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河底奇遇
而那些触角仿佛是长了眼睛一样,见人便卷。几名在船舷边儿上掌舵划船的水手,待发现大事不妙哭爹喊娘地想要逃跑时,已然是来不及了,才没一会儿的功夫,便都被那些触角缠住都给拖进了河水里去。
只听“扑通、扑通”几声巨响过后,随着泛起水花一起一落,人便瞬间没了踪影。梅儿等人在船上见了,无不都是吓得是面如土色惊声尖叫地在船舱里缩抱成一团。
逸芙见此情形,也顾不得头晕目眩、身体不适了,立刻拔出了背上的长剑,向爬伸过来触角狠狠砍剁了过去。那一条条触角到底不是金刚不坏之躯,登时被断成两截,见切口处立刻喷涌流淌出许多汁液,浓黑如墨,甚是恶心。
老焦见状也奋不顾身拿起船桨,全力击打着那些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的触角。许是水底下那怪物的触角被切断几根后,吃痛被激怒了,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大家随后都感觉船底有巨大重物撞击起来,发出“咚咚咚”闷响,没几下船底板便被撞裂涌进了水来,船身也摇晃得更加厉害。那些触角许是怕被再次斩断,不敢靠近船舱,开始缠住桅杆使劲儿地朝一边拉扯,小船顿时向一边儿倾覆了过去。
梅儿等人都不识水性,原本就已经被那巨大的触手吓得半死,摇晃得筋疲力尽了,这会儿见船身倾斜,船舱也进了水,浑身早就湿漉漉的,更是吓得尖叫着乱作一团。
小帆船哪能禁得起这巨大怪物的这番折腾,没一会儿便底朝天了,几人自此全都落水。在这个大河怪面前,就连一身功夫的逸芙和仆人老焦也都慌了手脚,除了在那里乱扑腾呼救外,也是自顾不暇,就更别说去救梅儿和乌氏了。
梅儿在水中挣扎着,黑色的浪头一波一波地拍打过来,在呛了几大口水后,忽然感觉身子被那怪物的触角给拦腰缠住了,然后使劲儿地往水下去拖。
梅儿心中大骇,刚要张嘴大叫,便有黑水灌进口中,没一会儿,便被拉进了水里,河水没顶,耳中咕嘟咕噜地闷响,眼前顿时漆黑一片,连鼻子也都涌进了水去,之后便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后,也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梅儿在噩梦与迷幻中,感觉腹中胀痛难忍,禁不住从鼻口中呕出一大口脏水,这才忽然转醒过来。
她努力地睁开眼,吃力地挣扎着坐了起身来。见周围天线昏暗不明,许多条大小不一的光柱,从头顶散射下来照在地上,光影斑驳流动,似真似幻,恍如是在梦中。既听不清楚,也看不真切,心道:这难道是到了阴曹地府不成。
再转面看身边儿,母亲、老焦、逸芙和几名水手一个也不少,此时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处于晕厥状态。梅儿忙过去推搡大声呼唤她们起来,可努力了半天,谁都也没有应答,梅儿心中骇然道:难道!难道她们都已经死了不成?这可如何是好?
梅儿既伤心又恐惧,欲哭无泪之下,颓然站了起来,仰头向上看去,只觉得这里好似一个巨大透明的圆顶大帐篷,帐外绿色的水藻随水波飘荡着,透过棚顶依稀可见有许多的水族,在空中往来游弋,真是好不神奇。梅儿稍一琢磨,才想到自己这时莫非是在水底下不成?!只是为何单单这帐篷里却没有水?!
梅儿正自在胡乱猜想着,隐约见帐内大片炫光一闪,十步开外,出现了四位仙姑和一位长须异人的身影,且身后都各跟着几位仙童跟随着。
见那四位仙姑都是发髻高耸、金钗玉佩、美轮美奂的样子。内着小衫、外衬纱裙,衣衫披巾上分别绣画着花、草、谷、果的图案。周身都是香气缭绕,祥云护体,叫人一望肃然起敬,无限神往。
再看那异人则是黄面獠牙,黄色的须发连成一片,头戴束发黄冠,身披绣金杏黄长袍。见他将手中拂尘向前一甩,低吼一声道:“小畜生!老夫与仙姑驾临,怎的还不速速现身认罪伏法?!”
