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吴辞脑海中来回转了几圈,他咬着嘴唇琢磨了一阵。
这一阵,东方逐渐泛起一片鱼肚白,天亮了。
阳光射进吴辞的眼眸,在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辉,他突然想到了许翼。
记得上次在东北,周森老家的林场附近,许翼曾经用精灵捕捉器捉了两只鬼。
后来回到长沙,他又将两只鬼释放,交给王明灵送回了鬼界。
想起这件事,吴辞马上将问题用短信发给了许翼,他肯定知道。
吹着早上的清风,得意洋洋的吃完昨天带来的面包,吴辞搓了搓手,拿起手机一看,都半天了,许翼还没回短信。
虽说西部比东部天亮的晚,但吴辞了解,这个时间许翼肯定已经起床。
这么久还没回短信,要么手机没电了,要么手机不在身边。
耐心等等吧,吴辞自我安慰道。
半个小时后,天已经大亮,他干脆一通电话打了过去,果然是手机关机了。
挂了电话,吴辞啧了一声,皱起眉头,重新抱起扎年琴思索起来。
释放精灵,肯定不会是念咒语之类的办法,因为他从没见过师父念过什么咒语。
回想起之前捉住精灵的过程,吴辞突然一拍大腿,自语道:“对啊!”
既然每一次拨琴弦,琴弦上的长纤维都会延伸出去,那么再次拨琴弦,其上的长纤维,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重新舒展开。
这样一来,精灵就有了逃脱的机会,也就等于是释放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给忘了,吴辞想起上次许翼释放两只鬼的过程,也只是见他吹响了竹笛,没其他繁琐的程序。
想到这,吴辞心中几乎九成九肯定,释放精灵就是这么简单。
他切换知觉状态,看了眼之前拨动的那根琴弦,精灵还被牢牢的裹在纤维中。
一声琴音响起,长纤维波动同时,忽的延伸到了出去。
果然和吴辞想的一致,纤维瞬间舒展开,将精灵甩了出去。
这过程中,精灵顷刻间恢复到原本大小,一离开纤维末端,它便头也不回的快速朝一个方向飞去,很快消失不见。
切换回正常知觉,吴辞抚了抚扎年琴,放回琴包背在背上。
他长舒一口气,每一次修行有了新的进展,都令他觉得世界焕然一新。
回到蛋糕房,姐妹俩正焦急的等在店门口。
一夜未归,姐妹俩料到他去实践技巧了,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虽然吴辞安然无恙,蓝靛还是把他臭骂了一顿,不过得知吴辞学会了捕捉精灵,她马上又怒转喜,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
半上午的时候,王明灵打来电话,告诉他又有生意要忙了。
吴辞正在床上补觉,一听这话,迷迷糊糊的不满道:“好你个老王,你早说啊,我昨晚还专门熬夜在岳麓山等机会。”
王明灵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去岳麓山,而且昨晚天青联系了他,询问吴辞下落。
“我也是刚接到的电话,不然早通知你了。”他忙解释。
解释完,王明灵问起在岳麓山的经历,吴辞立马就精神了,他将自己成功捕捉到精灵的过程,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遍。
王明灵听他得意的语气,便顺着他好一顿夸,夸得吴辞呵呵直乐。
末了,他才清了下嗓子,郑重嘱咐道:“下午你到我家来,我们晚上就行动,我还开不了车,所以你自己坐公交来。”
挂了电话,吴辞苦着脸嘴里嘟囔,怪不得把自己夸成了花,原来不让好好补觉。
下午,吴辞在校门口上了一辆公交车,直奔王明灵家的方向。
王明灵的家离学校有些远,所以这一趟公交车,他要坐上十几站。
正赶上下午上班高峰时间,车上一直没有座位,吴辞只能一直站在过道里。
公交车在新的一站停靠片刻,重新又开动起来,一个老大爷站在了吴辞身边。
老大爷头发花白,但气色不错,一站定,目光便锁定了跟前坐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坐在老弱病残孕专座上,旁边坐的全是老太太、孕妇。
可能老大爷认为小女孩该给自己让座,所以一直拿眼睛盯着她,吴辞偷瞄了眼老大爷的脸,这张脸明显不开心。
小女孩一直咳嗽,脸红红的,似乎发烧了或者得了感冒。
一开始她并没注意到老大爷,目光没有对视,后来车身一晃,小女孩正好和老大爷四目对视,老大爷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女孩赶紧把目光移开,就听老大爷开了口:“小姑娘,你是不是给我让个座?”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妇女,没有回话。
老大爷望向旁边的妇女,没好气道:“这是你小孩吗?怎么教育的孩子,不知道公交车上要给老人让座的吗?”
妇女诚恳解释道:“大爷,我闺女发烧了,真没办法给你让座。”
老大爷脸一板,气急败坏的指着车上的提示牌:“你没看到这上面些的字吗?老弱病残孕专座,你这当妈的真没素质!”
公交车上很安静,老大爷话说的很冲,所以语气显得格外不和谐。
小女孩见老大爷吵吵起来,吓得直往后缩,看模样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吴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指着车上的提示牌,平心静气道:“大爷,这确实是老弱病残孕专座,你是老者,小女孩是弱者,她坐这个位置合情合理。”
这话一出,车上的人七嘴八舌道:“就是,就是。”
老大爷狠狠瞪了吴辞一眼,讽刺道:“现在的小年轻,都不懂得尊老爱幼吗?”
吴辞笑笑:“大爷,尊老爱幼可是四个字,你怎么只看到了前面‘尊老’两个字,却把后面‘爱幼’两个字丢了呢?”
“就是撒,”后排一个姑娘,用长沙话道:“大爷,你没理由让小女孩给你让座,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撒。”
“对啊,”另一个小伙子接话,哼声道:“某些老年人,总吵吵着要别人尊老,可他们却不爱幼,真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流氓。”
“你说谁流氓!”老大爷听到最后两个字,怒气冲冲的呵斥。
吴辞心中暗笑,原来这世上和小靛一样毒舌的人,比比皆是啊。
小伙子闭了嘴,老大爷推开挤在过道里的人,就要往刚才说话的小伙子走。
这是要打架啊,吴辞赶紧强拉住他,忙不迭的劝说。
老大爷重重哼了一声,同时使劲甩开吴辞的胳膊,气呼呼的扭过了脸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