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飏有些惊讶,向这位何大人看去,发现并不认识。正自疑惑,又听他道:“哎呀,飞飏,几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了。快,随老夫入席,让老夫好好与你叙叙旧。”
说完,便热情地向里一伸手,示意柳飞飏先走。
薛氏兄弟如同遭到雷击一般浑身僵硬,面色惨白,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柳飞飏。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柳飞飏,难道是何大人的亲戚或旧友?
不可能!
薛清风早就派人查过了,柳飞飏来自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父亲只是镇上一个普通的钱庄掌柜,母亲专心料理家事,并未担任什么职务,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富亲戚,怎么可能和何大人如此相熟?
薛氏兄弟倒是知道何梳儿刚刚考进了浩法学院,但是,就算同在一个学院又怎样?不可能这么快就熟悉了吧?就算何梳儿和他熟悉,她父亲也没道理说什么“叙旧”之类的话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他们两人,整个内厅里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刚刚嘲讽柳飞飏的几个人,更是呆若木鸡。
何大人是谁?上一任的守城将军,薛氏兄弟的父亲薛城主的救命恩人,跺跺脚整个灰雁城都要抖一抖的大人物!
他叫柳飞飏“贤侄”,还说什么几年不见,要好好叙叙旧,显然不是一般的关系。
完了完了完了……
那名美貌女子,那个纨绔子弟,再加上那个胖子,三人都是一副苦瓜相,简直是欲哭无泪。
都怪自己糊涂,答应薛清风和他一起演戏,要捉弄捉弄这个陌生人。这下可倒好,本想欺负欺负软柿子找找乐子,没想到惹了个硬茬。
三人一会儿看看柳飞飏,一会儿看看何大人,恨不得把薛清风撕了。
这时,何梳儿也缓缓地来到了三楼,薛氏兄弟又是立刻拱手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何梳儿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反倒是冲着柳飞飏偷偷使了个眼色。
柳飞飏立刻明白,这位何大人就是何梳儿的父亲。于是笑了笑,谦和恭谨地向何千戎施了一礼,走进了内厅。
进得内厅酒席,何千戎看到首席上座只有两个空位,厉声道:“怎么只有两个位置?你们是打算让老夫站着呢,还是让我女儿站着?”
薛氏兄弟吓得魂不附体,抢着将自己的座椅搬过去,一下子又多了一个空位出来。
何千戎倒也不在乎,向几个空座走去,对柳飞飏道:“飞飏,如今你已是名冠王城的大人物,你就坐在首席中座吧。”
何千戎自然不会真的要把最重要的座位让给柳飞飏,他只是见女儿对他有意,想考验考验他罢了。
柳飞飏立刻拱手道:“何大人是长辈,自然该当由您来坐首席中座。晚辈就坐在旁边好了。”
“嗯,那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说完,何千戎满面笑容地坐到中间座位,拉过女儿和柳飞飏,一边一个,坐在自己两边的座位。
那些少爷、千金们看着落座的三人,鸦雀无声,偌大的内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一叶莲和邢羚珑走进内厅后都是选择了无人的角落,此刻看着这一幕,也是面面相觑。
薛青山实在忍不住,站起身对何千戎拱手道:“何大人,晚辈有眼无珠,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您的旧识,还望恕罪。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公子?他与何大人,是亲戚还是朋友?”
薛青山表面恭敬,实际上绵里藏针。
他知道弟弟早就探查过柳飞飏的身世,知道他出身普通,与达官显贵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法衡值高些。
何千戎听到薛青山的话,又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怒喝道:“小子!莫非你不相信老夫?”
“不敢!不敢!”
薛青山冷汗如豆,不敢再问。
薛清风更是惶恐不安。这位何大人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就算已经卸去将军之职,但修为仍在,人脉仍在,和自己的父亲更是关系匪浅。若真的是惹恼了他,只怕父亲会打断他的腿。
不过,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搞不懂,何大人和柳飞飏怎么会认识。
会不会是几年前两人见过,何大人十分欣赏他?不对啊,柳飞飏不是一直在王城浩法学院修习吗?这位何大人则是在灰雁城经商,即便出门,也很少去王城,两人怎么可能认识?
再不就是,柳飞飏的父亲和何大人认识?更不可能了啊!一个小小的镇钱庄掌柜,若是认识如此高官,早就平步青云了,怎么可能还在小镇待着?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薛清风想得头都有些发疼,还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柳飞飏看了看薛氏兄弟,知道他们心中仍有疑窦,但他肯定是不会说破,于是非常自然地端起一杯酒,面向何千戎道:“今日相见,也是有缘,晚辈敬何大人一杯。”
何千戎见柳飞飏十分有礼,心下更是满意,笑呵呵地也举起酒杯,道:“飞飏,你是修法奇才,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你根本不需要倚靠老夫的威望,也不需要倚仗金钱、家世这些身外之物,你自己就是你最大的靠山。后生可畏啊!老夫干了这杯!”
说完,一饮而尽。
他的这番话,表面是在夸奖柳飞飏,实则是将在座的纨绔子弟们好好地讽刺了一番,暗中奚落他们只知道倚仗父辈的权势,一个个只不过是酒囊饭袋罢了。
那些个少爷、千金也都听明白了何千戎的意思,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薛清风却是只顾着思索,没有听到刚才柳飞飏和何千戎的对话,一心想着让柳飞飏好好出个丑,把场子找回来。
今天这场闹剧,可是他一手策划的,怎么可能弄出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结局?
可是,该如何让柳飞飏出丑呢?
薛清风看向何千戎和柳飞飏,见二人果然是相谈甚欢。但是,视线略微一偏,薛清风就看到,旁边的那位何大人的千金何梳儿似乎从未和柳飞飏说一个字。不仅如此,她连看都没看他,只是低着头吃菜,显然是和他不熟。
薛清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