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二百一十六张
顾二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见顾软软提着一只没了头的鹅呆呆站在原地,不由几步上前,“出了什么事?”
顾软软摇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断头鹅,头都没了,卤是不能卤了,今晚中午吃红烧鹅吧,烧水拔毛,顺便将鹅婶那番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说了。
顾二婶听完眉头一竖, “那婆娘是不是脑壳有包?她当我们家好欺负是不是?!”说着就提着菜刀要往外冲,顾软软连忙把人拦住了, 顾二婶还不乐意,“你起开, 今天就要让她晓得姑奶奶的厉害!”
“婶婶。”顾软软将她的菜刀抢了过去,“你这一闹开, 万一她哭闹说毁了她女儿的名声非要贴上来呢,反倒衬了她的意了。”
顾二婶刚想说她哪来这么厚的脸皮,不过马上想到这鹅家人平时的无赖行径,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原地叉腰气得不行, “那怎么办,就由着她来碰瓷来恶心人了?”
忽然觉得侄儿女婿能干也不是好事,就因为能干所以要脸,有些事情不好明着来,若是以前, 直接打一架也不必顾虑什么。
顾软软给她拍背顺气,轻声道:“我先问你几个情况。”
顾婶婶:“你说。”
“这鹅家的人,在咱们村真无亲无故?”
“没有,没一个认识他们的。”
“那他们搬过来后,可有亲戚来探?”
顾二婶仔细想了想,“反正我没看见过,也没听人说过。”她这么一说,顾二婶也觉得奇怪了,是了,又不是天生地养,谁家没几个亲戚?这鹅家人都搬过来几年了,没见他们走亲也不见亲戚上门。
“难道。”顾二婶一脸惊恐,“他们是犯了事躲咱们这来的?!”
“应该不至于。”顾软软摇摇头,“咱们不清楚,村长总该知道的。”不过就那家人的行径,怕是恶心事不少,就不知道这村长为什么会答应他们搬进来了。
顾二婶想了想,回屋去拿了些东西,“软软,你先忙着,我去找村长媳妇套套话。”顾软软点头,目送她离开。
二婶一向爽利,应该能套出一些话。
这边村长也正在唉声叹气。
“悔啊,我是真的后悔啊!”当初要不是孙子成亲这银子实在不凑手,他是真的不会放鹅家人进村的。
他媳妇周氏叹着气,“也不怪你,要是没这银子,孙子也成不了家。”说着又怒着脸骂,“但这家人也太恶心了,当真是又蠢又毒,连顾家都敢去招惹了!”
平时恶心乡里就算了,竟还去招惹顾家,人家现在这么能干,动动手指头就能摁死你,不过是懒得理她罢了。
村长现在一心只想弄状元坊,他是绝技不会得罪顾家人的,若是鹅家人还不知收敛,他是一定要警告一番的。
其实他更想把这家人赶出去,但无奈当初收了人银子。
这又回到了原点。
悔,太悔了!
两夫妻正唉声叹气,扎着双丫髻的小孙女哒哒跑了过来,奶声奶气道:“祖母,顾家的二婆婆来了。”
顾二媳妇来了?
周氏忙将小孙女哄了出去,顾二婶提着东西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村长,这事我真的忍不住,你一定要给我们家主持公道才是!”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先别气,好好说说。”周氏连忙拉着她坐下。
“哎,这事我都没脸说!”顾二婶气得跺脚,缓了好一会才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什么叫我们软软不能生啊?”
顾二婶这次就得把流言给制止了,她也知道,软软几年不曾生养,就算没人拿到面前来说,背地里肯定少不了嘀咕,“不是我们家软软不能生,是女婿说了,两人年纪还轻,想过几年再要孩子,这才没有生的。”
顾二婶一脸不解,“说破大天这也是人夫妻两口子的事,女婿的舅舅也见没着急啊,怎么那么多人关心呢,这孩子生了是他们来养吗?”
“咳。”村长两口子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他两其实私下也嘀咕过,只是没跟外人说罢了。
“行,我知道,这大嘴巴的人到处都有,说就说吧,你别到我们家面前来说就行。”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但这鹅家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她居然跑我软软面前说她女儿好生养,想给女婿当妾!”
“还说什么知根知底以后有个照顾,总比被外面的大肚子狐狸精赶出门来得好。”
“你们听听看,这是人话吗!”
“村长这事你必须得管了,这人太不要脸了。”
“什,什么?”村长惊得都坐不住了,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她真的这么说了?”他知道鹅家人恶心,但他不知道人能不要脸到这地步。
“我还能拿这话哄你?”顾二婶冷笑,“她悄摸摸的背着人去找软软说的,也是我当时正好不在,要我在,我一定跟她拼了!”
