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罗儿没能答上来,因为宫九歌的躲闪让她直接撞到了屏风上,屏风倒了,她人也晕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宫九歌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地上躺着死活不明,衣衫不整的宫九绾。
于是乎,宫九绾被少主追上门给打了一事瞬间如同燎原之火,不出一天便传遍了整个宫族,各种版本满天飞。
“假的吧?好端端的,少主打二小姐做什么?”
“就算要打,也犯不着亲自动手吧!”
“可房间里当时就两个人,难不成还是二小姐故意撞的?”
“没理由啊,就算有仇,这仇也该有个由头吧。”
旁边有人挤眉弄眼,神秘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二小姐,自从赫城主来了后,每天都过去送吃的,还是自己亲自下厨做的!”
周围人发出整齐划一的惊呼声。
“二小姐竟然会下厨?”
“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她下厨给赫城主吗?”
“呀!赫城主是少主的夫婿,是二小姐的姐夫啊!”
这事儿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说小姨子勾搭姐夫什么的,就是一般人家也不愿意传出这种消息。
“那,赫城主有什么反应没?”
“能有什么反应,那些吃的动都不曾动过吧!”
“那肯定,少主人生的貌美,性子也好,背后还有宫族,天底下再尊贵不过了。便是那宫里的公主,又哪里比得上少主!”
“少主和赫城主,无论是家世,还是其他什么,简直不能更般配了!”
“所以二小姐这次算是栽了?”
“那当然,赫城主也是她能染指的?照我说,少主该关她禁闭才好。”
下人们议论纷纷,但宗旨不离宫九绾自不量力,妄想与宫九歌抢男人。
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李姨娘院子里,在宫九歌还在试图将这流言蜚语传到尹灼华的耳朵里的时候,李姨娘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了。
阿季:“少主,属下看到那个探子已经将信传出去了。”
宫九歌点头,然后问身旁的芙蓉。
“二小姐醒了没有?”
芙蓉闻言摇头:“回少主的话,唤来医师看过了,说是伤了身子,得好好将养着,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
宫九歌想起来罗儿吃下去的“安神药”,多问了句:“查清楚她吃的是什么药了吗?”
芙蓉说:“暂时查出来,是一味能让人,冲动的药,服用后会短暂出现幻觉。”
宫九歌想不到这药是有多冲动才能伤到身子,导致两天了人还没醒。
“安排医师去守着,”宫九歌说,“床前一刻都不得离开人。”
芙蓉心里感慨了句“少主当真良善”,便着手安排去了。按理说宫九绾抱了这等念头,宫九歌就是怎么对待她都不稀奇。不想不苛责也就算了,还照顾的面面俱到。
李姨娘还沉浸在现在的女儿不是她女儿的状态中,忽然就听说了下人口中所传,顿时大惊失色,不管不顾便要闯宫九歌的院落。
“宫九歌,你出来!”
“你把九绾怎么了,你给我出来!”
“你要是敢动九绾,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你!”
守卫哪能容忍她冒犯少主,捂嘴的捂嘴,绑人的绑人。当然,顾忌李姨娘的身份,两个守卫下手多有顾忌。李姨娘挣扎的当儿很快就抓住了这一点,她发了疯似的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大叫“非礼”!
俩守卫被她这架势惊呆了,为了避嫌连连后退。
李姨娘边撒泼,边往里冲,出来几个小丫鬟要拦人,奈何力气大不过她。
“宫九歌,你出来啊!”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没喊出来宫九歌,但是成功召唤了赫无双。
“何人喧哗?”
旁边随侍远远看了一眼:“回姑爷,那是李姨娘,二小姐的生母。”
赫无双看着那撒泼嘶吼,毫无半点形象可言的背影,突然对这宫家三爷产生了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口味重如斯!
“九歌不在?”
随侍不确定了,按理说这个时间是在的没错,但是这么大动静都没出来的话,应当是出去了吧。
李姨娘虽用了心机闯了进来,但是一族少主的住所哪是什么人都靠近的了的,等她往前没走几步,暗地里守卫这一处的影卫瞬间现身,不等人反应过来,李姨娘便被捆了麻绳,扔了出去。
门口的两个守卫还在自责,也怕自己办事不利被怪罪,还在左右为难的当儿,天上就掉下来个人,赫然就是刚刚闯进去的李姨娘。
俩守卫:……
里面的哥们,扔远点行不!
