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衣老者突如其来的怒斥,除了龙长老之外,让三位四海使者有所惊讶,他们觉得大殿下的这位少主,是有些失礼之举,可也是受到威胁之后,才被迫做出反击。
连龙长老都还没说什么,认为南海使者的行为有些过激,这样会把事态更加激化,更何况龙长老的龙太子,他那性命还在剑锋之下悬着,况且那白衣小姑娘,也并未要了丹菲的命。
他们三位使者所认为的,也正是龙长老所想的,在水晶宫内被人悬剑相逼,这样的事若要传出去,岂不成了被人耻笑的把柄。
尽管龙长老心里憋屈得慌,但现实就摆在面前,他也非常清楚,以眼前这位少主的造化,龙冀脖颈上缠绕的灵剑,都无须他动手,便能在瞬间绞死他。
龙长老连忙起身,说道:“赤长老休怒,可能是一场误会,不妨咱们先将缘由问清楚,再说也不迟啊!”龙长老说话之余走向赤衣使者,按住他欲要拔剑的手。
“哼!别以为从个窝里爬出来,就封自己什么少主,在你的窝里尽可显少主的架子,爬出窝外就给我夹起尾巴,收敛那些所谓少主的臭架子!”赤衣使者疾声厉色的说道。
龙长老知道他是为丹菲受伤而怒,毕竟丹菲是南海龙宫的海蛇妖,也是南海龙王馈赠给他的小妾,如今被凡白打伤,他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南辰听到他一番奚落的话,嘴角一翘,俨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到两位宫女去搀扶丹菲之时,突然想起凡白提醒他的话。
鹰隼之主丹菲,她在龙宫内生活,却在龙宫外驯养报信的鹰隼,他真怀疑这丹菲的身份,到底是南海龙王的馈赠,还是钉入该地域龙族的钉子。
“且慢!”南辰突然制止宫女的举动,让众人刚放下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
此时,心有不敢的赤衣使者,面色一怔,随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就等着找个理由挑刺,欲对南辰实施报复,当然还有南辰身后的凡白。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千古一律,这位丹菲不是也说过吗?那你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赫赫有名五位长老的面,勾结他人对人家姑娘行凶,这可不是家事吧!”看着瘫坐在地的丹菲,南辰逐一说道。
随后,他抬头看向大殿上的五位长老,嘴角一翘,说道:“五位长老,按你们龙族律法,她该当何罪?”
听到南辰的话,大殿上的五位长老懵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用了律法,几人相互对望,竟支支吾吾的没说出点啥来。
他们自然是想包庇丹菲,毕竟是南海龙宫送来的海蛇妖,不用说四海使者不敢定罪,就连远离四海的龙长老,虽是龙谷地域的长老,他也不敢定罪。
本身这丹菲在他身边,犹如南海龙王的一只眼,整天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有时还跟他发号施令般的叫板,让他是扔也扔不得,赶也赶不得。
南辰看到他们的反应,知道他们想包庇丹菲,随手一翻,“剑来!”
逆鳞剑“唰”的一声,松开龙冀的脖颈,犹如银龙一般,泛着紫金赤芒,返回南辰手中,龙冀捂着深印绞痕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才有丝红润。
南辰的这一举动,除了赤衣使者之外,让其余四位长老有点坐立不安,显而易见,如若说不出个结果来,这小子有可能自行来处理。
赤衣使者却不以为然,眯眼看着冷冷的南辰,并未对他的造化过多揣测,倒像对他知根知底,表现出手到拈来的从容。
“她想释放疑犯白姣,即便是杀了她也无妨,丹菲是维护龙族律法,才迫不得已出手,何来勾结行凶?”
赤衣使者说话之余,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健步如飞,来到瘫坐在地的丹菲身边,将她搀扶起来。
此时,龙冀也走了过来,接过赤衣使者搀扶的丹菲,恨恨的瞪了南辰一眼,尽管如此,他未敢将丹菲扶下殿去,也是畏惧南辰手里的灵剑。
南辰看到他们的举动,倒也没做出什么反应,随口问道:“疑犯?南海长老,那我问你,这位前辈犯了什么罪?”
“什么罪?得罪仙域金仙,处死十次也不足惜!”赤衣使者怒喝道。
南辰冷笑一声,双眼微眯,怒斥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那我再问你一句,想要灭龙族的是这位前辈,还是仙域金仙?”他说话之余,指向自己的母亲。
“你,你真是口无遮拦,胡搅蛮缠,竟然骂我老糊涂,我看你是活腻了!”赤衣使者说完此话,拔出长剑,正要出手之时,被重伤在身的丹菲制止住。
“使、使者大人,莫跟他交手,他是妖界之子,是九???!”
赤衣使者伸手一扬,制止丹菲继续说下去,“丹菲,你伤的不轻,一个药神府少主能耐我何,我不杀他,也会有人杀他,麻烦龙冀太子,将丹菲送下殿去疗伤!”
南辰听到丹菲说的半句话,那个“九”让他匪夷所思,难道他们知道妖界之子,奋俊身上植入九婴精血?想到这里他看向凡白,见她朝自己微微点头,看来自己与凡白想到一起去了。
真若如此,听赤衣使者的话,他们应该知道奋俊被追杀,而且知道是被谁追杀,这才是他力保丹菲走下殿去,疗伤是假,报信是真,那只鹰隼果真是丹菲所驯服的。
看来他与丹菲并未见过奋俊,真认为自己是妖界之子,果然又被自己言中了,奋俊再欠他一个人情,将他的捕杀者引到龙宫来了,他有了足够的时间逃脱。
南辰想到这里,并未阻止龙冀与丹菲离开,抬头看向赤衣使者,冷冷说道:“也罢!我说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在没与南海龙主确认之前,还是收起你那倚老卖老的架子!”
