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辞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并没捕捉到任何异味。
大概是周围谁放了个大臭屁,臭味没有持续,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银幕上。
不过接下来,吴辞就坐不住了,因为那恶臭不时飘进他的鼻子。
林阳靠过来,低声问:“什么味道这么臭,大辞你闻到没?”
吴辞捂住口鼻:“闻到了,好像是腐肉的味道。”
“腐肉?你是说尸体?”林阳的反应有些过激,声音有点大。
吴辞赶紧去看周围人的反应,却见周围的人都和自己一样,全都交头接耳的捂着口鼻,不少人扭着头东张西望,在找臭味的源头。
如今到电影院看电影的人寥寥可数,所以落座的人也稀稀拉拉的。
吴辞觉得臭味来自后方,他回头看过去,就见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只孤零零坐了一位年轻小伙,看起来和自己年轻相仿。
虽然一脸书生气,但从小伙身上笔挺的西装来看,他应该不是学生。
四周的人纷纷看向他,在他前面三排落座的观众,纷纷起身挪到了别的位置。
小伙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似乎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将他一脸落寞的表情显露无疑。
心如死灰,吴辞乍一看清他的脸,心中就蹦出这么四个字。
“那个人真怪,这么大的臭味他闻不到么?”林阳嘶了一声。
吴辞也觉得奇怪,从刚才周围观众的表现来看,臭味的源头就在后面几排。
这时候,旁边一个满胳膊纹身的矮胖男人,突然冲旁边的女伴道:“肯定是他,我刚才看着他进来的,他进来之前还没有臭味。”
说完,矮胖男人还回头瞅了眼最后一排的年轻小伙。
什么意思?吴辞和林阳对视一眼,难道这腐臭味是从小伙身上发出来的?
影院的工作人员注意到观众席里的异常,快步朝小伙走去,还没走到地方,她就禁不住停下,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不过只是顿了一下,她还是移步走到了小伙身旁。
工作人员正要开口,却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回身做了两个干呕的动作。
她冲小伙说了句话,小伙木然的看了她一眼,动也没动。
大概是味道太浓烈,这回工作人员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跑出了放映厅大门,扶着过道里的墙壁呕吐起来。
“还让不让人看电影了!”矮胖男人不满的大喊一句。
接着他使劲拍了下座椅把手,噌的一下站起来,快跑着冲到小伙身旁,一把揪住小伙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拽出了放映厅。
这过程中,小伙一点反抗也没有,任凭矮胖男人拉扯着。
吴辞一看这情况,一个满胳膊纹身的男人和一个书生气的小伙,肯定是小伙吃亏啊,他下意识起身就跟了出去。
“诶,你干嘛去!大辞!”林阳伸手想拉住他,不过抓空了。
矮胖男人扯着小伙来到放映厅外的走廊,使劲一推,推得小伙一个趔趄。
到了这里,他终于忍不住了,离开几步就开始干呕。
正在气头上的矮胖男人,回头看到小伙一脸木然,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气的挥起拳头,一拳头揍在了小伙脸上。
“你他娘的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吗?”他大骂一句,匆匆回了放映厅。
这一拳力量不小,小伙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一下背撞在墙上,滑坐了下去。
吴辞一直站在放映厅门口,这一切全被他看在眼里,矮胖男人从他身边经过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干净。
吴辞瞅了男人一眼,心说,纹身男也爱看文艺片,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人也不是多风雅的主。
虽然离得有点远,但吴辞还是闻到了浓烈的腐臭味,小伙目光呆滞的坐在墙边。
路过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捂住口鼻,快跑着从他身边经过。
味道果然是从小伙身上发出的。
衣着光鲜身上却腐臭的要命,再加上小伙呆滞的目光,行尸走肉般的表现,吴辞的好奇心立马被激起。
小伙坐在墙边发呆,吴辞就掏出手机,给王明灵发了短信过去。
“我在影院遇到一个小伙,身上腐臭味浓烈,表现的像行尸走肉,目光呆滞。”
王明灵回复:“是嘛,你不会遇上活死人了吧?”
“活死人是什么?电影里的那种吗?”
“我们道界管那东西叫活尸,不过我看你没那运气碰上活尸,况且是在电影院。”
吴辞想了想,也对,没听说活死人也看电影,他们就会咬人。
收起手机的时候,坐在墙边的小伙突然站起身,依然目光呆滞的转身往外走。
这哥们,应该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吧,吴辞心想。
正要回放映厅,王明灵一条短信发了过来:“你跟着他,看看他的表现,万一是活尸祸害无穷,一有情况马上给我电话。”
吴辞叹了口气,再一看小伙,已经走下了楼梯,他赶紧跟了过去。
出了电影院,小伙沿着马路开始走,步子放的很慢,一副死气沉沉的背影。
跟了几条路之后,吴辞抬眼一看,正看到林业大学门楣上几个发光大字,怎么到了自己学校附近?
此时林阳的电话打了过了,吴辞告诉他手上有事,让他自己一个人把电影看完。
挂了电话,瞅了眼小伙落寞的背影,吴辞心说,什么活尸,老王真是大惊小怪。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小伙进了校门口一家烟酒门市,拎了一瓶二锅头出来,之后居然熟门熟路的进了学校大门。
我们学校的学生?吴辞加紧了跟踪的步伐。
小伙一路往校园北面走,路上没有一丝犹豫停步,能对校园这么熟悉的,肯定是本校的学生,他最后停在水潭边的八角亭里。
这一块区域,算是学校风景最好的位置,周围树木茂盛繁花盛开,一池碧水时起涟漪,路上满是樱花的花瓣、各色的落叶。
吴辞远远坐在八角亭对面的长椅上,注意着小伙的一举一动。
小伙在八角亭里坐下后,蜷起一条腿踩在石椅上,拧开二锅头就开始灌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