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泣，肤浅的呼吸，像打嗝一样，断断续续，嘤嘤切切的说了一大堆话，凤青羽淡淡的笑着，安静的听我诉说，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太多的胡言乱语了。
缩在凤青羽怀里，我像个受了委屈的任性孩子，凤青羽轻轻拍着我的背，真的很轻，像羽毛划过一样，轻柔的不太真实。
龙泽衍站在一旁皱着眉头，手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大概是怕我抽抽嗒嗒的，一个不小心再弄伤凤青羽。
一通发泄过后，理智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我还是吸着鼻子，强忍着放开了凤青羽。
“行了，多大个人，哭的这么丑。真难看。”
凤青羽状似嫌弃的骂道。我终于是破涕为笑，我知道她也就是说说，我鼻涕都蹭到她衣服上了，她要是真嫌弃早就推开我了。笑完我又有些担忧，凤青羽的声音柔弱无力，气息急促混乱，眼睛也是虚眯着，瞳孔空洞泛灰，这双眼睛感觉随时都会阖上
我看向一旁的龙泽衍，“青羽她...”
“我没事。”
我还没说完就被凤青羽打断，龙泽衍张了张嘴，终究也是什么都没说。
没事才怪，要是真没事，为什么不让说，当然，凤青羽好强，我自然也不说破，只能转而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这...这里是...”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出来的地方，在我家院里。折腾了这么久，天竟然还未亮，硕大的双月不见了，空中一个小月牙，半藏在云雾里。
院子的大门微敞开，上面那些粗壮的植物也全都消失了，房子也是同样的状况，若不是地上这个裂开的大洞，一切都似平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急，还有事儿没办完，一趟了吧。免得再生事端。”凤青羽笑了笑，“那边的朋友，听的够久了吧，出来聊聊？”
我听完凤青羽的话，迅速握紧鬼藤，目光扫射四周。
还有人在？是谁？如果是那个黑衣男人就太糟糕了，我还是太弱了吗，怎么什么感应都没有。
凤青羽看着我这般紧张，出声安抚道：“放轻松。”
我正疑惑是什么人，让凤青羽态度这么奇怪，旁边的洞口就钻出一道影子。这一眼瞧的我恶心坏了。
“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的。”
洞边的叶一沫阴沉着脸，眼神里扭曲的恨意醒目，“这里可是我家。”
“放屁，你要不要脸...”
我话还没说完，叶一沫面目狰狞的就扑了上来。
“阿衍。”
凤青羽轻唤一声，龙泽衍手腕一翻，血刖现，枪尖直抵叶一沫的脑门，龙泽衍连灵气都没有用，叶一沫脑门就冒出了青烟，凄厉的尖叫，往后大退一步，跌坐地上。
凤青羽冷笑道：“你送我的那几脚，我还记得，你不会就忘了吧。”说着看向叶一沫，眼里的森寒之意冻得我一哆嗦，更别说叶一沫了。
原来祖奶奶那会儿还有意识啊，她的记仇，我可是知道的。不过叶一沫活该，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非得用那种让人屈辱的方式，祖奶奶不动手，我都想撕了她。可这人已经死了，祖奶奶难道想...之前杀伐果断的，这会儿子，我又有点于心不忍了，算了，我还是安静的呆着比较好。
“我...我都已经死了，你还能怎么样。”叶一沫害怕，嘴上却不放软。
凤青羽嗤笑一声：“你肉体死了，我还能让你的灵魂再死一次啊。”
随着凤青羽话音落下，龙泽衍默契的上前一步，血刖高举，在配合叶一沫现在的姿态，倒真像是刑场上准备行刑的死囚。
龙泽衍一步一步，带着强硬的气势压过去，看着这架势叶一沫也崩不住了，对着凤青羽惊叫道：“你想做什么，你不能...”
“吵死了。”凤青羽说着，还挠了挠耳朵，“我想怎么样？不用我对你怎样，你连个残魂都不是，天一亮，自己就消失了。”
凤青羽说完，换上一个无辜的眼神，这一击杀的叶一沫溃不成军，“你说什么...”
我见凤青羽还有话要说，把嘴凑到她耳边，“青羽，你都伤成这样了，少说两句吧。”
叶一沫会消散这事儿，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既然已经这样，就没必要再和她多口舌，看她这模样，也没什么杀伤力，由着她去就是了。
我是想着祖奶奶少说两句话，多修养的，哪知道她咳嗽一声后，白了我一眼，“你都知道我受伤了，还不让我多说两句，过个瘾？”
我呆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无言以对。不过凤青羽听了我的话后，叫回了龙泽衍，没有再搭理叶一沫，留着叶一沫一个人，不，一个鬼在原地崩溃。转而又看向了那个深坑。
“另一位朋友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我惊讶的也跟着看了过去，竟然还有？叶一沫还说得过去，她的尸体还在下面呢，另一个是谁？
一道纤弱的身影悠然飘出，及腰的长发，姣好的面容，是之前缠在叶一沫身上的女鬼，她不是被叶一沫吸入体内了吗？而且她之前明明肿胀的不像样，这会儿怎么又恢复了？我抱着这些疑问仔细的打量她，发现她与之前大不相同，主要是气质上的变化。
在合欢林初见时，她也很美，主要是相貌上的，艳丽而妖冶，此时的她站在那里，身着碎花的连衣裙，温婉恬静，笑容清澈如泉，与她张扬的外表，和深沉内敛的目光大相径庭。
“嗯，诸位，晚上好。”
她是完美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除了样貌，她声音也是如此动听，笑似银铃，嗓如莺啼。这般的人儿，为何沦落至此呢。
我沉醉于眼前的美景，心觉可惜，凤青羽面色冷淡，显然是毫不在意，龙泽衍更是一眼未瞧。
“打招呼就不必了，不熟，叫你们出来，是不想办正事儿的时候，有人打扰。咳，提前解决了最好。”
话太长，凤青羽也忍不住咳了几声，龙泽衍蹲下帮她顺气，目光却是凌厉的射向那个女人。
我见她似乎没什么恶意，想帮忙说上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似乎看出我的意图和窘迫，温和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叫书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