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焦灼大地,两军对垒。
“杀啊!”蒙古主将举起弯刀率先冲锋。
士气大盛的宋军见状毫无惧色,郭靖率一千骑兵与蒙古军对冲,前排步人甲兵带队缓慢推进。
咻咻......咻咻......
蒙古骑兵远远弯弓射箭,宋人骑兵瞬间落马几十人,宋军这边能在这个距离骑射还有准头可言的除了郭靖只有寥寥几人,眼看两队骑兵就要迎面相撞,突然蒙古骑兵加快速度向宋军骑兵两侧绕行,边游走边搭弓射箭,宋军骑兵陆续落马百人。
已经退到骑兵后面的三人看到这个局面,异常揪心,特别是陈家麒那个悔啊,还是太急了,应该等这次战车升级再说,2000余蒙骑对1000余宋骑,这仗一边倒看着太憋屈了,人家马比你快,射箭比你准,只能被吊着打。
郭靖身为骑兵统帅,不光自己箭术如神、例无虚发,也在注意战局变化,他一看宋军骑兵的状况,暗自责怪自己加入宋军阵营时间太短对宋军骑兵了解太少,他是知道正宗蒙古骑兵马上都是挂三四袋箭的,等他们把宋军吊着射几轮,不等箭射完这支宋人骑兵怕是早完蛋了。
“撤!向步人甲队两翼撤退!”郭靖用上内力大声喊道。
咚咚咚
撤退途中宋骑再次落下马数十人。
只是这轮交锋,宋军损失两百多骑兵,而蒙古人只损失二十多人,这二十多人大部分是被郭靖和其带来的武林高手所杀。
杨帆三人看到这惨不忍睹的战绩,终于明白宋人为何除了据城坚守多年,对蒙古人再也没有听过什么像样的战果了,因为根本不可能有,真实历史上可没有郭靖。
他们三人实在看不下去准备冒险下场突突了,不料战事却发生了转机。
宋人骑兵撤退至侧翼之后,蒙古骑兵大概是追杨帆三人太久,马力开始衰退便未再追击,而是准备正面突入凿开宋军步兵方阵。
令人惊奇的是,在蒙古人高密集、高精度的弓箭射击下宋军前排方阵队形不变,根本就没有倒下多少人,蒙古人无奈,只能抽出弯刀开始冲锋,此时的宋军弓弩兵开始动作了,顿时万千羽箭向蒙古军冲锋阵地飞去,蒙古兵一片一片一片地倒下,几轮羽箭下来,等到蒙古人冲到宋军步兵面前时减员超过五百。
“立!”一声呼喊之后一面令旗开始挥舞,宋军阵中数千杆三四米的长枪从前排军士之间伸了出来,像一只刺猬的长刺面向蒙古骑兵。
噗噗噗......
冲来的很多蒙古骑兵被长枪串成人串,余下冲到步兵面前的也力道大减,被前排的步人甲队挡住了。
“机会!”杨帆三人眼睛一亮,全速启动车辆准备绕到蒙古军后面。
没想到郭靖比他们还快,在接近蒙古骑兵接近步兵军阵时已近指挥宋骑往蒙古骑兵侧面绕去。
一绕到侧面,杨帆三人发现由于被宋军前排步兵所阻,一堆堆的蒙古骑兵全部被挡在外面,一层一层的,陈家麒虽然脸肿了影响精确射击,但是这里不用精确射击,直接突突就成,连一旁的李若谷也开始突突起来,步枪的效率太高了,不到一会蒙古骑兵一片片倒下。
蒙古主将听到密集的枪声心中焦急万分,怎奈前面这层步人甲方队铁桶一般根本砍不动,在这些人身后还有长矛不时捅过来,他的胳膊已经挂彩。
“可恶,这是怎么回事!”蒙古主将满脸绝望。
步人甲重装步兵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些人的盔甲就像一层层铁桶围起来一样,比较难缠,但是像今天这么顽强的步人甲队他绝对是第一次见,平常不是冲两次就散了吗?今天这帮人像疯了一样不要命啊。
可怜的蒙古骑兵被宋军步兵死死拖住,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只是短短不到十分钟,李若谷、陈家麒已近突突出去3000多发子弹了。
骤然间,三人停下了射击,因为目光所及,已近没有几个活着的蒙古兵了。
枪声一停,静,四下出奇的静。