打量我们软软脾气软和好拿捏?
想得美!
“不,老顾不是这意思,没说你哄她。”周氏蒙着脸打圆场,“他是不敢相信这人的脸皮居然这么厚的。”
其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当时知道后就拿着菜刀要往外追,是软软把我拦住了。”说到这,顾二婶语气松和了一些,“她说不能下村长您的面子,您应该知道些情况的,好歹跟您通个气。”
“你就跟我说说,这鹅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歹让我们摸个底心里有数。”
村长本来就一直在后悔放了鹅家人进村,如今这顾家的态度也很明显,来问他只是给他面子,若不说,他们就要自己去查了,以顾家目前的能耐,这鹅家的往事根本藏不住,还能来问他,是真的给他面子了。
村长摸了把脸,长叹一声。
“是我当初鬼迷心窍了……”
这鹅婶吓得跑回了家,回家关好院门回到自家地盘,她的胆子又回来了,叉着腰喘着气,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一个年轻小娼妇,自己还收拾不了她了?
顾家是厉害,厉害又怎样?读书人家最重名声了,看着光鲜实则最好欺负,这点鹅婶非常清楚,她已经实践过一回了,只要抓不到把柄他们就必须得吃下这个硬亏。
转着眼睛想坏点子,忽有一计,这顾家不是三日后的流水席吗,这样的喜事丢脸了可就好玩了,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娘你在哪?快来给我换衣裳!”
里面传来一声醉醺醺的男声,鹅婶欢喜的应了一声,“娘来了,这就来!”
在家的顾软软已经将大鹅炖上了,香味晃晃悠悠地飘了出去,勾了好几个小孩进来,顾软软给他们喂了好些糖,听到脚步声后抬头,是顾二婶回来了,她一直皱着眉,甚至有点犯恶心的感觉,起身去扶她,“怎么了?”
“我是被鹅家人给恶心的。”顾二婶摆着手坐在小马凳上。
“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恶心人。”
“原来她那个儿子都有过两个媳妇了,还都被他给打死了。”顾软软瞪大眼,坐到二婶旁边,听她细说。
这顾家村在安汉县北边,这鹅家人原来却是南边的梨花村人,她早早守寡,好在有一儿一女,亡夫留了不少银钱,日子也过得去,偏这儿子整日喝酒打人,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没人愿意,他们竟把注意打到了刘秀才的身上。
这刘秀才身子不好妻子也早早地去了,他膝下就一个女儿,小姑娘斯文柔弱,几乎不出门的,那次也不知被谁给勾的出了门,就被鹅家那个孽障坏了名声,不嫁也得嫁。
结果嫁过去没多久就死了,都说她是被打死的,身上都是伤痕,鹅家死活不认,只说她是自己摔了的。
顾软软握紧了拳头,“没报官么?”
“没有。”顾二婶一脸唏嘘,“那刘秀才身体本来就不好,女儿被坏了名声后就一直起不来身了,得知噩耗后就吐血也跟着去了。”
刘家又没别的亲戚在,谁还多管闲事去报官?
顾软软深呼吸抿唇,俏脸微怒,片刻后才道“那第二个呢,都知是这样的人家了,还嫁进去?”
第二个也是不想嫁的,只是被家里人逼着,因为这鹅家得了刘家的死人财,彩礼给得足,自有那不把女儿当人看的人家愿意给的。
顾软软也知是白问了,姑娘自己肯定是不愿意的,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叹了一声,“那鹅家人是怎么躲出来的?”
顾二婶:“第二个姑娘也是被打死的,她死了她那爹娘老子兄弟全来了,都是来要钱的,不给就闹,不给就见官。”
“两家人闹翻了天,还真去了府衙,也没个章程下来,最后她那畜.生儿子被人套麻袋打断了腿,说不给钱就让他偿命,这才连夜收拾东西跑了。”
顾软软本以为这鹅家就是恶心人,谁知竟还有两条人命在身上,原来都买房买地还不事生产都有银子用,都是人血馒头换来的,那两个姑娘何其无辜?
