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骤然消失，薛清风呆若木鸡。
柳飞飏也是轻摇纸扇，并未接连出手。
敌不动，我不动。
他的法力情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刚才调动的那道四阶玄纹，已经将他最后的一点法力榨干。若是不稍微缓一缓，接下来自己必将兵败如山倒。
看着柳飞飏气定神闲的模样，薛清风的心里越来越慌。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经过了两场耗费法力的比拼，竟然还如此轻松？他的法域到底有多么宽广？为什么他不会疲惫？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但却没有人回答。
法斗台上，二人对峙而立。法斗台下，几千人注视着这一场拼斗，偌大的广场竟然无一人喧哗。
薛清风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双手攥紧，脖子上青筋直冒。
突然，他双眉紧皱，眼中透出强烈的战意。
“柳飞飏！”
他猛地狂吼一声，飞身而起。
双手凝聚出了强悍的法力，数道声势浩大的水流从天而降，宛如天穹破裂，银河倒灌。
柳飞飏面不改色，依旧是从容不迫，轻轻摇动纸扇，仿佛薛清风根本就不在面前一般。
数道水流向柳飞飏袭来，此刻的薛清风已经是面目狰狞。
“柳飞飏！你今日必将葬身于此！”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服用了那丹药后，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愈加暴戾疯狂，难以自控。
不仅如此，当他产生其它情绪时，也远比普通人要来的强烈。
喜悦时，会狂笑不止。
愤怒时，会狂若怒龙。
绝望时，会绝望到极巅。
“薛清风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这个模样。”
一名浩空学院的长老皱眉道。
“老夫不该心软给他那枚丹药……”
薛清风的师尊摇头苦涩道。
柳飞飏盯着眼前那个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身影，面色也变得凝重。
一道加速法术施放，柳飞飏极速平移，躲过了这一波狂暴的攻击。
“你逃不掉的！”薛清风继续吼道。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脖颈附近，有着微弱的法力波动。
事实上，若是他屏息凝神，是可以发现这微小的波动的。但是他此刻心态狂暴，根本没有注意到那细小的波动变化。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薛清风大声喊道。
只见那几道水流一击不中之后，灵活地改变了方向，再次向柳飞飏袭来。
而与此同时，毒王蜂的亡灵也落在了薛清风的脖颈上。
“哈哈哈哈！你去死吧！”
眼看水流就要轰中柳飞飏，薛清风一阵狂笑。
凝霜雪等人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只感觉自己的整个视野里，只有柳飞飏和薛清风两个人，那数道狂暴的水流呼啸奔袭，眼看就要将柳飞飏吞噬。
柳飞飏的身影飘忽而走，却也只是堪堪避过。
“你还想……啊啊！！”
薛清风正欲继续高喊，却感到脖颈上猛地传来了一阵剧痛。
他感觉到的疼痛，也比其他人要强烈得多。
一声轰响，薛清风猛地从空中坠落。
就在同一时刻，十只青色的蝴蝶不知从何处翩飞而出，向薛清风飞去。
那是……
薛清风强忍着疼痛艰难地抬起头，视野已经一片模糊，只看到了几只蝴蝶慢悠悠地向他飞来。
突然，他的双眼瞪大。
是那个蝴蝶！是打败莫劭礼的蝴蝶！
他狠狠地咬着牙，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躲避。
薛清风只看到，柳飞飏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纸扇。
他在干什么？
看着柳飞飏的动作，薛清风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蝴蝶飞行的速度陡然加快。
薛清风“嘁”了一声，双手再次凝聚法力。
蝴蝶是由火焰凝成的，那么就用水来对付。
“哈！”
仿佛是要用声音来增加气势一般，薛清风用尽力气大喊着。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法斗台上突然出现了一片水面，两股法力从薛清风的双掌中飞出，卷起了层层水浪，向那些蝴蝶当头罩下。
十只火焰蝴蝶，看上去轻灵柔弱，似乎一口气便能将其吹灭。
然而，被水浪狠狠拍击的蝴蝶，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向薛清风飞去。
“怎么可能！”
薛清风双目圆睁，情不自禁地喊道。
突然，十只蝴蝶全部分散，从四面八方向薛清风笼罩过去。
刚刚还慢悠悠的蝴蝶，眨眼之间竟然疾若流星，如同一枚枚青色的金属暗器一般极速飞向薛清风的颈部。
慌乱之中，薛清风撑起水系法盾，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但那水系法盾却如同不存在一般，根本没能阻止蝴蝶极速飞行形成的利箭。
火焰蝴蝶，宛若青色飞刀一般刺入了他的皮肉。
薛清风浑身僵硬，双目圆睁。
他分明听到了“轰”地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部剧痛无比，宛若被火焰烧成灰烬般痛苦。
不……可……能……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三个字。
全场寂静。
横……横扫了？
即便已经看完了全程，观战者们却仍然宛如身在梦中一般。
不知寂静了多久，观战者们才猛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喊声。
“第一天才柳飞飏！一人战胜浩空学院三人！”
“浩法学院，第一！柳飞飏，第一！”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高喊口号的行列。
凝霜雪、一叶莲等人却是保持着沉默。
但她们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这一刻，法斗台上那道白色的身影，凝固在了无数人的记忆之中。
不知高喊了多久，广场上的气氛才渐渐平息，但人们的表情却依然激动。
柳飞飏早已走下了法斗台，回到了自己队伍的位置。
纸扇轻摇，目光如炬。
现在的他已经是虚弱不堪。若是还有第四场，不要说是薛清风这样的强者，即便是最普通的弟子，也足以将他击败。
一叶莲递过一枚“荷露丸”，轻声道：“柳师兄，这枚丹药可以助你快速恢复法力和体力，你先服下吧。”
柳飞飏没有拒绝，将其接过，吞服了下去。
清凉的感觉融入经脉，汇入眉心，体力、法力均是迅速回升。
这一场切磋已经结束，柳飞飏可以趁着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地将法力回复到巅峰水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