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天前,醴落正在善无城中提心吊胆,城门口冲进来了十几个衣甲破烂的骑兵,刚一来到醴落身边就嚎啕大哭,嘴里不断的嚷嚷着完了、全完了。等到醴落安抚了一番之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老大率五千老兵追击张飞,中计大败,五千大军灰飞烟灭。
话说这十几个人乃是张飞率军掩杀的时候从后军缝隙里漏出去的,那是硬生生的被张飞的残暴吓破了胆呀!你想想,一个人,长得五大三粗、豹头环眼、再加上一副络腮胡子,黑炭般的皮肤,半身甲下还亮着虬劲的肌肉和胸膛的黑毛,手里拿着一把一丈多长的蛇矛,做一个透心凉、右一个贯通伤、前一个糖葫芦、后一个羊肉串,身体旁边都是喷射的血液和飞舞的人体器官碎片,搁谁都是要疯掉的。于是乎夸大夸大再夸大,跨到多大都是不过分的,再最后就成了什么一个吃人肉喝人血的三头六臂手中长着獠牙密布的口器的怪物带着千余骑兵,生吃了五千大军。
醴落顿时就吓傻了,这几个可都是自己安插在老大士卒中的亲信了,而且看样子也没有骗人呀!吃人倒是常见呀!匈奴里有些部落出门打仗本来就是不带粮草的,真的就是打到哪吃到哪,但哪里有像是哪个怪物一样声撕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怎么办,他妈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我还是溜吧,我躲去漠南总行了吧!要是还不行我就躲去漠北,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打定了注意,醴落立马找来了老二,安抚了一番,画了几个大饼,留下了一千老兵和一万新兵,拖延时间,自己带着四千老兵顺着浑河就向北逃了。
老二也不是傻子呀!好家伙,那亲儿子老大带着五千老兵一万新兵都给人家灭的灰都不剩了还让我带着一千老兵一万刚放下赶羊鞭子的新兵守城,咱俩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好不好?老二越想越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我也走了。要说老二的心哪是真大。每天都想着干大事,这也是醴落不放心老二的原因,本来南匈奴的人都大大咧咧的,一个受了汉人母亲影响的心思比较多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了,老二呢,还每天的自命不凡,像是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投奔一方势力混个从龙之臣,将来统领南匈奴什么的。比较了一番,还是觉得袁绍的希望最大,再说了公孙瓒现在和袁绍关系不好,可袁绍手底下却没有多少骑兵,自己这就是汉人说的那个雪中送炭呀!越想越美,第二天一大早便召集了军队带着一千老兵一万新兵向着冀州去了。
浑河上游被称作苍头河,河道宽100到300米,河面宽50到100米,再加上汉末这个小冰河的气候和秋末的时节枯水期的影响,河水更少,浑河河道也就成了天然的通道。正因此,醴落一行四千人出了善无城后就一直沿着浑河河道向北撤退。一路上水草不愁,倒也安稳。
一连跑了四天,醴落一行人终于翻过了长城,醴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再到了岱海,天下之大,还不是任我驰骋。到时候我守着蛮汉山,我看你们能拿我如何。”恶狠狠的低骂几句。就下令士卒就地休息,准备爬山。
这边醴落大军刚休息,那边张飞便得到了消息。就见一个斥候骑马来到张飞面前,“禀将军,贼酋已于山下休整,看样子是想翻过群山逃去岱海。”
“哼!”张飞鼻孔冲出两股热气,“他倒是想的好!让按老张一直追了三天,看我抓住了他不破了他的皮。”说罢,张飞目光狠厉的大喝一声,“听令!全军换马。都给我打起了精神,干完了这一仗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说罢,麾下士卒都换上了马匹,张飞留下五百人看守马匹,而后一拉缰绳,催动踏雪乌骓,带着三千五百骑兵向着醴落杀去。
交战过程简单至极,和以往一样,张飞带着他的十八亲卫冲在最前面,后面是一千五百狼骑兵,再后面是是两千南匈奴的胡骑,直接接就往醴落大军中扎了进去。
醴落也不愧是
南匈奴中的一方枭雄了,虽说和凉州那些人一样脑子里也都是肌肉,但打的仗多了战争嗅觉还是有的,再加上醴落给自己剩下的那五千人算是自己真正的老本了,说是百战精锐完全不过,只是遇到了汉室军队自然而然的就会变猥琐罢了,但是匈奴人的某些传统他们还是有得。就比如说大军休息的时候出于本能的就会有士卒偶尔的用耳朵枕着箭囊在地上听听。虽然没有刻意安排,每个人也是偶尔听一下,但四千人一偶尔就相当于有几个专业听箭囊的侦查人员存在了。因此在张飞大军还离着六七里的时候醴落麾下就已经发现了身后可能存在追击的骑兵。
醴落立马下令士卒上马,顺着浑河继续向南,没办法,这个时候如果继续向东爬山的话等待他的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骑兵的冲锋速度是能达到30千米每小时的,极限冲锋条件下甚至可以达到50千米每小时。依现在的距离五分钟左右人家就可以追到了,爬山给自己掘坟吗?
