱了起来,往床杨而去。
他轻轻将她放下,而后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投给她一片窒息的阴影。
“不要,让我出去,我不能睡在这里。”她挣扎着,心口又是一阵翻涌。
“呕……”顷刻,她起身,吐出的秽物溅了他的银色蟒袍一身。
“该死的!”男人惊叫一声,却是往前一步,担忧的轻拭她的额头。
收回手,男人深深看着女子:“你在厌恶什么?”
“这里,脏!”她轻吐气息,眼皮轻轻阖上。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随后他的薄唇微微上弯,他看一眼榻上一脸苍白的女子,转身离去。
稍顷,小丫头带了大夫来,直直朝内室的女子奔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