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藏书房无疑是阎宗最热闹的地方,大老远就能看到本该漆黑寂静的院落明火执仗,人影憧憧,好不热闹。
泠雪和盖世英雄赶到院落时,除去几位被派外出的堂主外,几乎所有阎宗的高层都已经赶到了现场,接受两名守卫的辨识和袁裕的亲自拷问。当两人步履徐徐的出现在中热眼前时,立刻引来一群人的窃窃私语。
刚差点就被两名蠢货凭一件衣服指认成小贼的月下独酌心中憋屈的狠,只觉泠雪脸上的淡漠和悠闲十分碍眼,恨不得将其撕下来再狠狠的踩上几脚。于是,他想也不想便张嘴阴阳怪气的挖苦。
“燕兄的心态还真是好,整座山都在为闹贼的事忙碌,也就你还能保持如此淡然,怡然自得的态度。”
“月下兄谬赞了。”面对众人随着月下独酌不怀好意的话语投来的猜疑,泠雪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宗主统领山庄这么多年,觊觎窥视其山庄珍宝者者更是数不胜数,江湖上却从没有听闻过有谁在擅闯阎宗后,还能活着回去的。月下兄,宗主对此事必定已有计较,你实在无需太过焦虑。”
说完,她还状似安抚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袁裕此时正在因迟迟没有抓到闯入者而恼怒不已,泠雪的这番恭维让他狂躁的内心顿时舒畅了不少。
“哼,我看燕兄心宽是假,心虚才是真吧?”月下独酌不屑冷哼。“这山庄里谁不知道你和左护法有过节?而你偏偏又是最晚一个到达现场的,这世界上可没这么多巧合!”
“我靠!我才知道皇权的帮主竟然这么不要脸!这种毫无依据的话亏他说得出口?这是典型的拉不出屎怪茅坑啊!”跟在泠雪身后充当小透明的盖世英雄在队伍频道里激动的打着字,显然他对堂堂皇权的帮主有了另一番认知。
泠雪眉毛一挑,忍笑忍得甚是辛苦。拉不出屎怪茅坑,这种粗鄙的比喻,也亏他想得出来!
见她不说话,自以为抓住了一次狠狠整治对手机会的月下独酌态度瞬间嚣张了起来,拜燕北飞所赐,进庄第一天就让他看了一个NPC的脸色,这段时间每天都能听到身边的闲言碎语的他早就被心中的仇恨和怒火冲昏了头,只一心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对方好看,完全没有顾虑过自己此时身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之下。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谁知他的得意却只换来对方淡淡一瞥,对方甚至连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径自走到了袁裕面前,态度恭敬了行礼,唤了一声,“宗主。”
“燕北飞!你这什么意思!?”见对方完全无视自己,月下独酌登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低喝道。
“没什么意思。”见袁裕皱起了眉,泠雪淡淡的回道,“你说我和左护法有过节,那么请问,我一个刚进宗不久的小人物能和左护法有什么过节?还有,我又是怎么知道左护法大人今日会到藏书房来?又是用什么方法才能从功夫高了我几甲的左护法身上偷得东西的?”说完,她不忘讽刺一笑,“若是月下兄你能帮我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黑锅我倒是不介意替你背了。”
“哈,你还说不是你!若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今日是左护法在藏书坊丢了东西!?”月下独酌倒还算有几分急智,他立刻抓住了泠雪话里的重点。
“你是猪吗?”面对月下独酌的蠢行,忍无可忍的盖世英雄立刻跳了出来,指着他鼻子骂道。“山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和燕兄在来的路上早就问过负责搜寻的守卫了!不知道月下帮主,是不是又要给我们安一顶心怀叵测,私自打探消息的罪名啊?”
“扑哧——!”安静看戏的众人相继笑出了声。
如果和巡逻的守卫打听一下情况也算是心怀叵测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可就一个都逃不了。
“好了!”听够了两房针分相对的袁裕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这场闹剧,他侧头看向叉腰随时准备和对方大干一场的盖世英雄,问。“盖世英雄你方才一直和燕北飞在一起?”
果然,泠雪心中冷笑。袁裕这个人看似相信自己,其实他心里对于她和月下独酌二人,谁也不信。不然,他也不会在众人都只关注盖世英雄那番话的后半句的时候,关心的却是自己是不是一直和盖世英雄在一起这样的问题。
“对啊,我睡不着觉又一个人呆得实在无聊,就只好找燕兄陪我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咯。”盖世英雄连连点头。
听完他的回答,袁裕不动声色的睥了眼身边的赤雷堂堂主一眼,对方心领神会的凑到他的耳边,对其耳语了几句。
泠雪继续在心里冷冷的笑,盖世英雄属赤雷堂管辖,她不用猜也知道袁裕是在确认自己和盖世英雄是不是之前便认识,平日里的关系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足以好到可以秉烛夜谈的地步。
不出她所料,袁裕在听完赤雷堂堂主的禀告后,看向她的目光不复方才那般犀利,直射人心,显得和蔼了许多。“燕兄弟,本宗还有些事需要问问旁人,你和盖世英雄且先站到一旁去吧。”
他安抚了泠雪,也提到了盖世英雄,却独独没有提及在与这二人争锋相对的月下独酌。如此明晃晃的无视,让众人的嘲讽的笑声更加的肆无忌惮,也让处于暴走边缘的月下独酌几度准备发作,若不是站在他身侧的左护法一直死死拽着他,身为一帮之主的他,扮演的都是袁裕此时一锤定音的角色,哪曾受过这等被一个NPC无视的鸟气。
“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嫌疑被移除的泠雪自然没有异议,她转头给盖世英雄使了一个眼色,前一刻还在与月下独酌瞪视的盖世英雄立刻收起气势,乖巧的跟在泠雪身后站到了一边。
看到泠雪洗脱了嫌疑,在一旁静静看戏的许禅终于把悬着的心吞回了肚子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的缄默不言里走上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