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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的下午,李生在南方做生意的大爷李成回来了。只见他面容憔悴,双眼血红,眼角的泪还没有擦干。他伯母刘芳也是一个模样。二人刚一进门,眼泪就止不住的又流了出来。“振华不见了!哎嗨嗨!我苦命的孩子啊!……”
李生和他的母亲自然要解劝,劝了半个时辰,方才让二人的情绪稳定了些。在此期间,李威一直正襟危坐,颇有些瞧不上哭哭啼啼的李成两口子。直到二人哭喊声小了些,他方才不满的大叫道:“皇儿,你这是干的什么屁事,把正统皇位继承人都看丢了,你还活个屁。还有脸哭!呸!”
李成很是震惊,还没等他细问,吱嘎一声,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朴实,浑身上下甚至有些脏兮兮的小伙子。“事情还是我来说吧!”
来人名叫王大成,因为他脑袋圆圆的,脸色发黄,长得像个橙子,所以大家都叫他小橙子。小橙子算的上是人民群众里英语水平比较高的人,曾经在外国语学院当过两年门卫,主流豪车的牌子都认识。什么来e去是go,我是i你是you,完全不在话下,更是会说一eonbaby,ohyeah之类连贯的语句,更是自创了opee,这个流传很广的短语。
据说有一天,他雄性激素分泌增多,以致头脑晕晕乎乎,站在门卫室里,看到面前路过的一个美女,禁不住问道:“you有没有time,咱俩opee去。”
美女微微一愣,看了看她,很鄙夷的道:“you也配!”
这时,她身后一个长得一般的女的说道:“。”
小橙子受到打击之后,发现自己要求并不高,长得一般的女子也可以接受。他点点头。“two百!”
女子摇摇头道:“no,no,no!threehundred!”
小橙子一挑大拇哥,“非常well!赖死狗!”
这俩不顾一切的就去opee去了,结果被过路爱管闲事的几个男生一路跟踪,house刚open,衣服还没脱完,还没干正事,就被男生们砸开了门,抓了个现行。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小橙子自然是别想干了,被赶了出来。
“这就是那个校长嫌我拉低了学校的消费档次,降低了学校的价值,要不也不至于被开除。”每次说起往事,小橙子都有些悔恨不甘愤愤然。
离开了门卫这个工作岗位之后,王大成认识了当城管临时工的李振华。李振华不喜欢经商,认为这是一种空手套白狼,很不要脸的行为。他要为社会做贡献,为世界和平,国家发展出自己的一份力。他一直坚定地认为,没理想没追求的人不是一个好玩意。在一所不知名的大学毕业之后,他就投入到了社会的大洪流之中。干过办公室职员,野外苦工,各种愤世嫉俗,郁郁不得志,都加在了他的身上,到最后加入了城管临时工。
由于他不喜好以武力的方式和小商小贩们进行交流,所以他在临时工这行也吃不开,当然了,他早已死猪不怕开水烫,也不在意,一个呸字就表达了自己的感想。由于他一直高瞻远瞩,高谈阔论,所以也有两个人跟随他,一个是王大成,另一个是老实巴交的赵强。
城管临时工和正式工之间的待遇差也是李振华愤愤不平的所在。凭什么干活背黑锅才给那么点钱!2006年,秋天的一天,正式工的头头们在街道上群殴小商小贩,李振华终于看不过去,把头头们揍了一顿。第二天新闻出来,变成了临时工不服管教,与小商小贩发生肢体互动,城管领导以身犯险,奋不顾身,保护人们群众人身财产安全。
“呸!还能要点脸吗!?”李振华看了看自己一身的伤(小部分是和头头们打斗时留下,大部分都是开着警车,前来维护社会治安的正式工友情赞助。),看了看王大成和赵强红一块白一块的脸,看了看破败的小餐馆,看了看总价值不超过三十元的饭菜,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花花绿绿的人群,看了看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往来穿梭的豪车大巴,胸口一疼,浑身一颤。
“有什么意思,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我就要这样屈服了吗?向这肮脏破败的生活屈服了吗?向这拳拳到肉的武力屈服了吗?向这不知廉耻的富贵奢华屈服了吗?不!即便我无法改变世界,也不会让世界改变了我!就算是在烂泥塘里,我也要成为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我要沿着公正无畏的道路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钟声会响起,人们会知道有一个人曾踩在他们卑微怯懦的灵魂上,登上了天际!纵是不能青史留名,也要在野史里留几笔!”
“说得好!说得好!”王大成和赵强齐齐鼓起掌来。“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听说最近小鬼子登上了姜太公岛。姜太公岛一直以来都是中华民族的领土,虽然某个君子动口不动手,嗓门挺好的组织已经满世界的强烈抗议、强烈谴责过了,但小鬼子不是要脸的物种,哪管这套。我决定到岛上定居,誓死守卫国土!”
一腔热血最是耗不起时间,匆匆吃完了饭,三人小组就赶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顺道还把一个黄牛拐骗到没人的地方,揍了一顿。到底是个黄牛,被揍的时候还嚷嚷自己火车站里有人,结果被揍得更惨。
三人在硬座车厢里坚持了二十多个小时,抵达了宁德市,又倒了两趟公交,终于来到了安凯乡。草草吃了顿饭,三人便去购买此行的装备:十把锋利耐用的劈刀,几十个打火机,三口铁锅,几个简单易用的渔网,五十米绳子,一块桌布,六个小马扎,一桶水,十多斤大饼,几斤咸菜,总计竟然花了近千元,加上来前的火车票,就两千多了,保家卫国的道路实在是坎坷。按照地图的标记,三人又步行了两个小时,来到了距离姜太公岛最近的村子,古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