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将军!严将军!”蒙恬轻声呼喊着出了神的严将军,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严将军在看些什么,为什么会看得如此着迷,现在的他真的都有一点不忍心打断他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现在他的面前最大的敌人不是这位严将军,而是马上就要杀来的项羽,据斥候来报,楚军已有一小股部队于多日前渡河而来,蒙恬隐隐感觉到这就是项羽来报复的军队,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虽然这支小部队的人数不是很多,但这就如同一把刀子一样,直插他的心脏而来。
蒙恬用自己的手在严将军的面前轻轻晃了几下,这才把严将军的眼神带回到他的面前。
“严将军怎么了!”蒙恬关心的问着,他并不是在试探严将军,他是想从这件事情上来仔细判断一下,这位严将军能否与他畅谈心声,能否与他真心相对,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此刻他已下定了主意,下一步便是将自己的计划对严将军全盘托出,看一看这位将军能否接受他那种大胆又让人感到害怕的想法。
“严圆失礼了,让将军见笑。”严将军再一次在蒙恬的面前施礼,不知何时,这位粗蛮的将军在蒙恬的面前居然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真的让人难以接受,更让人难以想象。
“严将军!你看!”蒙恬随手拿起一根细长的木棍,在那张残破的羊皮地图上指出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让他感到熟悉,也让他感到害怕,曾经,他的二十万秦军就被项羽俘虏在这,也是在这个地方,他的二十万大军差一点变成二十万冤魂,现在想一想真的让他感到胆怯,如果不是安排有道,恐怕这二十万冤魂要时时刻刻向他讨债,每个夜头都要进入到他的梦想之中,化作厉鬼纠缠他一辈子。
“将军!这里是?”严将军疑惑地问着,他不明白蒙恬想要告诉他些什么。
“这里是项羽的驻军,项羽在这里驻扎了四十万虎狼之师!”蒙恬手中的木棍指出了一个很显眼的城池,那里便是戏下,项羽在这里驻扎了四十万精锐的楚军,就是依靠着这四十万精锐的楚军,项羽才能够驰骋秦川大地。
“项羽也算是一代英豪,但是他错就错在残暴无道!”蒙恬感叹着,严将军开始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夸奖项羽,还是在奚落项羽,但是不管怎么样,英雄惜英雄,这两位大英雄他是谁也打不过,现在的他只想认真的倾听,这位蒙恬将军把他叫来到底所为何事。
“将军!戏下与茂南有着一条黄河天险,将军多虑了吧!”他似乎是在提醒蒙恬,现在和他讲这些问题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
“不!严将军!斥候来报,项羽已经率领近卫轻骑沿着黄河岸边一路南上,直逼我茂南城而来!”蒙恬的这一番话说的真有意思,他不仅仅把项羽偷袭的事情讲了出来,也把他为阻挡项羽,毁掉吊桥的阴谋点破,还把他二十万大军的性命与茂南城的安危联系在一起,更把这位严将军与自己拴在了一条绳上,现在的他们就如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般,谁也离不开谁。
“项羽是冲着将军而来!”
“对!哦!不!”蒙恬有些犹豫,虽然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从他的言辞之间能够看出,他的心有点慌。他似乎是在故意躲避严将军的追问,也或许是不愿意承认事实的发生。
“将军的二十万大军想必早已经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虽然蒙恬没有说什么,但是严将军已经看出了这一切,对于蒙恬的心情他能够理解,他也是带兵打仗之人,和蒙恬一样身为一支军队的主帅,他也很清楚身为主帅束手无策之时的心情,但他也开始犹豫了,对于楚军的突然来袭,他不是不清楚,而是故意在蒙恬的面前装糊涂,有这一种揣着糊涂装蒜的味道。二十万秦军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虽然楚军的兵力只有五千轻骑,但这五千轻骑可都是项羽的亲兵,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猛之人,五千轻骑恶战二十万大军,这真的是一处让人惊心动魄的好戏,想到这些,严将军不禁笑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在笑些什么,是楚军的可怜,还是那二十万秦军的悲催,但随着笑意的出现,一个让他感到可怕的假设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并不是他害怕项羽,虽然项羽杀人如麻,但毕竟他的兵力有限,即使是再能征善战的人也是一个困难,现在他害怕的也不是这些秦军将领们,蒙恬身边的每一个将军他都知道,不管是那位魁梧的大将军王离,还是那位让人仰慕的章少府,还是那位凿凿有词的司马欣大人,这些将军们他都听说过,不管是谁,他的心里都存在着一份深深的敬意与仰慕之情,当然,他也不会担心眼前的这位蒙恬将军,蒙将军南征北战,驰骋沙场与匈奴大战之时,恐怕他还在吃奶,真正让他感到担忧的是眼前的这二十万大军。
他已经看到了那二十万大军的现状,虽然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到了武器,不管是长戟,还是短刀,最起码,他们的手中有了能够与敌人一拼的武器,他们手中拿的不是烧火棍,是与敌人厮杀的凭证,是让敌人丧命的尚方宝剑,但是让他担忧的问题出现了。
楚军的能征善战并不是一个传言,项羽的嗜血如命,杀入如麻也早已印在了每一个将士的脑子里,现在他开始担忧的是,这二十万秦军能否抵挡住勇猛的楚军,在与楚军的交战,厮杀之中,这二十万秦军能否稳住阵脚,让他感到害怕的事情出现了,如果这二十万秦军在城外与楚军展开阵势,一旦楚军发动猛烈的进攻,这二十万秦军犹如一群待宰的羔羊,小猪一般,四处溃散,那么那个时候茂南城的城门应不应该为这些将士们打开,如果他坚守城门,他的处境就好比是二十万大军在攻城一般,那才是真正让他担忧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