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陈正北打开厕所门,一看里面的情形,顿时就恶心坏了,又是这货!
“喂,你要是坐着拉不出来,麻烦你走的时候给擦干净哈!”
“嘿嘿。”小军客气地笑了笑,说:“习惯了,蹲着拉健康,麻烦您把门儿关上。”
日,和这种人真是说不清,陈正北一脚踹上了门,直接走了。
他现在火气很大,那翡翠自己没找到机会下手就差点被别人给偷去了不说,他这辈子也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差的旅馆,特别是这公用的卫生间,太恶心人了。
上次就是刚才那人,把座便器踩脏了又不擦干净,还要让他给他擦屁股,也是够了。
“喂,三宝,你要抹点儿不?”607室,出门前,包世宏扬了扬手里的红花油问道。
“不用了。”陈正北躺在床上回道,他今天挨得那几下都不严重,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痛感了。
见状,包世宏也没说什么,一个人去了澡堂,洗完澡,正擦着红花油,黑皮却端着脸盆走了过来。
“哎师傅,您给让让啊。”
和陈正北没认出小军一样,虽然今天还被对方正中面门踹了一脚,可包世宏也没认出黑皮,所以闻言他侧了侧身,让黑皮过去了。
“哎,师傅,借你红花油使使啊。”黑皮拿着放在柜子上的油问道。
“你讲啥子安?”对方的青岛口音,包世宏还真没太听懂。
“噢,借着用用。”黑皮又解释了一遍。
“哦。”包世宏同意了,过了会儿,看着黑皮揉着脚一脸痛苦的表情,说:“伤得不轻哦。”
“啊?”黑皮用揉了揉脚,说:“嗯,和老婆吵架了,唉你呢?”
“撞到门了,哈哈。”包世宏也瞎说道。
“唉,来来来,我给你弄弄吧。”在还瓶子的时候,见包世宏背后有些地方抹不到,黑皮主动说道。
行啊,包世宏也没客气,转过了身。
可黑皮刚给他擦了擦,澡堂的灯却熄了。
“嘿,你娘!”黑皮下意识拍了一巴掌,把灯给吵醒了。
可包世宏却“哎”一声转过了头,刚才那一巴掌黑皮可是拍在了他患处啊。
“啊哈哈,不好意思啊。”黑皮意识到刚才的举动不对,说:“这个澡堂子真是省钱省到家了,你说个澡堂子安什么声控灯?”
声控?直到黑皮放下瓶子离开了,包世宏脑袋里都还在想这个词,他隐隐有了个新的想法。
不过,黑皮可不知道他无心的一句话,又给自己以后的业务增加了些难度啊,这会儿他已经和道哥小军他们在澡堂汇合了。
“小军啊,咱们这个事,还得抓紧呀。”道哥趴在澡堂岸边,忧心忡忡地叮嘱小军,说:“咱们那个同行,已经下手了。”
“什么?”小军没太听清。
道哥正想解释,在冲洗区的黑皮走了过来,兴奋道:“今天绝对是火线追击令啊!绝对厉害!我就说有高科技吧,你还不信,我跟你说,幸亏我跑得快,小军你跑得也够快的啊,哈哈,狗急跳墙,哈哈哈哈。”
小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老实帮道哥搓着背。
“哎,我不知道你啊,反正我上初中的时候,跑得绝对快,百米12秒5!”黑皮炫耀道,完全没注意到道哥不快的表情,继续说:“唉,你说咱跑得这么快,咱还费那事干嘛?咱就像今天我说的,拿个榔头咣给它砸开,拿了就跑,就让警铃响着,他们谁能追上啊,对不对啊,是下是?”
啪嗒!