生死面前的行动力是毋庸置疑的,醴落麾下四千人在得到命令之后立马翻身上马就开始沿着浑河继续向北奔逃。但张飞大军的速度已经加起来了,等醴落的骑兵从头到尾都行动起来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张飞和他那十八个亲卫了。等醴落大军速度加起来之后张飞已经和醴落的人接触上了。
直接就开始了厮杀,张飞胯下的坐骑本就是宝马,一接触到胡骑,立马一个加速就冲了进去,紧接着就打开鬼神辟易的狂战模式,后面的骑兵也紧跟着缠了上来,立马就切断了醴落后军一千余人。
但交战区域毕竟是河谷,张飞大军不可能一下全部展开,趁着后军的迟疑,醴落带着三千人便冲了出去。仅仅半个小时,一千被隔离的胡骑战死了五六百,剩下的也都投降。张飞顾不得休息,将投降的士卒也编在队伍里,从后面赶来的看守马匹的士卒那里换了马,让那五百人打扫战场,自己带着近四千人再次展开了追击。
这里就不得不说醴落的失误了,因为是被突袭,醴落的手下当时只顾着逃命,跨上了战马就跑,结果本来一人双马甚至三马的部队都变成了一人一马。而后面追击的张飞却是一人双马,这就注定了醴落覆灭的结局。
又不到一个小时,张飞的部队再次粘上了醴落大军的后军,因为不断向浑河下游跑,河道也越来越宽,张飞的兵力优势也越来越大,四千人对着三千人一压上去立马就抱住了一千六七的骑兵。
醴落是没命的跑呀!这次是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小命危险了。可这胯下的马却是越来越不济了,有些比较弱的马匹嘴角已经开始泛白沫了。醴落知道,这要是再跑下去,用不了一个时辰,自己麾下这三千人都得玩完。
耳听着后面的马蹄声又传过来了,醴落忽然心头一动,默默的祷念几句:“日月之神,伟大的冒顿产于,保护你的信徒和子孙吧!”而后面色一狠。一拉缰绳就停下了战马,转身对着后面七零八落的胡骑喊道:“汉朝骑兵追得太紧了,我们要逃是逃不了了。”看着麾下惊惧的神情,醴落的身影又提高了几句,“兄弟们,鲜卑东部首领轲比能大人乃是我歃血为盟的兄弟,只要我们到了鲜卑,你们每个都将成为草原的勇士,都将成为一方首领。”说到这醴落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弟兄们!大败汉人骑兵,咱们一起去漠北喝马奶酒!”
