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脚踩油门一路狂奔,到了天井观下的停车场时,念白的伤口处溢出了血迹,南倩茹用酒精棉擦拭着血渍,脸上显出焦虑之色。
“他爸!孩子的伤势不轻,是不是得送医院啊!伤口太长太深需要缝合,仅凭敷药包扎是不行的,万一引起炎症发烧,她这弱小的身骨哪挺得住啊!”南倩茹心痛的说道。
许忠听到南倩茹的话也是矛盾着,他沉静了一会,说道:“倩茹!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到达医院,他们肯定追上来了,要不见到老庞后我们再做打算?”
南倩茹想了想觉得许忠说的也对,毕竟那些人都会邪术,弄个意外死亡的事例,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现在的情况只能暂且保住小命再说了。
许忠抱着念白带着南倩茹,沿着崎岖的山道向南山谷走去,此时已傍晚时分,山道开始变得有些昏暗,他们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
“白老哥!我说的没错吧!那老道士将令牌发出去了,暗夜一行也很快便到,那我们可就不是搭把手了,全力以赴也无济于事啊!”黑无常有些担忧的说道。
白无常皱着眉头感应着暗夜的声息,也是一筹莫展,毕竟以他俩人的能力,可不是暗月一行的对手。
“老弟!我们还是通汇本地城隍,请他发令携阴兵过境,来阻碍暗月他们的追踪,最起码还能给这些人逃命的机会。”白无常皱着眉头斟酌着说道。
“师傅!他们往南山谷逃去了,地上还有血迹呢!”刀疤脸嗅着鼻子说道。
“邬联!你废话真多!还不快追!你还想让暗夜一行,跑到咱们前面邀功?”师傅精明的提醒,让邬联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他们追到一座山崖下,看到前方有两个模糊的影子,细一看那道粗影子好似还抱着一个人,他们确定前方便是念白三人。
“师傅!附近有鬼灵,我感应到了。”邬联低声说道。
他认为自己会降妖捉鬼之术,欲想趁机在师傅面前露露脸,有师傅在他身边,这更让他有恃无恐。
此时,他的师傅正在聆听鬼灵之息,便于判定何方鬼灵之时,却看到徒弟打出几道指决,“噗噗”两声,传来几声鬼灵的惨叫。
一派豪侠气概的邬联,将虾背般的腰杆挺了挺,大喝一声:“何方妖????”
“大胆!何方妖道,竟敢偷袭阴兵过道,速速报上名来伏法认罪,否则死罪难逃,打入煮锅大牢!”
邬联那豪言壮语还未说完,便被声如洪钟的威严喝斥打断,这声音仿佛就从他的脑海中传来,那瞬间震荡的声音令他毛骨悚然。
“师傅!这???这是????”
“祖宗!别叫我师傅,没有十几条命谁敢当你师傅!”师傅说完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让邬联有些难堪了,心想哪有师傅给徒弟下跪的?
“兔崽子,还不赶紧跪下,那是阴兵过境!你这欲要单挑十殿阎罗的节奏明白不?”师傅的话音一落,邬联的脑袋“嗡嗡”得响,吓得腿一软“噗通”也跪了下来。
“你个兔崽子,你跪我干什么?在你后边,转过身去跪啊!”师傅说完两眼一闭,自己
也想不明白,怎么挑来挑去收了这么个笨徒弟。
“回禀差爷,贫道左守焸,教徒无方,未辨是非之时竟做出莽撞阴差之事,贫道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还望阴差大人恕罪啊!”跪在地上的左守焸,浑身颤抖着哭诉道。
左守焸的哭诉之后,对方那边并没有传来回应,他觉得有些奇怪,欲想抬头察看一番,却听到“嘎吱”的落轿声,好似是阴官到了现场。
“你是左守焸?”
“回官爷!贫道正是左守焸。”依旧低头跪地的左守焸赶紧回应道。
“按你日常做道场之时,发的城隍文牒知会城隍,拘解亡魂赴坛受度之律,怎么会教出这般莽撞之徒?”
这一番话,让恐慌的左守焸感到有些胸闷,面前说话的这位竟然是本地城隍爷,他哪敢得罪这位官爷。
道士施法与亡魂打交道时,无论是拘捕亡魂,还是解困超度亡灵,符咒上都画有城隍文牒,也就是让本地城隍知会此事,否则就是徇私枉法必遭严惩。
“回禀城隍爷!贫道有罪,平日严以律己却疏忽对徒儿的管教,还望城隍爷看在贫道超度亡灵之份开恩啊!”左守焸跪地恳求着说道。
“哼!你不提起超度亡灵之事,本官差点忘记一件事,那今日本官问你,左守焸你把那些亡灵超度到哪去了?本官可掌握你所有超度的魂灵数量。”
左守焸听到城隍爷的问话,心里也是犯起困惑,还能超度到哪里去,自然灵飞天魂魄入地,难道城隍爷要给自己穿小鞋?