一块香皂砸在了他背后的墙壁上,打断了他的话,他赶紧擦干净眼前的泡沫,看着脸色阴沉的道哥。
“叨逼叨叨逼叨的!这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反了你了!”道哥怒气冲冲地教训道。
好吧,黑皮一下就老实了,乖乖地坐着不敢再多话,道哥在他心中还是挺有威信的。
不过,同样是当大哥,包世宏在陈正北心中的威信,可就小得可怜了,特别是包世宏用他警校知识搞“刑侦”的时候。
“不对啊,放屁也得留点味道撒,咋过就我们两个的脚印安?”蹲在罗汉寺后院的井盖旁,包世宏疑惑道。
“有可能是踏雪无痕,水上漂啊,哈哈。”陈正北拍了拍身上的灰,开玩笑道,他刚钻了下水道出来。
“尽看些鬼打架的书。”包世宏说了他一句,又自言自语道:“从犯罪心理学上来看,后墙上挂倒有电的牌子,是不可能翻过来的,从痕迹学上来讲,井盖有松动的痕迹,就是证据,一有证据,二有逻辑,还有这个。”包世宏拿起脚边的半截绳子,断定道:“正好说明他们的身份。”
身份?陈正北试探道:“棒棒儿?”
“对头。”包世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说:“白天搬运四处打探,晚上下手,哼,看来,昨晚门口那几个棒棒儿八成就是望风的!”
啊?是这样吗?陈正北觉得他的推理有些不靠谱,不过,他自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就没吱声。
而这时包世宏已经做出了决定,说:“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哼哼,你先拿啥子东西把井盖压倒,等下午有时间我们去会会那些棒棒儿!”说完,他就回了香堂。
“包哥,你来得正合适,已经好了。”胖子揭开一个木头盒子说道。
“搞一哈。”包世宏看了眼回道。
闻言,胖子用起子在木头上敲了两下,顿时叮铃铃铃的警铃声就响了起来。
“哎哎,啷过回事哦?!!”展台上,谢小盟惊慌失措地跑了下来,四处张望。
“好好好,关了关了。”包世宏让胖子关了开关,走上展台,对谢小盟解释:“声波警报器,怎么样?高灵敏度。”
当然,这就是昨晚听黑皮提起声控灯时他获得的灵感了。
“嘿,可以哦包哥,工程师哈,包工哈。”谢小盟开玩笑道。
“哈哈。”包世宏得意地笑了会儿,看着谢小盟的摄影装备,问:“哎,小盟,你这个拍一张赚不少钱吧?”
“哎呀,赚啥子钱嘛,还不是赚两个稀饭钱。”谢小盟打开闪光灯抱怨道:“真的是为了钱,我来都不得来,还不是说我老汉儿是厂长,生拉活扯的喊我来拍两张照片,我在香港,那可是专攻人体艺术的哦,结果被生生逼成了个小报记者,你说,这是不是逼良为娼嘛?”
逼良为娼?包世宏好笑地摇摇头,接过谢小盟的镜头盖,看了看,nikon。
“耐克?还出照相机啊?”
谢小盟轻笑了两声,拿着测光表看了看,指着翡翠展台说:“哎,包哥,不得行哦,你还是把盖盖取开撒,有反光逗嘛。”
“哎,这个不得行。”包世宏拒绝道:“你老汉儿不开条子,是哪个都不能打开!”
“哎呀,包哥。”谢小盟塞了盒红塔山给包世宏,拍马屁道:“我老汉儿老官僚了,我们两个嘛是年轻人撒,不可能像他那个样子撒。再说,有你包哥罩倒起,神仙都拿不走,不理他,打开打开。”
“哈哈。”包世宏被挠到了痒处,开心地笑了笑,掏出钥匙,边开展柜边说:“哎呀,我亲自看护,还不是有贼盯倒嘛?你少做点儿宣传,我还轻松点儿。快点儿嘛哈,不要让你老汉儿看到了。”
“好好好。”谢小盟应道,然后把反光板递给包世宏,让他举一下。
“举哪点儿?”包世宏接过来问。
“对着灯。”谢小盟说,然后又指了指展柜,说:“哎,把盖盖取开撒。”
“哦。”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揭开玻璃罩也就无所谓了,所以包世宏打开了。
“哎,对准点儿,灯光对准点儿。”谢小盟一边取景,一边观察着包世宏,表面一副认真的模样,但实际呢,你当他真那么好心听谢千里的话来拍照宣传?他手中已经拿出一块儿高仿翡翠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偷这翡翠!
而实际上,他也成功了,在按下快门,闪光灯把包世宏眼睛刺激地本能一闭的时候,他快速的来了个狸猫换太子,把真正的翡翠给装进了自己兜里!
不过,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小盟的一切举动,可全落在刚搬完东西压井盖回来的陈正北眼里。
于是他也有了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