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辞走出寝室楼,来到学校后门外。
后门两旁全是小饭馆、水果店,出了后门不远就是一座大桥,连通学校两片校区。
大桥一侧的桥洞下黑乎乎一片,偶尔有学生从那里经过,算是学校周围最隐蔽的角落,吴辞走到那侧桥洞下。
四处望了望,见没有行人,吴辞停在昏暗处,将连帽衫的帽子戴在头上。
“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周围没别人,现身吧。”
对于精灵异类,作为萨满巫士的吴辞,并没有可笑的偏见和无知的恐惧。
师父经常对他说,精灵类和天地间任何生命一样,同样是珍贵的造物。
天青和蓝靛不由得愣了下,吴辞周围不见任何人出没,他在跟谁说话?
难道在跟空气说话?天青和蓝靛对视一眼,全都觉得莫名其妙。
吴辞转身朝向姐妹俩的方向:“之前在鱼庄,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不过二位一直跟我到学校,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不可能,吴辞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会觉察到我们?天青心想。
“姐姐,他怎么会发现我们?”蓝靛觉得不可思议。
吴辞平心静气道:“两位妹妹别怕,我没什么恶意,只想知道二位的意图,我是萨满传承人,所以能觉察到二位的存在。”
姐妹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不知该如何接话。
在吴辞通过考验之前,姐妹俩还没打算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此时,两个女生手挽着手,眼光异样的从旁边走了过去。
“这人有病吗?怎么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其中一个女生小声道。
趁着吴辞转头去看的时间,天青很快反应过来,理清了思绪。
“我们没什么意图,今天就此别过,如果有缘还会再见。”
天青说完,便对蓝靛使了个眼色,姐妹俩一转身,消失在虚空中。
吴辞想留下姐妹俩,但根本没来及开口,也没能力追过去。
他虽然是萨满传承人,但成为师父的门徒八年,也只学会了“看见”。
“看见”是萨满的术语,和民间传说中的开天眼类似,只要萨满巫士学会了“看见”,就能转变知觉状态,看到世间的各种能量体。
吴辞走出桥洞,仰头望向天上的那轮明月,他想起了师父的音容笑貌。
在吴辞考入大学前夕,师父离开了他,至今不知去向。
离开之前,师父要他先把修行的事放一放,继续读书,要他了却俗世尘缘。
他不知道要了却什么,需要多久,师父只说,时候到了他自然明白。
修行了八年,长进有限,吴辞心中有愧,但他修行的决心从未动摇,今后日子还长,他进步的空间依然很大。
顺手买了点水果回到寝室,林阳三个正在聊,老驴和哈雷见到吴辞回来,摩拳擦掌,愤愤不平的要为哥俩讨回公道。
吴辞笑笑,老驴他俩有这份心,自己就知足了。
第二天一早,晴空万里。
今天是周六,按照惯例,每周六周日上午,吴辞都要去做家教。
做家教一上午时间,虽然赚到的钱不多,但足够吴辞生活了。
吴辞今年上大二,读的是英语专业,所以出去做家教,教的自然也是英语。
要赶早班的公交,吴辞匆匆在校门口买了俩肉包子,就等在了站牌旁。
天青和蓝靛远远跟在吴辞身后,渐渐靠近,躲在远处的报刊亭后。
前一晚,两个人商量好要考验吴辞,喜欢整人的蓝靛,主动揽下了这差事。
“你打算怎么做?”天青问蓝靛。
“姐姐你等着看吧,”蓝靛得意一笑:“这第一关,就看他贪不贪财。”
说完,她手指轻轻一指。
只见公交站牌前,一只红色钱包,兀然从一位打扮时尚的中年妇女包里掉出来。
吴辞正大口嚼着包子,钱包正好掉在他脚边,周围没一个人察觉到这一点。
这个时候,若是他悄悄捡起钱包,塞进自己背包里,不会有一个人看见。
谁知吴辞只是低头一看,随口便道:“大姐,你钱包掉了。”
中年妇女低头一看,忙连声称谢,捡起钱包打开看了眼,装回了包里。
吴辞望着公交要来的方向,继续没心没肺大口吃包子。
天青微微一笑:“拾金不昧,不错,是个好人。”
蓝靛撅了下嘴,辩驳道:“姐姐这话说得不对,那位大婶虽然穿的时尚,但是挤公交的人能多有钱?
我看吴辞这家伙,知道钱包里也没几个钱,不屑于占这种小便宜。”
天青问:“那你还想怎么办?”
说话间,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吴辞上了公交车。
“我们跟着。”蓝靛冲天青招了下手。
公交车上,吴辞主动给老人让了座位,自己和众人挤在过道里。
蓝靛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车内一个光头:“姐姐你看,有人偷钱包。”
这一幕也被吴辞看在眼里,光头和他只隔了一个人,此时,光头的手里正握着一把细长的夹子,夹子已经伸进一位姑娘的包里。
“看我怎么教训他。”蓝靛突然一抬手。
还未来及施展法术,天青就拉住了她,这众目睽睽之下,太张扬了。
“诶?我钱包怎么不见了?”
就在这个关头,吴辞突然大喊了一嗓子,同时两只手都在掏兜。
这一嗓子喊的响亮,引得车上的人齐齐看过来,同时全都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包。
钱包突然不见了,这是在公交车上,人们自然会认为车上有小偷。
吴辞喊出来的同时,光头就瞬间把夹子缩了回去。
光头狠狠瞅了吴辞一眼,别说,吴辞这家伙还挺会演,开始在背包里翻找,就好像他的钱包确实不见了。
光头上下打量了吴辞一番,心中暗骂一句倒霉,也没多想。
蓝靛捂着嘴咯咯笑了一阵:“这个吴辞,脑袋瓜还挺机灵的嘛。”
吴辞翻找一通,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奇怪,上车的时候还在,怎么现在没了?”
下了公交车,吴辞径直往一栋居民楼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