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太后施恩
承玉忙过去打开房门一看,见是妙竹,不由得先是一愣,脱口惊呼道:“妙竹!怎的是你!”
王爷看妙竹此时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衣衫单薄残破不说,上面还有许多斑斑血迹,嘴唇冻得发紫,浑身战栗不止,显然是才经过了一场厮杀恶战。
妙竹见是承玉,凄然叫了一声:“王爷救我!”言罢,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扑倒在他的怀里。
承玉大惊,忙将她横抱起来,放到自己床上,反身回去向外头警觉地看了看,见并无人注意,这才将门关好。回到床边儿,急切地问道:“你这是怎的了?多日不见,竟成这样?”
妙竹使劲全力,挣扎着说道:“我此时中了严重的内伤,且正在被皇上派的大内侍卫追杀着,究竟如何成了这样,实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我只问你一句,我说自己是冤枉的,你可信我?”
承玉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便是全下人都在说你的不是,我也始终信你!”
妙竹听了,会心一笑道:“多谢王爷,妙竹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如今我娘亲已经不在了,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投奔了,这才不得已想到了王爷您这里。皇上不知怎的,听信多吉的谗言,认为我是师姊姚莉的同党,混进宫是要对皇上另有所图,我如今已经成了朝廷的钦犯,您知道这些,还愿意收留我吗?”
承玉知道宫内出了他难以想象的大事,可还是目光笃定地诚然说道:“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本王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这一边,搭救你是义不容辞的,也是——求之不得的。”
妙竹闻言,心中一暖,哀求道:“既然是这样,我求王爷一件事,请连夜送我出城去,我在这里极不安全,宫里来了几位高人,用不多久便能寻到这儿来的。”
“好,你放心,我这就想办法带你出城去!咱们去翠香山紫霄阁去,那里是我的地盘。”王爷言罢,转身出去叫阿晋速速去安排马匹。
王爷趁此机会,给妙竹找了件宽大的袍子换上,并将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包扎好。
少时,阿秦回说马匹已在府门前备好,王爷背起妙竹便走,二人出府门,上了马匹后,王爷让阿秦明日一早再告诉夫人就说自己有要急事,要去紫霄阁小住几日,让她不用挂念,并叮嘱说千万不要说妙竹来过。之后,两人共乘一马,扬鞭疾驰出城去了。
以王爷的身份出城,自然是畅行无阻的,二人趁着夜色,绝尘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漫天飞雪的月夜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宫中一日之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儿,次日一早,便迅速在后宫中传播开了,说是延禧宫的珑贵人为了搭救自己的贴身侍女莹露,向皇上苦苦哀求,不想却失手扯断了皇上心爱的翡翠佛珠手链,这可惹恼了圣驾,被皇上一怒之下,给双双打入了冷宫里去了。
这还不算稀奇,更令人咋舌的是,御前侍卫妙竹从行宫接四皇子回宫来后,得知了珑小主被逐去冷宫后,一味顾念姊妹私情,居然胆敢藐视宫规,在没有得到皇上或太后准许的情形下,不顾冷宫看守的再三劝阻,强自擅闯进冷宫里去探望,还大打出手,杀死了几位关在冷宫里的废妃。
此事被皇上得知后,龙颜震怒,欲要拿她去慎刑司治罪,不想妙竹居然还敢违抗圣命,打死打伤数名宫中兵丁后,连夜逃出了宫去,自此不知所踪了。听说皇上此时已经密令大内捕快出宫四处追杀,说是一旦发现了妙竹的踪迹,必当立即擒获捉拿归案,如若反抗,可格杀勿论呢。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皇后和宸妃怎能不大呼过瘾,而与玲珑和妙竹亲厚的贤妃、吉嫔等人却是痛心疾首的。
贤妃昨夜得了妙竹投来的血书,心绪久久难以平静,次日天蒙蒙亮,便早早醒来,差丫鬟吉儿出去打听打听,昨天宫里到底都发生什么事儿。
吉儿出去后,大概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都打听明白了,随即返了回来,到贤妃娘娘跟前,将延禧宫玲珑以及清心殿妙竹身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地讲诉了一遍。
贤妃听了那一幕幕的情形,真是惊心动魄不已,尤其当她听净慈为了不拖累妙竹,撞上刀刃而死的噩耗后,实在是大感意外,不成想自己儿时最好的好姊妹,居然就这样早早的离世而去了,忍不住潸然泪下起来。
许久,见贤妃摆弄着妙竹留下的血书,心里盘算着策略。
吉儿端上来一杯茶给贤妃奉上,轻声问询道:“娘娘这会儿真的要去面见皇上,给玲珑小主求宽恕?”
