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种温暖的感觉传来,不知道是被谁的手抓的那么紧,生疼生疼的。是不是潇潇?她总是这样的调皮,每次都是趁我熟睡的时候将我吵醒。
“羽若姐。”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呼唤着。
我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俊俏的脸,正在焦急的呼唤着我。
“羽若姐。”女子见我睁开眼睛,惊喜的抓紧我的手:“你醒了么?醒了么?”
“你是?”我犹豫的看着她,一身普通的农家装扮,却依然掩饰不住那如水的俊美。
“我是灵儿啊,羽若姐,我是灵儿。”她激动的拉着我的手不停的摇晃着。
“灵儿?”我喃喃的重复这个名字,灵儿?不是那个送小公主出宫的小宫女吗?
“羽若姐,你记起我了么?”她含着泪看着我。
“灵儿,真的是你?”我欣喜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她。
“是啊,羽若姐,是我,是我。”她趴在我的背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羽若姐了,老天有眼,羽若姐,灵儿好想你啊,想娘娘,想迎雪姐姐。”
“我也是,我也想。”我扶起她,仔细的审视一番:“灵儿,这些年,你过的可好?”
“嗯。”灵儿点点头:“很好,虽比不得宫里,可是终归是幸福的。”
“娘子,葯煎好了。”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的响起。
灵儿慌忙的摸了一把眼泪,走出门外,不一会儿便端了一个黑色的陶瓷碗进来,里面盛着多半下黑黑的葯汁。
见我迟疑的目光,灵儿羞涩的一笑:“是我相公。就是他打鱼的时候遇到了羽若姐,救回家里来了,我一看竟然是你,心里真是······”灵儿说着,又不住的拭泪。
我伸手拍拍她的背,接过她递过来了葯碗,顺便环顾了一下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渔家小屋,房子用石头砌成,挂了很多漂亮的书画,虽然简陋了一些,却洋溢着温暖。
“灵儿,你怎么在这里?”喝完最后一口葯,我把葯碗递给她。
灵儿将葯碗放在桌子上,又回身坐到我身边道:“当年,我带着花开离开皇宫,是想着按照羽若姐的要求把她送到一个好的人家。可是,却怎的也舍不得。总是怕人家不好好善待她,所以我就一个人带着她流浪,后来便遇到了现在的相公,他人老实,也不计较我带着个孩子,对花开视如己出。”
“他知道花开的身份吗?”我担忧的问。
灵儿摇摇头:“我从来都没有对人说起过,连相公也没有。我一直都觉得,也许这样对花开好,对我们一家也好。”
“不错,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更好。可是,却苦了你。”我伸手摸摸她的脸,风吹日晒的,她原本细致的肌肤已经有些粗糙了。
“不,羽若姐,我不苦。”灵儿抓住我的手:“我相公对我好的不得了,我现在也有了一个儿子,我们虽然穷了点,可是很幸福”说这些的时候,她俊俏的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
“是吗?真好。”我笑着,心里由衷的替她高兴,楚妃、迎雪,还有我,我们梦想得到的生活,却只有灵儿得到了。
“羽若姐,您先休息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好,大夫说您身子弱,要多休息。”灵儿伸手掖掖我的被角,笑着走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无关的问题。现在没有了鄂尔威,没有了金啸宇,没有了那些恼人的事情,现在的我要做回安之诺了,我要像灵儿一样过简单平凡却幸福的生活。
不知道又是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暖暖的阳光从糊着窗户纸的窗子里透进来,照到我的脸上。我环顾一下四周,还是那个小石屋,却不见了灵儿。
我起身,掀开帘子,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院子里一个男子正扫着地,应该是灵儿的丈夫吧?看的出是个敦厚老实的后生。他扭头时看到我,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搬了个凳子来给我做。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打搅你们了。”
他憨憨的一笑,局促的搓着手道:“姐姐可莫要说些客气话,您是灵儿的亲人,那便是我的亲人。你看,我是个粗人,不懂得礼数,还怕怠慢了姐姐呢。”
“怎么会,你跟灵儿都是好人。”我说。
“羽若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呢?”灵儿抱着一个小女孩从另一个屋子里出来招呼我,后面还跟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子。
“都躺了那么久了,再躺下去要躺出病来了。”我笑着回道。
“怎么会呢?”灵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上前搀扶起我,又回头对站着的丈夫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做饭去呀。”
“哦。”腼腆的对着我们笑了笑,搔搔头发,便去后边张罗着准备饭菜去了。
“这便是花开么?”我看着灵儿怀里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长的那么的像楚妃,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是啊。花开,快叫姨娘。”灵儿催促她。
“姨娘。”孩子听话的喊道。
“花开。”我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我的孩子,你长这么大了,姨娘见到你真的好开心啊。”
“姨娘。你不要哭,花开会很听话的。”孩子脆生生的安慰我,却不料惹了我更多的眼泪。
我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今生今世我还可以再见到花开,看到她那么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我终于没有辜负楚妃对我的信任和嘱托。楚妃说的对,皇宫并不是适合每个人生存的,有的人就必须要自由的生活,比如花开,比如灵儿,也许辛苦一点,但却会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