她忽然弯身呕了几声,把刚进来的叶惊澜吓得,几步就过来蹲下扶着她,“怎么了?”顾软软摇头,“没事,就是被恶心到了。”
她坐了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叶惊澜见她是真没事,这才道:“这事教给我,我来办。”他刚才是被顾怀陵拉走了不知道这件事,但俞墨知道啊,俞墨直接告诉了他。
他甚至还比顾二婶更先知道鹅家人的底细。
“我会让他们得到教训,你别气了。”
顾二婶也道:“这事交给他,你别想了,为这种人把身子气坏了不值当,你也别做饭了,快去歇一会。”说着就给叶惊澜使眼色。
叶惊澜手一用劲就把她搀了起来,顾软软这会子确实没有做饭的心思了,有些沉默地回了房,回房后叶惊澜就抱着她坐在腿上,像小孩儿那样哄她,“怎么了,还生气呢?我一定给你出气,别气了。”
“不是生气。”顾软软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的肩窝,他瘦,肩膀也是硬邦邦的,靠着并不舒服,但顾软软此时特别需要他的气息,熟悉的松木冷香能让自己舒适下来。
“我就是为那两个女孩儿可悲。”
声音隐有哭腔,“咱们以后还是生儿子吧,女孩子在这世道太不安全了。”
“不可能。”叶惊澜说的无比笃定,“我的女儿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有我在。”
“可是人生在世意外太多。”顾软软不知为何,一下子悲观了起来,心中愁绪满满,“万一咱们不在了呢?万一她也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呢……”
说到这,顾软软竟直接悲从中来直接哭了出来,这件事她是绝对忍不了的,便是死了也忍不了,抱着叶惊澜嚎啕大哭。
叶惊澜被她哭懵了。
成亲这几年,除了床上,从来没见她哭过,而且还是这种嚎啕大哭的哭法。
“没事啊宝宝。”他吓得声音都有点抖,“你相信我,真的不会出现这种事,就是我要死了我也一定会安排好她的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天知道这女儿什么时候来呢,怎么就开始担忧她开始哭了呢?
“呜呜呜!”
顾软软完全听不进去,就抱着他哭,哭的可伤心了,甚至把外面的人都惊动了,顾怀月一脸惊疑地站在房门外,阿姐在哭吗?
顾软软压根不理叶惊澜就一直哭,哭到最后累得睡着了,叶惊澜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将她脸上的残泪拭去,一头雾水,她这两天的情绪真的很不对劲。
顾软软一直都是安静温和的人,她的情绪起伏并不大,所以叶惊澜才会时常去逗她笑一笑,让她快活一些,但这一个月,她似乎很容易生气也很容易钻牛角尖,本来只是个猜测,但今天的事显然肯定了他的猜测。
怎么突然就易怒易悲了呢?
她这么一个坚强的姑娘,怎么突然就只能看到死路呢?
女儿家确实生活不易,但可以好好教导她们,让她们在有限的环境里活出自己的风采,更差还能让她们学武呢,性格强势又有武艺傍身,谁敢去欺她们?
可媳妇儿竟一点都想不到这些,甚至说不要生闺女。
她怎么突然这么悲观了起来?
小日子要到了吗?叶惊澜想到一个可能,他眯着眼算了算日子,嘶,这日子已经过了,媳妇儿这个月还没换洗呢。
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叶惊澜一脸凝重的开门准备去找个大夫,谁知一出门就看到顾怀陵顾怀月陆湛三跟门神似的守在门口,一个比一个严肃。
顾怀陵:“软软怎么了?”
顾怀月:“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陆湛:“来,拔剑!”
叶惊澜深呼吸一口气,字正腔圆的低斥,“滚。”
不怪三人夸张,主要是从没见顾软软哭过,她懂事以后顾怀陵都没见她哭过,今天居然哭了,肯定是出了大事啊。
叶惊澜将三个门神还有俞墨都叫了旁屋,将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不耐道:“我不跟你们扯,我去找个大夫。”
“不用吧?”顾怀月拦住了他,她刚才问过,就迟了两天而已,咳了咳,“这事,提前或者推迟几天都是正常的,姐夫你再等两天,若还不来再去请大夫。”
事关顾软软,叶惊澜也顾不得这是女孩儿私事必须要问了,“真的吗?这是正常的吗?”
