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夜景行一转身就看到泠雪静静的坐在那,凝视着前方的双眼迷离,没有焦点。眼瞅她这样一副呆模样。他不由出声打断了她的出神,“那边说立刻派人过来处理此人,我们先回去吧?”目光扫到她越渐红肿的脚腕,小麦色的俊脸跟着黑沉了几分,“你的脚必须尽快上药才行。”
今天这种情况,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她指不定还要吃什么亏呢!
一想到那双脏兮兮的手,也敢妄想去触摸这张娇嫩如玉的容颜,他心中的怒意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只觉得自己方才的那番斥责实在太轻了,就不应该如此轻易的放过安保处的那群人!
幽深的眸底泛着恣睢的冷意,就像是静默了千年的古潭里忽然翻涌的惊涛骇浪。回神的泠雪,撞见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他这是在生气?她不禁疑惑。
可是为什么呢?她又有些想不通。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等不到回音的夜景行再次发挥了他霸道的行事作风,一把将长椅上的人打横抱起。
“你——!”遇到疯子没有惊叫,扭伤脚没有惊叫,却在发现自己被人强行公主抱时,泠雪惊叫了。她瞪得圆圆的双眸里,似有两处幽蓝的小火苗再燃烧。“你放我下来!”
这人怎可以!这人怎么可以不经别人同意就抱人呢!?
再说,不过是扭伤脚而已,她还没有残废到需要人抱着走的地步吧!?
无视那双捶打自己胸膛的小手和小手主人的抗议,夜景行长臂一收,将人搂得更紧,更贴近他似海宽阔的胸膛。
很久以前,有朋友跟他说起过“身体记忆”的相关理论,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觉得荒谬可笑、甚至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眼下,抱着眼前这姑娘的感觉竟然和游戏里抱着那小妮子的感觉是那么的相似,相似到他不由得对朋友提出的谬论,开始相信了。
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感,在自己近三十年的生命里,就只出现过这么两次,他绝对不信这只是所谓的巧合。
想到这,他在泠雪的头顶,眼睛看不到地方露出了狡黠的笑意。瞧着她比她脚腕还要鲜红的耳垂处,他的嘴不由凑了过去,呢喃。
“乖,别闹……”
就像是一句魔咒似的,话刚一出口,怀里的人便奇迹般的停止了挣扎,若不是此刻她略显僵硬的身躯泄露了她的在意,他恐怕会以为她是真的乖乖巧巧的听了自己的话。
他方才说什么!?他方才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
听到那一句似曾相识的安抚,泠雪只觉自己大脑跟抽空了似的,一片空白得忘记了怎么去思考。
如果说声音像,行动像都只是巧合,那连在特定的情况下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这又代表了什么!?
不会的!泠雪斩铁截钉的在夜景行的怀里摇着头。
宿泠雪,你绝对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才会出现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幻觉!
是的,这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已,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钥匙呢?”就在她心绪纷乱间,夜景行已然抱着她站在了她的家门口。而他这一句无比自然的询问,让怔楞中的泠雪就像是一尊提线娃娃似的,目光呆滞的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双手奉上。
没想到自己试探性的话能得来如此效果,夜景行愉悦的抿了抿嘴,将人又抱紧了几分,接过钥匙,利落的开了门。
瞥了眼玄关处没有合上的鞋柜,满意的发现里面没有属于男性的居家拖鞋,微有洁癖的他干脆的把鞋一拖,只着袜子进了门。
把人放置在沙发上,看着她仍旧空洞的双眼,他忍着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啊?”骤然被打断思绪的泠雪先是一脸懵然,待发现周围甚是熟悉时,她才恍然知觉过来,自己这是到家了。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深邃星眸,再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这人抱了一路,白皙的小脸立刻窜红。
“谢、谢谢!”她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双眼,有一种马上躺在沙发上装死的冲动。
“家里有红花油吗?”
什么!?打结的脑子尚未开始运转,面对对方的询问,她怔楞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没……有……”
她又不是小孩子,平时也非常小心,红花油什么的,买回来也不过是等过期,久而久之,她也就没有再买过了。
不过,他问这个干什么!?
正常情况不是把人送到家以后,嘱咐两句就该离开的吗?
可惜听到她的回答的夜景行丝毫没有离去的打算,他转身走到了餐厅的冰箱处,从里面找到一瓶冰水,贴着她高肿得像个馒头似的脚腕放着。
“你先拿这个敷着,我去给你买药。”
泠雪下意识的刚想拒绝说不用,却见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朝她一笑,“放心,我有钥匙。”
“……”谁担心你进不了门了!
望着黑色的身影消逝于门后,泠雪挫败的瘫软在柔软的懒人沙发上,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任由夜景行如此强势的进到了自己家里,别扭却又极其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对自己的照顾。这些年,相貌不错的她也不是没有什么追求者,更不缺追求者的体贴和关怀,但是那些人纵使再努力,也没能进的了被自己列为一级隐私的住所。
没想到今天,就被他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甚至还堂而皇之的拿走了自己的钥匙。
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就认为,这个与我独南行极为神似的人,不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吗?
一想到我独南行和夜景行可能是同一个人,一想到我独南行昨天对她说的那番话,她的头就忍不住的抽痛,心绪一片纷乱。
啊啊啊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羞恼的泠雪把头埋进了抱枕里,像足了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