话音才落,梅儿见从水藻阴暗处应声快步走来一个狰狞的魔怪,居然还是个有头有脸,有手有脚的怪物,细看他的头发都是章鱼的触须,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脑后,显然是个已经修炼成人形的魔怪。
见那章鱼怪好似很害怕的样子,俯身跪在黄袍异人跟前,连连叩首,似乎是在乞求黄袍异人的宽恕,口中还说自己只是因一时糊涂,这才偷偷下界,妄想掳来梅花仙子,娶她为妻共同修仙,将来好一道升天成仙的。
那黄袍异人气得大吼道:“好个胆大的章鱼怪,居然敢趁老夫不备,违背天条,偷偷下界作乱,单单是祸害过往船只渔民不说,还敢妄想与梅花仙子缔结百年好合,真是痴心妄想,老夫作为百鳞之长,岂能容你如此为非作歹!”
那黄袍异人说到这儿,抬掌用鱼篓形的法器,一道金光过后,早将它收进囊中。然后歉意地向身边的仙姑们躬身行礼道:“诸位仙姑请息怒,这祸事都怪小仙平时管教不严之过,老夫这便将它拿回去,严加惩戒,还望仙姑能够海涵,莫要告到玉帝、王母那里去才好。”
那衣衫上画着花卉图案的仙姑,回礼笑道:“大仙不必如此客气,这怕也是我座下那梅花仙子在人间的劫数,此事既已平息,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如此还要多谢大仙出手相助门徒脱困呢!”
那黄袍大仙听了这话,显然很是高兴,又客套了两句,便甩出手中的拂尘,分开水路,飘然而去了。
梅儿看到这里,心道:原来正是那章鱼怪害了我们,又是这那位穿花衣裙的仙姑,求黄袍大仙救的我们了。
正想着,见那四位仙姑,都笑着飘身漫步走向自己,为首的花裙仙姑来到自己近前,温情地笑道:“我乃是蓬莱仙岛的百花仙姑,她们是百草、百果、百谷仙姑!方才拿走章鱼怪的是百鳞大仙,统管江河里水族的大仙。”
梅儿听了忙上前一一见礼。
那百花仙姑又道:“你本是我座下的专司梅花的仙子,这会儿转世投胎来到人间,是为了将来能陪伴在帝王驾前的,不想今日落难河水之中,我特意携几位仙家来搭救你等的。望你脱险后,修身养性,早日归到皇帝身边,好履行此次下界的正途。”
梅儿经她这样一点拨,前身往事在脑海中突然尽数回忆了起来,再看自己还是个女丫头的身子,真真是惊奇不已。
百花仙姑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三件宝贝,交给梅儿手中。梅儿见是一株仙草、一枚大大的稻谷和一枚仙果。
百花仙姑指着这三样宝贝介绍道:“这是我求上界的三位好姐妹,百草、百果和百谷三位仙姑,各赐仙草、仙谷和仙果一枚给你。服用仙草可令你的亲朋起死回生,重回阳间。仙谷可令你们紧要时充饥之用,煮熟吃下后,两三个月也不用再进食了。”
最后指着仙果道:“至于这仙果服下后,可令你一生百毒不侵、百病不生,不但身轻如燕,还拥有了力拔千钧的本事,这些都会给你将来侍奉皇上有大大好处的,你这便服下仙果吧。”
梅儿深恭一礼,依言将仙果吃了下去,顿时觉得精神百倍、神清气爽了许多。
百花仙姑最后道:“你如今身为凡间的女子,是不应该记住种种前事的,更要忘却了这段不平凡的经历,因此我将施法抹去你脑中的这段记忆,待你再次醒来时,便不会记得我们相见过了。”
百花仙姑言罢,伸手在梅儿眼前一晃,梅儿顿时觉得眼前出现一片耀眼的强光,忙伸手捂住脸,紧紧合上双眼……
待梅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是身处在岸边的沙滩上了。
梅儿抬头张望,只见周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远处是碧海蓝天,耳边不时传来海浪的哗哗声,环境异常的清新怡人,恰似仙境一般。梅儿像是从噩梦中刚刚苏醒过来,恍恍惚惚地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
一低头,见自己手中正抓着一大株嫩草和一枚大大的谷粒,此时都微微泛着香气和炫光,料想这必定不是寻常之物,可究竟自己是怎么得到的,也记不起来了。
梅儿见不远处的草地上,正躺着自己的娘亲乌氏、老焦、逸芙和几名雇来的水手。忙奔过去看,见他们都已经没了气息,正要放声恸哭,脑海中突然依稀记起,要把这株仙草给他们吃下去就能救活。便赶忙将手中的仙草捣碎给她们喂到口中。不多时,就听几人嗓子里咕咕作响,随后都相继转醒过来,梅儿见了忍不住抱住乌氏喜极而泣。
几人怎么也没想到,溺水后还能死里逃生,都道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定是天上的神明、菩萨保佑并搭救了自己,几人又是哭又是笑地齐齐跪在地上朝天上磕头谢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