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放心,到时候我和泠雪一定会过去给您祝寿。”
把泫然欲泣的何音和满脸无奈的秦航送至门口,夜景行忽然语出惊人。瞬间惹来何音难以置信又企望深深的目光。
“真的吗!?”纵使她很清楚自家女儿说一不二的个性,可她还是忍不住对面前这个异常成熟稳重的年轻人所说的话抱有一线希望。如果他真的能够让自己和泠雪之间的随时破裂的母女关系,有些许的缓和,哪怕是他现在要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她都愿意。
这突兀的反问,倒是让夜景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换做是其他人对他的话产生质疑,他早就甩脸走人了。可眼下,对自己产生质疑的偏偏是泠雪的母亲。最终,他只能在对方热烈近乎逼迫的视线里,点了点头。
“小音,夜贤侄既然能这么说,就肯定有办法,我们应该相信他。”一旁的秦航见状,连忙拍着她的肩膀,劝慰道。
他倒不是真的对夜景行的话必信无疑,而是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妻子为那个别扭的女儿如此伤心难过。纵使希望过后,很可能是失望,他宁愿让她对自己的五十岁生辰,还抱有期待。
就连自己信任的丈夫都如此说了,何音当下半信半疑的收起了眼泪,眨眼的功夫便恢复了她的优雅高贵。
两人笑着同夜景行作别,然后相携走进了到来的电梯。
“航,你说夜景行对我家雪儿,是认真的吗?”眼看着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往下落,恢复常态的何音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股浓浓的担忧。
对她这种诚惶诚恐的状态,秦航倒是十分理解,他爱怜的轻抚过妻子没有被岁月宠爱,从而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的脸庞,温柔的为她释疑,“别的你丈夫我不敢说,但是夜景行这个人,我还是挺看好的。不说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听说过他的花边新闻,就光凭他这么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能为了小雪,屈居在泠雪那间小房子里,还任劳任怨的干家务,我就敢赌他再是认真不过了。”
“雪儿不是说他们是邻居吗?”何音惊讶万分,与泠雪形同神似的双眸瞪得大大的。
为哪怕年近半百的妻子犹如孩童的天真,秦航是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他像似少年恋人似的的用勾起的手指在她秀挺的鼻尖轻轻一刮,“你啊,还不如你女儿聪明。你没瞧见夜景行是自己开门进去的?若真是邻居,怎么还会有对方家里的钥匙?”
更何况就凭夜景行在商场上的手腕,就知道他是一个深具攻击力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安安分分的和泠雪只做邻居?
“这怎么行!?”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大男人名分未定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为母则强的何音立刻忘记了泠雪方才给予的自己难堪,连忙伸手去按电梯。“我要去找他们俩好好谈谈!”
“我说你呀!”赶忙握住那只抬起纤细手臂,秦航对妻子说风是雨的个性给深深折服,“这年轻人谈恋爱的事,你急着去参合什么?莫非,是不想小雪去参加你的生日会了?”
“可是……”她总不能为了一个生日宴会,把自己女儿给卖了吧?
何音犹豫,不甘。
唉,自己就不该把这件事说给她听,这下好了,自己要是不给个满意的说法,恐怕她还真会冲上去指着夜景行的鼻子,让对方搬出去。
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秦航认命的解释道。“你先别急着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别说现在年轻人恋爱期间同居很正常,就看小雪和夜景行的相处,还指不定谁吃亏呢。”
“什么意思?”何音表示不懂。
“我估计夜景行现此刻,正睡着沙发呢。”想起沙发另一头摆着的枕头和被子,同是男人的秦航只能对夜景行表示深刻的同情。
其实,这也是他为什么觉得夜景行对何音的女儿是认真的真正原因。
他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相识的,但是他很清楚夜景行在全国乃至世界的财富榜上有着什么样的地位。这样一个挥挥手就会有无数美女倒贴的男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屈居在她那张还不足他人高的小沙发上。
如果这样还不能说明他是认真的,那他秦航,从此以后大概也只能自戳双目了。
“他、他睡沙发?”虽然心疼自家女儿,但是想到那样一个风度卓绝,如果自己倒退二十年,也会忍不住动心的男人竟然会睡沙发,何音也感觉到了匪夷所思。
“嗯,你可别当着人家的面去问。”秦航不放心的叮嘱道。
若不是怕她真的不管不顾的跑上去,他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毕竟,这种事,在他看来,无论怎么说,都有损男人要命的颜面。
在自家丈夫面前,仍旧宛如少女的何音,乖巧的点了点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两人出了电梯,驱车离开。
而这边,刚把人送走的夜景行,一转身,就对上了泠雪滔天的怒意和质问。
“你凭什么替我答应去参加何音的生日宴!?”
虽然没有亲自出来相送,但耳力尚佳的她即便是坐在客厅里,也能清楚的听到三人之间的谈话,而且一字不落。
没想过隐瞒,所以此刻对于夜景行来说,不过会意料之中的怒火。
无视泠雪的挣扎,他强势的把人拥在了怀里,握着她的左手覆在她的胸口,温柔的呢喃道,“我不凭什么,我只知道你的心在告诉我,它想去,它应该去。”
挣扎身躯就像是被点穴了一般,瞬间消停了。
感受到怀中娇小的身躯的突然僵硬,夜景行就知道自己已然猜中她倔强而又别扭的心思,他喟然长叹,幽幽道,“泠雪,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母女之间发生了什么,缘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没有权利、更没有身份去要求你打开心结,去接受她。但是,我想告诉你,她今年五十了。”
五十岁,对于短暂的人生来说,就意味着她的人生已经过了近乎三分之二了。
不管是留给仇恨还是珍惜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悔恨的滋味太浓、太过苦涩,他可不想自己挚爱的人的后半生,都要沉浸在它的滋味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