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因为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导致夜梵叶打在自己胸口的内伤还没好,这次白良长记性了,去刑部带了公文回家批阅,主要是他身子还没好全,更加不想落下“柔弱”的形象,所以选择回家靠着软榻闻着香饮着热茶批阅公文。
而且一大堆的头疼事,让他确实只想靠这么舒服地待着,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懒了,似乎是在认识夜梵叶之后,为什么呢?他想不通。
“大人,何事唤我?”平宵走进来。
“青城查出谁是皇后的人了吗?”
“大人,我正要来汇报此事。”平宵是第一次看见白良这么舒服地窝着,但也正常,他想想,其他大人都这样,唯独他家大人这几年一直在刑部那种冰冷地方待着,只能说,大人能有此举,是变正常了。
“青城已经查到了,是吴夫人。”
“吴丹霞?”
“是的。”他家大人过目不忘,虽只看了府上四位美人的名字一眼。
“我知道了,下去吧。”
“大人,孙夫人在外面求见。”小童秋睿跑了进来。
“这是。。”
“哦。”平宵看了眼秋睿,“李叔新招的小家伙,说是给大人做童子,童子活泼,给大人添添喜气,也祝大人和夫人早生贵子。”
“。。。”白良无语地摇摇头。
“好吧。”
平宵就知道,他家大人拒绝不了李叔家两口子。
大人的父母从小不在身边,李叔对于大人而言,有时真如父亲一般亲切。
至于秋睿,已经开心地对平宵比划了一个手势。
“好好伺候大人,不准调皮。”平宵瞪了他一眼。
秋睿连忙收起小手弯腰:“是,平队长。”
“请她进来吧。”白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秋睿连忙跑下去请孙山菡了。
孙书菡是踩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
白良抬头一看,聘婷多姿,全身散发着一股文雅诗书之气,目光中含着羞怯与青涩,与流昧居有些像,虽气质容貌不如流昧居,但是要显得乖巧听话许多。
“大人。”孙书菡在白良面前行了一个礼。
只是,厌恶她眼睛底下那抹心机。
这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孙心菡只看一眼便觉得春心大动,因为她确实年纪不大,所以这份春心令她摇摇欲坠,模样上看去更加青涩可人了。
“大人。”但是孙书菡知道把持,她也知道眼前人比较偏向喜欢文雅的女子,大夫人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大人可是为了夫人而不碰她们四个。
但是,她知道,进了白府就得为自己争,为自己家族争。
更别说,现在见了白良,她更加觉得,自己想要他的宠爱,想要得更多更多。
多得停不下来。
“大人,书菡在自己的住处看书,忽有几首诗不懂,特来找大人解惑,大人是大夜最有才之人,书菡若能得大人指点,必然受益匪浅。”
白良闭了闭眼,听到了走廊上流昧居的脚步声。
看来,自己也是表里不一的人,他自嘲地想。
“我手头公务很繁忙,孙夫人不如以后请教。”
他的嗓音温润干净。
流昧居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白良对孙书菡这么说。
她看到了在案几后面白良的人,那目光比从前都要坦诚地越过孙书菡看着她,她不由得动容。
她和白良相处这些天来,她知道,这已是他尽力的对她最大的温柔。
尤其是在她之前如此防着他的前提下,他看出来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流昧居身后的两个丫鬟暗喜不已。
孙书菡回头看到了流昧居,心里无限失落与嫉恨,但她还是得体地笑着站了起来。
“既然姐姐来了,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和大人了,妹妹这便退下了。”孙书菡说着行了一个礼,看起来无限柔弱惹人心疼,若是换作别人而不是白良,早就舍不得美人如此可怜,追了出去。
但是,在白良潜意识里,女人里,除了流昧居与包颖,其余并不值得一看。
他要的,是终生的心灵伴侣。
流昧居的才情,他很欣赏,包颖眼底的温柔,令他动容。
流昧居的才情,能伴他一生。
流昧居走了进去,看着白良的眼睛,那句“昧居是来谢夫君不顾性命替父亲洗白之恩。”哽咽在喉。
她本以为,她本以为。。。白良这样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已故的人去行冒险之事。。。
没错,本以为。。本以为。。
“夫人。”白良看了看眼前的茶具,“良之所以带包姑娘去贲临关,只是因为,当年被明家陷害至死的威武大将军,是包姑娘的父亲。。。”
流昧居心里泛起惊涛骇浪,终究,是因为她不信他。
她不信他。。
“包将军被明照澜给栽赃入狱后,许多他的手下都一同获罪超斩的超斩,入狱的入狱,再后来,夫人也当知道,明照澜顶替了包姑娘父亲之位,并且节节高升,我只是让她指认明照澜与一众明党的罪证罢了。”
“现在,她已经做到了,我打算替她赎身,送她去明党找不到之处安顿。”
“夫君。。我。。”流昧居想说,字句却哽咽在喉。
眼前人如此心深似海,无人能猜透,却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还向她如此仔细解释。。。。
这确实不是原本的他。。。
“夫人是来谢我洗刷父亲罪名的吗?”白良叹了口气,内心也是纠结,就连面上都有些流露出来了。
没错,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
但更重要的是,父亲。。
他称呼她的父亲为父亲。。
可她之前伤他那么深。。。
“那大可不必了,流白两家一直是一家。。。”说到这里,就连白良也自嘲自己说不下去了,他笑了笑,“青兰初桃,扶夫人回去休息吧。”
流昧居只觉得心里很痛很痛,她捂住胸口:“好。”几乎落泪。
“小姐。。”初桃和青兰连忙扶住她。
白良闭上眼,流昧居转过身。。
就在她的步子快要迈出白良书房,心因为痛而颤抖得厉害的时候,身后的白良忽然睁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
“夫人既要谢我,不如以心相许如何?”白良忽然想起了夜梵叶说的轻视女人的问题,他嘲讽地想。
流昧居停下脚步,扶住门。
没错,他说的是以心相许,不是以身相许,而是以心相许。
他这样一个自负才华,心沉如海的人说出来。
以心相许。。。
而她,因为怕自己爱上他,因为怕他觉得自己轻贱,成亲至今,哪怕是他受伤之时,连碗汤都不曾给他送过。
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沦陷。
“夫人回去好好想想吧。”白良说着笑了笑,批阅起了公文。
只是流昧居的步子已经几乎迈不动了。。
这时候,身后传来吐血的声音,白良晕了过去,宁乱风一般从外面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