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凰:“笔记中详细记录了鬼灵的研究结果。”
赤厌晨收到这一消息尚未表态,宫九歌在旁提议说:“你可以安排人把他打一顿啊,再把日记抢过来。”
这么一来不用多此一举接见人,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赤厌晨鲜少接触她简单粗暴这一面,感兴趣的同时也很欣慰她没把楚惊凰当一回事。
最后人还是没打,在宫九歌的不满中赤厌晨好生规劝,表示以后还是有机会的,现在先办正事。
楚惊凰带来的不只有楚深的研究成果,还有个重磅消息,他知道如何安抚度化鬼灵。
“目前能将鬼灵分成两批,最开始的换躯术导致鬼灵诞生,这算是第一批,这批鬼灵的数量相对不大但祸害范围极广,第二批是生人之死,被强大的怨气感染,加入了鬼灵的队伍。”
“想要彻底解决这两种鬼灵也不难,前者只需平复他们的怨气,后者在前者消亡后,形态维持不了多少时间的。”
这是迄今为止他们总结的最完善的处理办法。
赤厌晨:“你说的平复怨气指的是什么?”
楚惊凰:“冤有头债有主,当然是解决最初实施换躯术的那些家主们了。”
办法有了,要说实施也不容易,解决是怎么解决?直接暗杀了行吗?还是当着众鬼灵的面把罪魁祸首血祭?
而且换躯术这法子历史悠久,传承下来历经百年时光,中间经了多少人手,酿造了多少血腥!
宫九歌突然想到什么,问说:“你觉得最初实验成功换躯术的人,还活着吗?”
一张纸幽幽飞到案桌上,接着上面浮现一行墨色的字,这一幕看着诡异至极,赤厌晨早习惯了,甚至还能提笔回复两句,楚惊凰在旁震惊脸。
“你在干什么?”他没能看清纸上写什么,但是赤厌晨这貌似取纸的天秀操作看的他一脸莫名。
赤厌晨把宫九歌的问题提了出来:“你觉得最初实验成功换躯术的人,还活着吗?”
如果这号人还活着,那是不是解决了他就一了百了了?
楚惊凰和赤厌晨对视,很快就此达成了共识。要查这个人其实不难,换躯术玩的风生水起,或许身份颇有威望,个别特征明显,范围就那么大。
然而,最终调查结果出来,他们都傻眼了。各项条件赫然指向一个人——楚深。
宫九歌:这人要还活着不给个主角头衔都说不过去。
楚惊凰和赤厌晨都陷入沉默,看着证据确凿指向楚深,久久不曾言语。
“如果,楚深的身份背景这么厉害,那吴宴又是怎么回事?”宫九歌再度发问,直击中心。
女性偏感性,对于感情一事总是比较敏感。
如果楚深的灵魂真的活了那么久,那吴宴在这当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赤厌晨问起楚惊凰,吴宴的去向。
好在这一角色还在,给了他们一个调查切入点。经过多方取证,很快有了新的证据链形成。
吴宴最初是个普通人,遇到了换过躯体后的楚深(实名不详),二人直面世俗的悖论相爱了,接着就是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当中就包含大陆巨擎的楚家。
这对恋人被迫分开,吴宴被私底下处决,得知此事的楚深折腾了半条命抢回了恋人的遗体,堪堪保住了他的魂魄,却可惜人已经身死,换躯术直接失效。
楚深为此大动肝火,经他日积月累的实验,勉强才让恋人以半鬼灵的形态存在。
“这换躯术有个弱点,那就是只能换一次,两次是上限,没人突破过第三次,”楚惊凰说,“楚深在这个规则中是个例外。”
这个“例外”可以理解为,要么楚深体质特殊,要么就是他拿出来的,跟自己用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当然,现在人死了也就无从考究了。
“换躯术使用后会有个标识,胸口会有个印迹,多数人毕生仅有一个更换机会,不过位高权重的人就另说了。”
楚惊凰随口总结的一句话,却突然让赤厌晨醍醐灌顶,他想起来那次撞见的楚昭昭强撕朝渺衣服一事,而朝渺胸口……也确实有印迹。
如果楚昭昭是为了求证朝渺有没有过换躯体的先例,那她后来的主动献身又是抱何居心!
宫九歌:“这样一来,真正该处理的对象还是圈养容器的那些人呐。”
宫九歌写了字后半天没等到回应,抬眼就见赤厌晨手底下的桌子出现了好大一裂痕。
宫九歌: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她刚刚错过什么了吗?