顾怀月肯定点头。
她的小日子就极其任性,推迟提前都是常态,偏又不觉得身体有什么问题。
顾怀月想了想接着道:“怎么说呢,反正我临近那几天的时候,脾气也很暴躁完全控制不住,什么都忍不下,阿姐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等换洗了就好了。”
后面进来的谢婉玉也跟着点头,“是这样没错,才两天不必急,再有五天还不来,那时候再请大夫。”
家里两个女人都跟着打包票了,叶惊澜也就将请大夫的事暂时搁下了,决定等两天看她的情绪再决定要不要看大夫。
不过这鹅家的人不能放过。
这种吃人血馒头的畜.生,他不配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叶惊澜起身,冷笑,“我去梨花村走一趟。”看向顾怀月和谢婉玉,“嫂子怀月,麻烦你们多看着她点。”
谢婉玉顾怀月当即点头保证。
陆湛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
他本来就是回来看一眼就走的,叶惊澜去的方向正好和他下一个书院顺路,那就走着。
顾软软这一觉睡得很沉,连午饭都给睡过去了,是被饿醒的,睁眼时还有点懵,顾怀月谈过脑袋,“阿姐你醒啦?”
说着就端了一杯红糖水过来。
温暖的红糖水下肚,顾软软彻底醒神,回想刚才自己那一顿痛哭,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哭成那样了呢?怎么就不愿意生闺女了呢?
顾怀月一脸过来人的拍了拍她,“阿姐你这个很正常的,你小日子一直准所以没有感受过,可能最近赶路累着了所以晚了,心情也跟着不对劲了。”
“等小日子来了就好了。”
“真的吗?”顾软软一脸雾水。
“真的!”
顾怀月肯定点头,“我当初小日子要来的时候,我连猫都看不顺眼呢。”这话顾软软信了,毕竟这些猫怀月平时可是当祖宗供着的,那都是她的生财猫。
“行吧,我可不想再哭一次了,好丢人啊。”顾软软捂脸。
“没事,没人会笑话你的。”
顾怀月抱着她一顿哄,心里美滋滋,终于轮到自己安慰阿姐了,嘻嘻。
叶惊澜夜半才回来,顾软软本想等他的,只是不自觉就趴在桌边睡着了,叶惊澜无声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秀篮放到一边,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迅速洗漱后抱着香香的媳妇儿睡觉。
叶惊澜第二天小心翼翼的看顾软软,见她神色平静,才拍着胸口道:“媳妇你等着,鹅家的报应马上来了!”
“真的吗?”顾软软喜上眉梢,“那我就等着了。”
昨天还哭得睡着今天又笑颜如花,叶惊澜默默决定以后媳妇儿小日子的时候可千万别招她,这浮动也太大了,心脏受不住。
叶惊澜说很快,就真的很快了。
因为明天就是顾家流水席的日子,乡里乡亲的都来帮忙,锅碗瓢盆都要准备起来,桌椅也得跟人借,专门请的两个大师傅也列好了单子,不停有猪羊鱼肉送到顾家来。
看着足足的大肉,就知道明天的流水席肯定能吃得肚子滚圆,乡亲们帮忙更起劲了,顾家一片热闹。
顾二婶倒有些心不在焉,她听叶惊澜说了鹅家今天就会出事,就一边出事一边往外看,当远远看着村里进来一群生人时眼睛一亮,忙探头看仔细了,确实是往鹅家的方向走的。
竖着耳朵等了好一会,终于等到了尖叫。
“哎呀哎呀,出事了好像。”
顾二婶一马当先往那边跑,其他人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鹅婶正在弄巴豆粉,没错,是巴豆粉,今天她瞧得可仔细了,今天顾家搬了好多酒坛,就在院里放着,现在那里人人都能去,放点巴豆粉太容易了。
一想到顾家的流水席吃得所有人拉肚子,鹅婶就忍不住偷笑,反正儿子不去自己和女儿只吃菜又碍不到什么。
死丫头让你嘴刁,看你还敢不敢得罪我了!
刚愤愤的想大门就传来了敲门声,她一边把巴豆粉往身上揣一边不耐烦的应,“谁啊?”来人不说话,只一直敲门。
敲得她心烦,一下子就打开了院门。
“谁———”
一看到门口的一群人,鹅婶就傻了,前儿媳妇的家人居然找到这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推倒一边摔到了一边。
“鹅真减呢,让他出来!”
一群人旁若无人的冲了进去,很快就传来了鹅真减的惨叫声,鹅婶这才回神,连跪带爬的跑了进去,还不忘扯着嗓子喊。
“来人啊,杀.人啊,光天化日下杀.人了啊!”
早有邻居跑出来围观,那家人也早有准备,婆子就站在门口呢,来一个人就把鹅家当初的恶心事说一遍,她自备了水壶,来一个说一个,所有人都站在门外不想动,听着里面的惨叫只觉快意。
这样的畜.生被打死才好呢!