整个宋军步兵、骑兵仿佛石像一般凝固了,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在看着三人,在他们沾满鲜血的帽檐下、在他们破旧不堪的头盔里、在他们满是泥污的额头下的那一双双眼睛,先是呆滞,再是有神、再是发光,那表情,如见鬼魅、如见天神。
咳咳......高强度射击之后满车硝烟味十分呛人,三人见外面已经安全,次第走下车来。
谁知,三人刚走下来,见到了平生难以忘怀的场景。
他们附近的几名长枪兵声色激动,热泪盈眶,不自觉的单膝跪地右手捶胸,满脸虔诚,这一跪就像瘟疫一样在一万多人中逐渐传染,杨帆转眼看到了一浪一浪宋军步兵向他们跪了下来,就连骑兵也纷纷下马一片一片跪倒在地,甚至刚才侥幸活下来的十几个蒙古骑兵都浑身战栗着跪下了。
不到两分钟,包括郭靖、两吕在内所有人都单膝跪地、右手捶胸,其中一人突然开始呼喊“上师!万岁!”。
接下来“上师!万岁!上师!万岁!”的声音如山呼海啸般传来,他们在呼喊,也在宣泄,宣泄着大宋军队近百余年来战争中羸弱不堪所带给他们每个人的耻辱,宣泄着兵临城下的蒙古军让他们的生活朝不保夕、让他们的妻女随时可能遭受凌辱的压抑。
杨帆看到这幅场景热泪盈眶,凝噎难语。
在这尸横遍野的城下,有这么一群可怜的人,他们苦苦挣扎,苦苦战斗、苦苦生存只是为了自己、妻儿能吃上一口饱饭、能有起码的安全保障。
他们的某些统治者又如何?软弱、涣散、无能、弄权、贪墨、骑墙、投敌。
他们在异族和庸吏的双重压迫下苟且求生,过得麻木不仁,过得丢失了希望,过得丧失了信仰。
所以在看到希望透过重重乌云遮蔽射入心田的那一刻,他们触动了、拜服了、新生了。
杨帆此刻感觉自己升华了,虽然在那个世界自己是个丝,但是始终是个无论在顺境抑或是逆境都心怀追求的丝,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那个世界里,他暂时做不了太多,但是这个大宋世界里,他需要做些什么,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周围二人。
只见陈家麒肿着张脸不停扣头傻笑,笑的飘飘然扯动了脸上的肿块,顿时疼的一阵咧嘴。
而李若谷还是平常那张令人如沐春风的淡淡笑脸,看到他看着自己,笑容更加和煦了几分,潇洒地走过来拍拍杨帆的肩头道:“杨兄弟,去吧,这是你的世界,而不是我的,李哥会看着你、必要时会扶着你在这个世界走向荣耀。”
“李哥,你永远是我大哥!”杨帆抱拳,心下感动异常却不多说,留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身上车。
来到车上的扩音喇叭前,杨帆酝酿了下情绪、清了清喉咙说道:
“众将士,春秋战国、非儒即墨,时至两汉、独尊儒术,在这片华夏沃土,很多人认为我们灭亡了,但是事实上,我们隐匿了,然而,我墨家道统隐匿千年是为何故?
我墨家领袖千年前便预言华夏死生大劫,不为虚名,不为利益,我墨家研究千年只是为了在不被打扰的环境中发展出在华夏面临生死存亡危机时可以力挽狂澜的机关构造之术。
现在,华夏灭族危机就下眼下,我们出来践行当初的诺言,无论道路如何险阻、敌人如何强大,我辈无悔、无畏、无惧。
我墨家身为曾和儒家并列的华夏正统,一千多年来,天下人污我墨家、弃我墨家、负我墨家者皆有,而我墨家却决不会负天下人。
自今日起,我墨家正式宣布重回华夏,不止倡导兼爱非攻、选贤举能、仁政爱民,更要开宗立教、开门收徒,望大家悉知、悉告。
诸将士辛苦,然蒙古步兵未灭,还未到休息之时,敬请大家起身,随我墨家荡清残寇,还襄阳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