贤妃面露难色道:“皇上正在气头上,此时去求那必然是不成的,可若是再不抓紧做点什么的话,珑贵人小产身子未愈,在那冷宫里,还能挨上几日?怕是时时都有香消玉殒的危险,实实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看来也只能去求太后了。”
吉儿听了也是默默点了点头。
贤妃主意已定,遂叫吉儿从箱柜里取出那日净慈交给她保管的绾臂金环来,小心纳入怀中藏好,起身与吉儿朝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总是有一缕缕淡淡的佛香缭绕弥漫着。太后正与四皇子启隆正说着家常话,忽听有下人进来报说,是延福宫的贤妃娘娘有事急着求见。
太后听了,嘴角微微一笑,那神情放佛是早就猜到了她会来一样,丝毫未感到有什么意外,遂笑着让启隆皇孙先跪安了下去,改日再来同自己来叙话。于是启隆起身跪安告辞,躬身退了下去。
慈宁宫的长廊过道上,贤妃与四皇子不期而遇,四皇子忙紧走几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贤妃娘娘行下大礼请安道:“儿臣启隆,拜见贤妃娘娘,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多年未见这位四皇子,如果不是他主动上前跟自己打招呼,还真是认不出来。贤妃见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生得姿态英挺,气宇不凡,眉宇间闪耀着帝王之气魄,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感,遂忙叫起来平身说话,并笑道:“想必你就是一直寄养宫外的四皇子启隆殿下了,可你怎知本宫便是贤妃了?”
启隆恭敬着说道:“方才儿臣正在陪太后娘娘说话,听人说是有一位贤妃娘娘求见,这会儿在这儿遇到,便料定您必是贤妃娘娘了。娘娘,太后此时正在里头等着您呢!儿臣就不打搅了,待改日必当登门向娘娘请安。”皇子言罢,躬身施礼退去。
贤妃点头目送他走远,暗赞道:此启隆皇子可比那齐妃的三皇子启时要强太多了呀!
贤妃与皇子别过,来到堂中拜会太后。双方见过了礼数后,贤妃说要给太后看看一件稀罕物,于是从怀中取出了那包裹好的绾臂金环,摊开给太后鉴赏。
太后看罢,眼前一亮,忙接过手中,并叫嬷嬷从内室拿来一个锦匣,取出来一比对,竟然刚好是一对,太后忙向贤妃问道:“此物从何而来?”
于是贤妃便将净慈如何交给自己的事情讲诉了一遍。
太后听罢感叹道:“原来这净慈师太就是哀家的亲妹妹翠芸,也怪哀家整日深居浅出的,居然和妹妹近在迟尺却也未曾相认,实不瞒你,这翠芸乃是哀家在宫外唯一的亲妹妹,比哀家小十余岁,早在十数年前朝廷动荡时,便逃去了南方,从此失去了音讯,不想今日终于有了下落,那净慈现在何处?”
贤妃黯然道:“这净慈便是妙竹的娘亲,可不幸的是,她已于昨晚圆寂了。”
太后惊诧道:“怎么会这样?快说是怎么回事?”
于是贤妃将昨晚听来的事,向太后讲诉了一遍。太后听后不尽老泪纵横,喃喃道:“我那可怜的妹子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贤妃探寻道:“那太后您要不要认了这门亲呢?”
太后笃定地说道:“认!当然要认,可究竟怎么个相认法儿,还要从长计议,如今先别急着这事儿了,还是先想想怎么给妙竹想想解困之法吧。”
贤妃听了,眼前一亮,赞许道:“太后此话说的及是。”
太后抹去眼角上的泪水,缓缓说道:“别看哀家人老了,可心里却明净似的,以妙竹那孩子的心性,是断断不会犯下谋逆之罪的,若说她为了好姊妹而硬闯冷宫,这不正说明她有情有义,让人佩服吗!至于那安氏,也不过是因护犊心切,失手冒犯了圣驾而已,实在是不足以打入冷宫里去的,着实是冤枉那孩子,皇上做的是有些不近人情啊!可谁让他是皇上了,金口玉言,谁又能忤逆!”
贤妃听太后这样一说,心里缘由的顾虑荡然无存,伸手将妙竹给自己血书拿出来,给太后去看。
太后看罢,笑了笑道:“不愧是我乌氏家族的血脉,连自己身陷险境也不忘要救助自己的姊妹,可此时皇上被小人蒙蔽了心思,万万不可逆风而上,还要另想它法!”贤妃听了,点了点头。
太后寻思了片刻,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你附耳过来!”太后向贤妃耳语了几句,贤妃立刻转忧为喜。而后,太后草拟了一份懿旨让贤妃带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