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喧闹之声,凌墨棠面色一喜:“孙越庭、裴文景他们回来了,这事成了。”她拉萧明若的手推门而出。
萧明若只觉得凌墨棠手掌柔软而温暖,“墨棠,我们以后要一起入流云宗还要一起入内门。”萧明若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凌墨棠回头冲萧明若一笑:“好呀。”眼神温柔,笑容灿烂,让萧明若微微发怔。
凌墨棠没下楼伏在二楼的栏杆上冲着下面喧闹的人群喊:“孙大哥,都刻好了么?”神情懒散没半点正形。
孙越庭寻声朝二楼看,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眨不眨的盯着凌墨棠看,裴文景见孙越庭一动不动也好奇的往楼上张望,却见凌墨棠歪着头,那张风华无双的脸上满是笑意。
楼下领令牌的人都抬头往二楼看,有几个人指着凌墨棠就叫唤:“嚯,这是哪家的姑娘,贼漂亮。”
“哪里哪里,也就随便长长。”凌墨棠在楼上冲下面的人回话,一开口就说段子,下面哄堂大笑。
人都喜欢美的事物,但又会和美的事物保持一定的距离感,一是怕亵渎,二是自卑于自己的普通。本来凌墨棠这般容貌的人都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可偏偏这个凌墨棠太接地气,这样性格的人简直让人没法把她视为不可远观的人物啊。
“你是凌墨棠?”裴文景结结巴巴的问,实在很难将凌墨棠和昨天晚上那个灰头土脸的土包子联想到一块去。
“嘿我啊、嘿我啊。”凌墨棠冲裴文景挤眉弄眼:“裴文景,我昨天可给了你好几枚令牌,待会还我嗷。”凌墨棠盯着裴文景手里的令牌眼巴巴的看,为了结交这一行人,昨晚她临时做了变动,将私藏在身边的令牌都给了裴文景,她可不想到她的时候令牌又分没了。
裴文景被凌墨棠奇怪的语调逗笑,朝她打保证:“放心吧,给你和萧姑娘都留着呢。”连孙越庭都被凌墨棠的话逗笑了也附和一句:“凌姑娘,少谁都少不了你的,这主意可是你出的。”
凌墨棠抚额轻笑随后无赖道:“主意虽然是我出的,但令牌是你们拿去仿制的,黑锅不能我一个人背。”凌墨棠故意调侃,这略带调笑的话又立刻拉近了与在场之人的距离,又引来一阵笑声。
萧明若也笑:“你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有难同当,这没错啊。”凌墨棠理直气壮的模样让萧明若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房中的王喻森也听到了动静推门出来,目光正好对向萧明若。
萧明若脸上略显尴尬,沉默三秒后转了头拉凌墨棠下楼,凌墨棠回头冲王喻森眨眼:“愣着干嘛,下楼领令牌啊。”
“哦。”王喻森讶异于萧明若的安静,照理说他们两每次一见面都会吵的不可开交,都已成了习惯,但、现在似乎变了,王喻森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自嘲的想:大概,那个人已经彻底失望了,连话也不愿同我说了。
令牌分发结束后居然还余下了几枚,裴文景说:“多余的我拿去扔了。”
凌墨棠一听眼睛都瞪大了,立马抢过令牌:“扔了干嘛,还有用呢。”
“能有什么用?”裴文景觉得凌墨棠眼睛都放光了,凌墨棠将令牌塞在兜里,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啊,这令牌咱们有了,别人不一定有啊,昨天可有不少人都临阵脱逃了,这令牌要是转手卖出去,那也是一笔买卖啊。”
所有人都以一种看奸商的眼神看着凌墨棠,凌墨棠莫名其妙:“看什么看,你们一个个家世显赫腰缠万贯的主,还不允许我这个一穷二白的人发点小财?”
凌墨棠那委屈的小表情把周围的人弄得哭笑不得,王喻森尴尬的说:“真后悔怎么认你做姐了。”
萧明若在王喻森说话的时候偷偷看了眼王喻森,但始终什么话都没说,萧明若的心情很复杂,总觉得这些年是自己误会王喻森了,但内心的矜持让她始终开不了口同王喻森说些和解的话。
凌墨棠拿木牌不轻不重的往王喻森脑袋上一敲:“我给你后悔的机会。”
“别了,你不贪财的时候还是挺好的。”王喻森当众揭凌墨棠的短,凌墨棠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朝众人询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以谅解,是吧?”
裴文景感慨万千:“惊鸿一瞥,以为见了神女,可没想到对方却是个小无赖,事实真令人难以接受。”
“这位兄台,知音啊。”想当初王喻森那也是被凌墨棠外表惊艳过的人,但没想到多听了凌墨棠几句话,他的这份惊艳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美人再美那也改不了她是个无赖的本质啊,和小无赖交往哪还需要抱着虔诚的态度以及敬畏的心态啊。
王喻森与裴文景一拍即合,自诩英雄所见略同,凌墨棠不以为然:“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我靠这儿。”她指指自己的脑门。
孙越庭到底是这几人中最沉稳老实的人,看看外面的天色朝凌墨棠道:“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去交令牌了,凌姑娘要是想做买卖,还需趁早啊。”
“看看、看看。”凌墨棠看孙越庭的眼神明显是带着欣喜的:“看看人家孙大哥,人是真好,哪像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笑我,要知道积少成多,人啊要想致富,首先不能放过任何一笔金,那个、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赚这笔金?”凌墨棠摇摇手里的令牌,打量面前这四人。
众人表情各异,萧明若首先发话:“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东西没收拾好,先走了。”语速之快,走势匆忙。
裴文景忽然捂着肚子:“不好,吃坏肚子了,疼死我了,我得跑趟茅房。”弯腰弓背提脚就走,王喻森紧随其后,凌墨棠冷不丁发问:“王喻森,你干嘛去?”
王喻森看了眼凌墨棠,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我私下以为,裴兄一泻千里后,可能需要我的掺扶。”
凌墨棠:……默默看着王喻森与裴文景相互扶持离开了,喃喃自语:“这小子又看上裴文景了?”
孙越庭微笑,站在原地没动,凌墨棠看着孙越庭一脸感激:“孙大哥,没想到咱们相识不久,但你仍愿帮我,您人真是太好了。”
“凌姑娘,您可能误会了。”孙越庭干咳一声:“我是想告诉姑娘,制作一枚令牌木匠收一两银子,姑娘莫要卖便宜了。”还未等凌墨棠再开口,孙越庭又说:“我、我去看看裴文景,问问他要不要来点药。”
“我收回我刚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凌墨棠叹气:她看着像智障么,要搪塞她也好歹走点心,编个像样的借口啊,三个男人一起跑茅房这像话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