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探了探伊戈的鼻息,冲众人摇了摇头。
四个人低下头去,就在这时,维卡突然呼哧呼哧的张嘴喘起气来。
与此同时,它不断抬起右前蹄,使劲在地板上踩踏着,踩得地板噔噔直响。
这之后,维卡站立原地,伸长脖子冲天悲鸣一声,跪卧在地。
吴辞仔细一看它的眼睛,居然闪着泪光,紧接着两颗泪珠滑了下来。
维卡慢慢将头贴住地面,跟着身子一斜,侧躺在了床边地板上。
“呼......呼......”
维卡的身体剧烈起伏,嘴里喷出一股股热气,只见它呼气却不见吸气。
“小翼,维卡怎么了?”吴辞紧张的问。
许翼摇了摇头,同样紧张道:“我也不清楚。”
这明显是临死的症状,四个人一时间措手不及,难道维卡要跟随伊戈离开?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吴辞大惑不解。
长长呼气几声之后,维卡慢慢闭上了双眼,呼吸一下比一下微弱。
许翼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能跪坐在它面前,不断用手轻抚着它的头。
片刻之后,维卡身体中央,突然泛出一点微弱的白光。
白光先是一点,然后范围越扩越大,逐渐蔓延至维卡全身,将它的身体包裹起来。
许翼心中惊讶,赶紧请放下维卡的头,后退几步站定。
众目睽睽之下,维卡身上的白光逐渐变亮,最后耀眼到了刺目的地步。
在众人拿手遮眼的时候,白光迅速暗淡熄灭,一道白影从中蹿了出来。
吴辞循着白影定睛一看,这白影居然有一副驯鹿的轮廓。
轮廓中的亮度并不均匀,有的位置特别亮,像夺目的钻石,有的位置又特别暗,只是一片荧光白,亮暗交错相间。
再一看地板上维卡的位置,维卡的身体消失,却赫然出现一副驯鹿的白骨。
吴辞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扭头去看那白影,只见白影信步走到许翼身旁,不再动弹。
“难道它是维卡?”吴辞指着白影,不可思议的问。
许翼点点头:“只能这么解释,看来维卡蜕变了,它不再需要身体。”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凑到白影唇边,白影用唇碰了碰他的手。
“今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许翼冲白影道。
白影点点头,右前蹄轻轻踏了踏地,这之后它就黯淡下来,很快消失不见。
后面,吴辞通知伊戈的家人,众人帮忙处理完后事,便踏上了离开的火车。
海拉尔火车站,站台上。
四个人正排队等着上车,站台不远处的人群里,突然传出一阵喧闹。
吴辞循声一望,只见行色匆匆的人流中,两个警察正扭着一个人的胳膊。
这人四十几岁模样,居然穿了一身黄色道袍,手里还握着个罗盘。
此时,道袍的一只袖子已经被警察扯下胳膊,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前。
他拼命挣扎,想摆脱警察的束缚,嘴里还说着什么,不时朝吴辞这边望过来。
吴辞哭笑不得,就算是真道士,也不该穿成这样,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正常人见了,谁都会骂一句神经病,搞封建迷信。
“邪祟!别走!”
道士冲着吴辞这边大喊,惹得周围旅客纷纷朝他看过去。
他想挣脱警察的手,可两个警察听他这么喊,更是认定了这人精神有问题,比之前抓的还紧,拉着他就往回走。
“放开我!误了本道大事!你们担不起责!”道士大声呵斥警察。
蓝靛本来就对道士没什么好感,见此情形她冷笑一声,甩下一句“神经病”,就随其余三人先后上了车。
外面喧闹一阵后,很快恢复平静。
眼看火车就要开动,吴辞坐在窗口旁,正和安东聊天,就听外面有人在跑。
跑的还挺快,跑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一个人出现在车窗外。
吴辞一看,居然又是刚才那个闹事的道士,他两手扒住车窗玻璃,脸贴在玻璃上,五官都挤变了形,看上去好像一张猪脸。
道士的目光,快速在车厢内浏览了一遍,最终锁定在蓝靛身上。
他凶巴巴的说了句什么,因为恰巧车内广播响起,所以吴辞没听清他的话。
说完这句话,道士便一转身,朝车门方向跑去。
不过这个时候,车门已经关闭,吴辞探了探头,想看清道士的行动,就见两个警察快速从车窗外跑过。
几秒钟过后,车外响起了那道士的骂声,两个警察扭着道士的胳膊往回走。
安东禁不住笑出来:“这人有病吧,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经过吴辞所在的窗口时,道士使劲朝蓝靛瞪了眼,还蹦着想挣开警察的手。
看得出来,两个警察费了很大气力,才把他压制住。
车厢里的人,纷纷起身朝窗外观望,与此同时,火车缓慢开动起来。
安东在旁边嘲笑道士,吴辞可没这个心情,因为那道士似乎冲着蓝靛而来。
顺利来到长沙,四个人便分了手,许翼和安东转车回阿里。
回到学校,吴辞找工作的事重新提上日程,连着应聘了两家单位都没能成功。
姐妹俩见吴辞整日愁眉不展,便专门腾出一个下午,陪他去逛动物园。
这是吴辞自己提议要去的,姐妹俩不知道动物有什么好看的,但吴辞喜欢。
傍晚时分,三个人走出动物园,到附近的公交站点等车。
这个地方有点偏,等了很久,不见有公交开过来,出租车也没有。
看天色渐晚,吴辞和姐妹俩一商量,干脆往前走走,骑自行车回校得了。
拐过一条街的时候,吴辞突然停住,他紧步靠到墙边,冲姐妹俩打出噤声手势。
姐妹俩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到了墙边。
吴辞微微探出头,朝来路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男人神色匆匆的追了过来。
这片区域人少,之前走了几条街,吴辞敏感的留意到有人跟踪,果然不假。
路灯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吴辞只觉这人在哪见过,但又有些面生。
他正努力回忆,就听蓝靛忿忿道:“臭道士,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道士?
吴辞心中嘟囔了一句,再一看男人的脸,他立马想了起来。
这个男人,不就是在海拉尔火车站,穿着道袍闹事的男人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