有了方向就可以着手去做了,要说当前是赤厌晨的地盘,往日里叫嚣的家主们眼下也不得不二度伏低做小。于是乎就方便办事了,比如说,把鬼灵的真相公之于众。
民众得知真相的当天就炸了,原因无他,这些个有权力的,有威望的人,会在特定的时间去普通人中挑选新生儿,美其名曰“培养”,声称“日后前程似锦”。家长们纵然不舍也勉强答应了,可谁能想到,他们亲手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了刽子手,还感恩戴德!
原有的社会体系轰然倒塌,原本人们瞻仰的存在成了过街老鼠,在这一前提下,解决鬼灵的办法在普通人中悄然蔓延。人们亲手将自私自利的迫害者送上了绞刑架。
宫九歌看着这一幕感慨:“果然将所有人的利益捆绑起来,事半功倍。”
长期压迫在人们心头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鬼灵队伍一度被削减,人们喜大普奔。
楚惊凰再度找上赤厌晨,开始商议处理剩下的鬼灵群体,虽说这些鬼灵无法长期维持,但是在存在的当口依旧会有人遭受迫害,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最初的办法——法阵!
“现在只剩下你一个有元灵了,”楚惊凰说,“这件事只能你来做。”这语气神态仿佛笃定了对方肯自愿舍己为人一样,让听这话的人只想扇他俩嘴巴子,然后丢去喂鬼灵。
赤厌晨没说应也没说不应,而是问了楚惊凰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你还记得,她从大火中把你救出来的事吗?”
楚惊凰一怔。
赤厌晨说:“有很多她不在意的事,我今天替她问问——朝渺性子随和,不善与人结仇,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连救命之恩都能抛之脑后,联合楚昭昭对她下死手?”
这问题乍一听来竟然毫不陌生,让楚惊凰仿佛回到楚深质疑他的当日。
楚惊凰皱眉,他厌恶这种问法,仿佛所有人都在说朝渺的死是他的错,明明面前的人才是……
“你在说什么?朝渺的死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现在是要推卸责任,减轻你自己的负罪感吗?”楚惊凰怒目而视。
宫九歌到底没能从他们的话中分辨出这位这女主角到底怎么死的。
赤厌晨将信息链完完整整地摆到楚惊凰眼前:“楚昭昭知道没办法再换躯壳,但她还是自告奋勇,偏偏因为你信誓旦旦作保,以至于无人阻拦,确有其事?”
楚惊凰冷笑:“我作保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她,她为了你的前程拒绝更换躯体,放弃了活下来的机会,而你接着宠爱的名义什么都依她,明知她会死!赤厌晨,你敢说你在这件事里没有私心!”
赤厌晨不是不想留人,而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宫九歌离开的决定,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楚惊凰存着私心,他心疼朝渺,在接受楚昭昭的说辞后,他迫不及待想要拥有见到个没了过往记忆,满心满眼都是他,活生生的朝渺。
可惜事与愿违,楚昭昭的私心让一切归于泡沫,她嫉妒朝渺,想要取代这一身份,本来事情如她所料,眼看结局就差临门一脚时,楚惊凰对楚深下了死手,激怒了守护楚深的吴宴。最后关头,楚昭昭为自己爱过的这个男人挡下了致命一击。
眼下两个对峙的男人仿佛囚笼中的两头野兽,不将对方撕咬成碎片誓不罢休。
宫九歌喟叹一声:红颜祸水。
这要是个虐文,接下来的剧情就该是二人为争一女成仇,误会滋生,彼此不肯原谅,经过虐身虐心,最终楚某在得知这一切都是赤某的良苦用心后懊恼不已,可惜为时已晚,他已经失去了弥补的机会,对赤某造成的伤害不可挽回,只得用余生做补偿……
打住,这是个女频文!
宫九歌收回窜到外星系的脑洞,观摩二人接下来的交锋,眼睁睁看着二人已经发展到“为时已晚”阶段。
宫九歌震惊自己的神预言。
楚惊凰:“……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是我的错,但是鬼灵一事非你不可。”
赤厌晨往身侧瞥了一眼,那是宫九歌的方向。
“法阵需要三处,两处我来顶上,剩下的你来,”赤厌晨不等楚惊凰提出疑问,解释说,“把我灵魂分离,一半放在地宫。”
楚惊凰不敢置信:“你要用自己的魂灵来维持法阵?”
赤厌晨没回答他,接着说了下去:“另外一半,以肉身姿态存养,维持法阵运行,直到鬼灵尽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