鹅婶拽了又拽根本拽不动,儿子都被打得快没声了,她头发披散的跑出去准备找救兵,就见自己院子围了好多人,这么多人,就没一个进来拉架的?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进去帮忙啊!”他崩溃大喊。
有人翻了个白眼。
“就因为我们是人,才不去帮畜.生呢。”
“就是。”
附和的那人也有闺女,他可疼他闺女了,“被打一顿你就受不了,两个闺女两条命,你怎么就不心疼一下呢!”
“就你儿子是人啊?”
乡亲们指指点点。
鹅婶听到里面的惨叫又看着眼前所有人的漠视,只觉绝望骤升,她直接倒地撒泼,衣裳都散了也不管。
“没天理啊,这顾家村没天理了!”
“外人进来打村民都不管的!”
“你们都是没人性的畜.生,我要告你们,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告呗。”顾二婶冷笑,“就是不知道背了两条人命的你敢不敢去衙门告状了。”
“就是。”
“你去告啊,巴不得你去告了!”
“哪条律法规定邻居挨打一定要帮忙的了?”
鹅婶根本不听,她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儿子鹅真减,真减还在挨打啊!就不停撒泼,一直再喊村长,“村长救命啊,这世道没有天理了!”
村长压根就没出现。
鹅婶哭了又闹,闹了又滚,简直比泼妇还泼妇,众人都不理她的,只看笑话,顾二婶眼尖的看见从她怀里滚出了一个小包来,好奇捡起,手上沾了点粉末,低头闻了闻,好像是巴豆的味道?
她旁边正好是村子里的赤脚大夫,她递给他,“老哥,这是巴豆吗?”
赤脚大夫接过药包打开,只看一眼就点头,“巴豆粉,量足得很,要是让一个人吃了,怕是要拉到死了。”
顾二婶不明所以地看着还在哭闹的鹅婶,好端端的,她揣这么一大包巴豆粉干什么?忽然神情一顿,明天就开流水席了,今天她揣了巴豆粉?
“好啊,你这个毒妇!”
顾二婶突然爆发把鹅婶都给吓到了,顾二婶直接将巴豆粉摔到了她的脸上,鹅婶下意识的吞了一些进去,尝到味道不对,连忙往外呸呸。
“明天我们家开流水席,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居然准备了这么多巴豆粉!”
“你安的什么心啊你,你太毒了。”
“也亏得是巴豆,要是你弄到□□你是不是要下□□了你!”
众人一阵哗然,这明天的流水席,不仅他们会去,这附近的亲戚都会来,这么多人,这鹅婶居然想下巴豆?
毒妇,太毒了!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别听她狡辩,把她送衙门去,太坏了!”
几个婆婆毫不留情的去拽她,这时她儿子也被人拖了出来,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进气多出气少了。
叶惊澜带着顾软软在稍远的地方看,顾软软看的快意极了,只是看着那蛮横的一家人,想到被无辜打死的女孩儿,“你给他们钱了?”
现在的叶惊澜精神高度集中,顾软软嘴唇一瘪他就察觉到了,“放心,是给了,但他们没机会用。”他讥诮一笑,“这家人身上可不干净,鹅家倒霉了马上就轮到他们了。”
顾软软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鹅家人被乡亲们扭送着到了村长家,然后又往衙门去。
及至到了晚上的时候顾二婶才兴匆匆的回来,那鹅婶想下巴豆的事众目睽睽爆了出来,虽然她确实还没下但她有这个意图,顾怀陵是谁?金榜状元郎!
县令巴结他还来不及,直接关进了牢房等着流放,至于她儿子,两条人命也是实实在在的,叶惊澜昨天就把证据收集好了,直接死刑,不过看他被打得那惨样,估计也熬不到死刑那天了。
最后鹅家那女儿倒是回来了,鹅家的钱还在,她正在收拾包袱,说是要去大伯家。
“开心点没?”晚上叶惊澜笑着问她,顾软软趴在他胸口,点头,“开心,但就是不知道那姑娘回去大伯家后会怎样。”
“你可别担心她。”叶惊澜捏了捏她鼻子,“她昨天还闹着要嫁给大哥呢,她娘来找你也是她撺掇的。”
顾软软本来就因为同是女儿家才怜惜她一二,谁知竟是这样的人,直接闭嘴不再提她。叶惊澜本来还想多和她说会儿话,结果这人闷着闷着,还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呼吸平缓俨然已经睡着了。
叶惊澜挑眉,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睡这么快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有更新所以今天是肥章,补上了哈,昨天我有挂请假条,你们看到了吗,我要是没更新我会提前挂请假条嗒。至于隔壁那个霸王条款,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目前就等6月的着作法了,到时候就能知道结果了,哎。
这章继续给你们小红包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