“嗷!嗷!嗷!”三千人都大叫了起来。
“后队变前队,杀!”醴落大有一副死不旋踵的架势。
三千士卒看到了醴落的样子,满是肌肉的大脑立马就充血了。“杀呀!杀呀!杀呀!”一个个嘶喊着调转马头向着已经追来的张飞大军冲去。
醴落向前紧跟几步,看着双方的士卒已经交手,张飞大军的冲击也慢了下来,立马调转马头,向着旁边的山坡便冲了过去,几个呼吸就到了树林边,一闪身跳下马来,闪入树林便不见了踪影。
这一番操作说着得好几句话,但在战场上也就分分钟的事,虽然正在打仗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醴落身旁的人确是看得清清楚楚,就这明目张胆骚操作,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时期立马就崩溃了。后方开始有样学样的向着两边的山坡逃窜。
前面的人就觉得越打越吃力,一回头,卧槽,他妈的都已经跑到半山坡了,瘟疫一般的形式立马就击碎了这些人心中最后的幻想,还是不能跟汉室爸爸为敌呀!前面生于作战的一千余人立马就下马投降了。
张飞正杀得兴起呢!一看都投降了,忍不住骂了一句,“晦气!都是一帮没卵子的怂货。”接着就是一声大喊:“现在都给我去抓人,逃了的都给我抓回来,少一个,老子扒了他的皮。”
已经投降的一千余人立马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了起来。还是原来的味道,汉室爸爸还是那样的迷人,可靠。有恶狠狠看向那些已经在逃的人,‘他妈的竟然敢坑老子,老子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千多人这几日以来的的怒气此刻全部迸发了出来,像是饿狼追逐羔羊一般的向着那些逃兵便冲了过去。
相比于张飞的顺利,陈到的路途就麻烦得多了。
一营骑兵一营刀盾兵出了善于城的东门,一路向东疾驰,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两家的斥候就相遇了。
这里就看出老二的心机比醴落深沉的多了,一路都派自己的亲卫充当斥候在不断地探路警戒。这一得到汉室军队追上来的消息后老二立马就找了一个狭窄幽长的山谷冲了进去,在谷口处摆起了拒马,竖起了木墙土墙然后整个队伍就窝在那里不走了。
陈到赶到山谷口的时候老二的营寨已经立起来了。陈到四处看了看,防守很不严密,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破寨,像是爬上两边的小山再用绳索坠进去,像是绕一个大圈从山谷后面夹击,要是不怕牺牲的话直接强攻也攻的下,甚至遇到了李忧、程昱这种狠人的话直接放火烧山也很有可能。最后想了想,陈到还是决定让士卒休整一夜后再绕到老二后面,直接包个大饺子将一万多人全都收了。
陈到再想办法,老二也没闲着,他知道,自己这一万一千人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只是如何才能使自己利益最大化呢?自己手里最重要的砝码就是这一万一千人的骑兵了,只要拿到刘虞和袁绍那都能卖个好价钱,可现在自己把货完全带不过去了呀?怎么办?怎么办?老二一阵阵的烦躁,沿着这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要这么溜了吗?刘虞现在已经和公孙瓒杠上了,手下是却病缺将,袁绍虽说兵粮充足但没有骑兵呀!不对!老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刘虞和袁绍是缺骑兵,但归根到底,刘虞缺的是兵,袁绍缺的是马!老二阴恻恻的一笑,幸亏自己为了防止那一万新兵逃跑让一千老兵在他们后面单独扎营了,要不然现在还真不好弄了。
傍晚时分,老兵营中传出军令,为防止新兵逃跑,所有新兵留两天口粮,剩余的粮草全部集中到老兵营,同时新兵的战马也集中到老兵营。虽然新兵的牢骚很大,但适应了草原上弱者服从法则的他们还是很不情愿的接受了命令。
秋末晋西北的天气干爽儿寒冷,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新兵营中的人都紧裹着自己的破皮烂袄在正在梦中发抖却被如雷般的马蹄声惊醒了。“怎么了,”一万余人尽皆紧张起来,“是汉军攻打进来了吗?不是说今晚由老兵守夜吗?”一个个的都爬出了草堆,可他们看到的却是安静的谷口和已经远去的马匹大军。
陈到也得到消息了,四千兵马一进谷就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那一万孤立无援的新兵,看了看一万只有两天粮草且没有战马的俘虏,再看了看远去的一万两千匹战马和一千老兵,陈到实在是不敢将将要断粮的一万俘虏交给两千刀盾兵。“算了,回去了再请罪吧!”陈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小看了南匈奴那些人的无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