“哼!是不是危言耸听,咱们走着瞧!就怕是你活不到那一天,侥幸不会让你次次得逞!”赤衣使者扔下话,转身向后殿走去。
南辰看着他匆匆离去,猜想他是要去找丹菲议事,嘴角一翘,转身看向大殿上的龙长老,说道:“龙长老让我直言不讳,说清登门来意,那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龙长老赶紧说道:“少主有话直说便是,莫要拘束嘛!”他看到赤衣使者,龙冀与丹菲都去了后殿,也是舒了一口气,最起码这事情没有闹大。
南辰从怀中掏出女王的信件,递给身边的一名侍卫,随后说道:“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之一,看来,即使我急急而来,也不及局内人枕边风来得快。”南辰话中话的说道。
“局内人?”青衣使者好似听出了门道,看向身边两位海龙宫使者,三人彼此相视一对,看向一脸惊诧的龙长老。
看过女王的亲笔信,龙长老显得有些慌神,忧心说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过少主,还有紫???不过,刚才你说的局内人,这可不能迁怒于人啊!”龙长老慎重说道。
他担心南辰为了泄愤,故意将祸水引到他人身上,原想一并感谢女王,却未说出口,或许与蟒谷的那份芥蒂犹在。
“龙长老,你看我像是无中生有,戏言之人吗?”南辰反问道。
略显尴尬之色的龙长老,犹豫一会,平了平心气,随后问道:“那少主来的目的之二呢?”
“龙长老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我就在重复一遍,还白筱前辈应有的身份,释放这位白姣前辈,我非戏言!”南辰极其严肃的说道。
“这,这???!”四位长老犯了愁,纷纷摇摇头,叹息一声。
龙长老与三位使者商议一番,随后对南辰叹息道:“少主,虽然这是我的家事,但事到
如今也不想瞒,你提的要求我会考虑,唯独放了白姣这一条做不到,用整个家族换她的性命,连她自己也不会同意!”
南辰心疼的微微闭上双眼,他承认龙长老说的是实话,平静了一会,缓缓说道:“好!唯独这件事,暂时一放,其它的事先解决,但人你们暂时不能带走,容我旋起点小微风,送你们回去也好交差!”
“什么小微风,送我们回去交差?这位少主,龙长老也刚说了,你可不能迁怒于人啊!”黑衣使者听到他的话,后背感觉有些发凉。
“允我三天时间,必会让你们回去交差!你们商议一下吧!”南辰扔下此话,转身向母亲与凡白走去。
金甲侍卫倒挺长眼色,赶紧搬过桌椅摆列在前,让他们三人落座,南辰紧挨着白姣,附耳低声问道:“母亲,为什么有人称呼您瑞姣,有人却称呼您白姣?”南辰不得其解。
白姣望着南辰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黯然神伤,未语。
此时,水晶宫的后殿内,赤衣使者在房间来回踱步,龙冀搀扶着丹菲卧在床边,给她上着药水。
“丹菲,你的元气并非大损,怎么会召唤不到?你再试着召唤一次,真是邪门了!”赤衣使者的话音,夹带着焦躁。
他觉得灵隼即使召唤不到,起码得感应到它的存在,自己还急着向主子汇报情况,这灵隼无声无息的突然消失了,让赤衣使者匪夷所思。
此时,丹菲连续召唤几次都未果,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自己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显得非常失望。
“丹菲,你不能再施展灵术了,后背的血流的太多了!”龙冀提醒道,她每次施展灵力,都要动用真元聚力,血液自然便会被挤压出来。
赤衣使者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丹菲,你最后一次跟灵隼联络之时,它在什么位置?”
丹菲皱着眉头欠欠身,沉思一会,说道:“是在蟒谷,当时灵隼传回灵障消失的消息,再后来就没音了,因为那贱人的事,我也一直未跟灵隼联系!”
赤衣使者面色一怔,“蟒谷?”
正给丹菲上药水的龙冀停下手,随口说道:“蟒谷,就是那修蛇紫素的地盘,那紫素可不是软硬不吃的主,当年跟我们龙族是死敌,只是近些年我父王继位后,关系稍微缓和了些!”
龙冀的一番话,打消了赤衣使者的猜忌,他拧起了眉头,“除了蟒谷还有谁呢?”赤衣使者自言自语道。
“还能有谁,外面大殿内那两个该杀的!”丹菲说完,或许情绪太激动,伤口碰触到龙冀上药的手,疼的深吸了一口气。
赤衣使者面色一惊,“他俩?该死,我竟然把他俩给忘了,我得赶紧回大殿!”
他话音一落,赶紧起身向大殿走去,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龙冀说道:“给丹菲上完药,再去看看龙驰怎么回事,就跟掉了魂一般,真是个废物!”
“我一会就过去看看,赤长老你放心吧!”龙冀赶紧回应道。
赤衣使者点点头,略作犹豫,“龙冀啊!关键时刻,你可得加把劲,事成之后,这里的王位非你莫属,到时,你跟丹菲就是这一带的主人,谁还敢跟你俩争锋!”
龙冀赶紧起身,单膝跪地,双手作揖,感激的说道:“多谢赤长老栽培之恩,龙冀,先恭祝长老荣登海龙宫宝座!”
赤衣使者笑言道:“先起来吧!给你俩度身龙皮之事,金雕王已经答应我了,到时白筱与白姣母女的龙皮,你俩自行挑选,以金雕王的本事,给你俩换张龙皮,还是手到拈来的!”
龙冀与丹菲谢过赤衣使者,目送走他的背影,想着他说的一番话,丹菲伸手触摸着龙冀的脸,身上的伤似乎好了大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