“城隍爷!贫道凡超度的魂灵,皆是灵飞天魂魄入地安息,没有其它纰漏啊!”左守焸一脸冤屈之相说道。
“好一个灵飞天魂魄皆入地安息,要不要本官带你入地去查阅一番?看看有没有你所超度的亡魂?难道本官还刁难一个小道修之人不成?”
此时,满头大汗淋漓的左守焸也在迟疑,按理说这城隍爷说的也有道理,他也不至于刁难自己一个小道修,难道真是他道台施法出现纰漏?
“本官给你一次免遭煮锅之罪的机会,七天之内本官要收到你文牒的知会,查实事情的原因,否则难辞其咎!”
“谢城隍爷开恩!贫道这就回去查实原因!”左守焸谢过城隍爷之后,赶紧拉起刀疤徒弟开溜。
他俩没走多远又缓缓停了下来,心想这一走岂不失去追踪的目标?如果现在返回去,那可就激怒城隍爷了,也不能只顾邀功不要命了。
“师傅!黑白无常与城隍爷那个厉害?”
正在犹豫不决的左守焸,听到徒弟问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徒弟啊!那是要分清楚哪一级别的。”
“就是令五个暗夜成员,没敢对黑白无常动手的级别,与刚才的那位城隍爷相比哪个厉害?”邬联比对着询问道。
“什么?五个暗夜成员没敢动手?那得是阎罗大殿的黑白无常,当然是黑白无常厉害了,你突然问这个干嘛?”左守焸疑惑得询问着刀疤徒弟。
“师傅!那咱们也不用怕这城隍爷,有次暗夜成员带我去执行任务,就遇到了黑白无
常,听见五位成员说能和他俩打个平手,也就没在和他俩纠缠。”
左守焸听到徒弟的一番话,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你这混徒,什么时候你去招惹十殿的黑白无常了?还瞒着师傅跟他们执行任务?”
“师傅!您这记性也太差了,就我伤的很严重那次!直接被他们一巴掌拍飞了”
“邬联!你不是说是从车上甩出来跌伤的吗?你竟敢编造谎言骗师傅,枉费我平日对你呕心沥血的培养。”左守焸被气的直咳嗽。
“师傅!我哪骗你啊!我的确是从车上摔下来跌伤了,只不过又被那白无常拍飞了而已,是暗夜成员不让我跟您说的。”邬联为自己开脱罪名强辩着措辞。
左守焸听后尽管非常痛心,但这股痛也让他有了一丝清醒,尽管他知道暗夜成员属于魔道,并承诺事成之后给他一部法典,可事情越来越不像他们说的根除凡间魔种。
“师傅!暗夜成员一会便到,肯定不会少于五人,要不我们趁机杀回去?”刀邬联有点急迫的说道。
此时的左守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徒弟,仿佛从他亟不可待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邬联!他们是不是答应给你什么好处?”左守焸淡淡的问道。
邬联听到师傅的话,那股亟不可待的表情一怔,随即恢复了常态,咬了咬嘴唇说道:“没,没答应我什么啊!他们知道我得听师傅您的,有什么事不都是跟你先沟通嘛!”
“邬联,让你去招惹十殿黑白无常,也是先跟为师沟通?”
“那???那只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黑白无常会在那里出现。”邬联强扭曲着事实狡辩。
看着徒弟如此的狡辩,左守焸脸上显现出极其失望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左守焸说完这句话,转身向山下走去,“你这样的选择会遭到他们惩罚的,那部魔灵法典你也就别想了。”身后传来刀疤的喊话声。
听到话音的左守焸稍作停顿,他本想说一句挽救刀疤的话,毕竟师徒一场,但又想到邬联迫不及待的表情,他最终选择了沉默离开。
“簌簌”的匆匆脚步声,从山下蔓延而来,听声音可不是几个人的数量,左守焸赶紧跳入树坑中卧草隐藏,脚步声很快从周边窸窸窣窣而过。
左守焸也庆幸暗夜的特点,神出鬼没特性让他们不会沿着常路走,自己势力再强大也不会明着跟你干,一直暗地阴死你,这种诡异的手段与力量还真少见。
“大胆????咦?怎么又是你?城隍爷绕过你一次,你倒还上瘾了!来人把这凶相之人拿下!”一位阴差喝令道。
“嗖嗖”四位鬼兵手持尖刃弯刀将邬联围住,尽管心里极度恐慌的邬联,想想身后的暗夜成员,反而表象上装出从容自若之色。
他的这一佯装举动,可把四位鬼兵激怒了,手持弯刀便压了上来,邬联看他们真要对自己动手了,仗着暗月背后充腰随手打出指决。
鬼兵看到这凶相之人竟敢反击,随之“砰砰啪啪”的互撕战开始了,刚接触没一会,衣衫褴褛的邬联就败下阵来,心想着为自己撑腰的人怎么还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