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觉得内心有愧,觉得对不住柳飞飏,对不住整个浩法郡国。
法衡值一千五百点意味着什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是成长起来,一人可敌百万大军,一人可征千座城池,一人可保国泰民安。
可是,他的女儿凝霜雪,竟然在毕业考中毫无分寸,将柳飞飏一剑重伤,更是导致其法力全失,如此罪名,他又如何承受得起?
然而,现在却突然得知女儿无罪的消息,他自然是欣喜异常,但欣喜中又夹杂着疑惑。
凝霜雪的父亲凝忠文为浩法郡国总商会的会长,虽然是一名商人,但地位也算得上尊崇,为王室的直属官员。
当然,在以法为尊的浩法郡国,即便是商人,也有一定的法术修为。凝忠文身居要职,修为也颇为深厚,达到了五阶法师的水平。
得知女儿在被宣告无罪之前就已被柳飞飏救出牢狱,凝忠文顿时百感交集,心中更感愧疚。不过,此刻愧对的却是自己的女儿,而对柳飞飏则是完全转为了感激。
凝忠文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耽搁,立刻命仆从备了马车,赶往浩法学院。
坐在马车里,凝忠文的心思一刻也没有停止。
先是考虑如何感谢柳飞飏,再是回忆起最近几年络绎不绝上门求亲的世家子弟,凝忠文突然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对呀!柳公子救了雪儿,必然是因为有情有义……对!我就将雪儿许配给他!”
主意打定,凝忠文喜气洋洋,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冬焱阁里,凝霜雪刚刚从柳飞飏口中得知了洪长老颁布的法诏,一时间也是呆立当场,说不出的复杂感觉萦绕心头。
就在这时,冬焱阁大门被人敲响。
很快,凝忠文走了进来,先是对柳飞飏深深一拜,而后便面对着自己的女儿,却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爹。”凝霜雪淡淡地道。
凝忠文深知女儿对自己有怨言,但现在柳飞飏在旁,无论再怎么心中感慨,终是外人,有些话也不便说。
忽然,凝忠文目光一亮,转而对柳飞飏道:“柳公子,你对我们凝家的恩情,我凝忠文没齿难忘。我们凝家时代为商,为了感谢柳公子,今日老夫特地带来了一块罕见美玉,还望柳公子收下。”
说着,凝忠文便从衣袖里取出一方精美的木匣。
然而,还未打开,便被柳飞飏拦住。
“凝大人,我救凝师妹,并非为了财物。”
“哦?”凝忠文装出不解的神情,道,“对对对,柳公子乃是修法之人,对钱财一类,自然是视如粪土。不知,老夫该如何感谢,才能真的帮到柳公子?”
说完,带着期盼的神色,凝忠文看向柳飞飏。
虽然他自己内心打算将女儿许配给他,但这种事岂能强求?自然要看柳飞飏自己的意思。
柳飞飏略一思索,道:“凝大人云游天下,人脉极广,晚辈倒的确有件事,想要拜托凝大人。”
“哦?何事?”
“凝大人可曾听说过一位名叫幽惑的女子?”
“嗯?”
听到这个问题,凝忠文立刻如同被噎住了一样喉咙一紧,眼睛瞪圆。
不过,他还是安慰自己,心道,说不定是个高阶法师。
一念及此,凝忠文道:“老夫倒真没有听说过此名。不知那女子,外貌如何?”
“绝艳出尘,媚人入骨。”柳飞飏道。
“呃……”
听到如此描述,凝忠文彻底把那个念头咽回了肚子,不敢再提。
他内心不住叹息,感慨这柳公子到底是少年人,见美人而痴情忘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自己女儿怕是没有机会了。
不过,能坐上浩法郡国总商会会长的宝座,凝忠文自然是头脑灵光,立刻便道:“既然柳公子提出,那老夫定当竭尽全力,广询天下,必要为你找到此女。”
“不敢劳烦凝大人。若是方便,问问倒也无妨。但若是凝大人为此费心,晚辈内心必然惶恐。”
“无妨,无妨,柳公子切莫放在心上。”凝忠文捋须而笑。
随后,凝忠文欲带凝霜雪离开冬焱阁,返回家中,却被拒绝。
“爹,柳师兄对我恩重如山,我已发誓跟随左右。若有机会,雪儿定会返回家中,以尽孝道。”
劝说了一会儿,见凝霜雪心意已决,凝忠文也只能叹息一声,告辞离去。
离别前,凝忠文留下了不少金银法玉,只求能对女儿有所补偿。
“凝师妹,眼下黑衣人蠢蠢欲动,下月初又有演练大会,我必须尽快提升修为,方能自保。目前我是三阶中期,修为还是太弱。”
凝忠文离开后,柳飞飏说道。
“师兄有何打算?”凝霜雪道。
柳飞飏行至书案旁,拿起凭借记忆绘制的冥魂分布图,道:“如今我的法域依然破碎,无法通过普通的方法提升修为,只能继续寻找冥魂。好在距离这里不远的红木山有冥魂记录,现在时间还算充裕,我们前去探查,看是否能够找到冥魂。”
“可是,师兄,仅凭你我二人,恐怕会有危险。”凝霜雪担忧地道。
“的确,所以我打算寻找强大的帮手,与我们同行。其实,师尊是最好的选择,但他身为长老阁长老,眼下新晋弟子又已入学,正是忙碌之际,恐怕脱不开身。”
“我有一法。柳师兄,我有一位亲戚,开办了一家镖局,不如我们去找他,让他派遣高手保护我们。佣金方面柳师兄无须担心,我那位亲戚的人品也值得信赖,你看如何?”
“嗯,的确是个好主意。那就有劳凝师妹代为联络。”
……
长老院某间楼阁内,孙贤正在发狂。
只见无数书籍、桌椅、傀儡如同被台风扫过一般七零八落,孙贤披头散发,眼中喷出怒火。
此时孙贤已经累得站立不稳,气喘如牛,坐在床榻上,口中兀自吼个不停。
“该死的柳飞飏!简直是岂有此理!你害得若婵失去了长老之位,又当面羞辱我,实在是狂妄自大,目无尊长!”
骂了一会儿,似乎是没了力气,仰面倒下。
“我只是想替若婵出口气,折折那柳飞飏的锐气,让他在后辈面前损失点颜面……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