理事的大丫头拦住路过的几个小丫鬟,让她们把人“送”回去。就在他们收拾的时候,宫九歌回来了。
宫九歌真是鲜少看到自己门前聚这么多人,绕了两步过去,发现他们是在抬什么,好像是个人,女人?
“咳,咳。”阿季在后面咳了两声,提醒围成一圈的人。
这些个人一抬头,就撞上了宫九歌这张辨识度封顶的脸,立刻“哗啦啦”跪成一片。
“少主。”
宫九歌这时方才看清里面的人,她挑眉笑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藏尸?”
并不能理解她这冷笑话的下人头顶冒出冷汗。
芙蓉生怕宫九歌发怒,打圆场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有李姨娘?她怎么在这儿?”
有人小心翼翼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气氛逐渐冷下,没人敢抬头看宫九歌的脸色。
“回来了?”
忽闻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说话的人声音中自带三分薄凉,却不难听出来其中的宠溺。
尤其是这声音一响,场上登时回温。跪在地上的人心中涕泪涟涟,都是给感动的。
宫九歌看着出来的赫无双,回以一笑,然后指了俩人,吩咐说:“把人扔回去,这段时间,就不用外出了。”
下人手忙脚乱地将人抬走。
赫无双拉了人进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宫九歌:“刚刚,想着很快回来便没去知会你。”
赫无双:“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宫九歌闻言,唇角往上勾了勾:“啊,挺顺利的,不如意料的话,到了晚上就能请君入瓮了。”
是夜,宫九绾安睡在床上。床前的医师到了换班时间了,俩人出去,再换进来俩个。
古宅里偶尔路过几个巡夜的侍卫,起夜的下人,难缠的主子要夜宵被迫起床的丫鬟,一切都与往常没什么区别。
“吱呀”一声,一扇窗户像是被风给吹开了,屋里安睡的家仆翻了个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暗处,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站在转角。
“喵~”
一声娇娇的猫咪呜咽声传来,黑衣人脚步一转,往声源处而去。
“主子,”一个身着宫族家仆衣裳的人跪倒在地,参拜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应了一声示意他起身,那人起身后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主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属下来。”
二人寻了一处偏僻地儿,探子方才道:“主子,宫九绾下药未遂,被宫少主现场抓包一事,现在府上传的人尽皆知。属下探得消息,宫九绾的生母,李姨娘白日里还去大闹了一场,但是被赶了回来,而且被勒令禁足。”
黑衣人半晌默然,好一会儿,他方才道:“那罗……宫九绾现在情况如何?”
探子说:“似乎是被宫九歌给教训了,下手不轻,人现在还没醒。”
黑衣人手握成拳,隐约可闻骨头作响。
“宫九绾,现在何处?”
探子说:“在她自己的院落。但是有人守着,那几个医师夜以继日地守在那儿,不允许旁人接近。”
黑衣人得了线索,对他道:“你回去吧,切记莫要暴露了。”
探子试探问道:“主子莫不是要去找……”
黑衣人冷冷道:“这不是你该管的!”
探子立刻垂下眼:“属下逾越了。”
接着他又想到什么,说:“可要属下带您过去?宫家地势复杂,而且守卫森严。”
黑衣人一路过来也没看到什么守卫,直接摆手:“不必,你回去吧!”
探子只得告退,他走了几步回头,发现黑衣人已经不在了。探子笑了笑,伸手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下面阿季的脸。
黑衣人听了探子所言,一路上再三谨慎,但是连走三条回廊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心情可想而知。
终于到了宫九绾的院落所在,不同于整个宫族的寂静,这个院子可要热闹许多,大晚上的灯火通明,丫头们手里端着东西进进出出。
黑衣人闪身进了院子,在主卧门外停下。
主卧的门开开合合,内里人声嘈杂,迎着亮堂的光线,黑衣人看清了丫头手里的东西,那是一盆盆血水,以及,染了血的纱布。
黑衣人脑袋里“轰”的一声,一时间眼前一片黑暗。
这些人进进出出,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黑衣人的心也剧烈起伏了半个时辰。终于,人都散了。
黑衣人呆在旁人视线不及的屋舍后侧,等到主卧的光熄灭,他方才开始动手。
屋里只留了两个医师,另外床头有个丫鬟,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出一息时间便被黑衣人放倒。
“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