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羽说完在我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把箱子拎到桌上放着,打开来是个医药箱,里面纱布、小刀、镊子这些,还有很多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瓷罐。
我呆呆的看着她,“禁制还在?可链坠已经...碎了。”
凤青羽拿出镊子,又拿出一个小瓷罐打开,淋了一些透明液体上去,闻着像是烈酒。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拉起我的胳膊跟我说,“可能会比较疼,受不了你就跟我说。”
然后她捏着镊子夹住一块碎片拔了出来,”欸..欸..疼..疼疼.“
我大声喊着,凤青羽就跟没听见似的,手上动作一点不停,几下就把其它的碎片都取了出来。
我龇牙闷哼了两声,等着余痛缓过去,才跟她抱怨,“你不是说疼跟你说吗,我都喊疼了,你怎么一点不带停的。”
凤青羽一脸坏笑的收拾桌上的碎片,和之前的包在一起,“我让你说出来,是怕把你憋着了,喊出来能舒坦点,又不能帮你什么,要不我给你吹吹?”说着最后那个无辜的表情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火气在我撇见她身上的伤口时又被浇熄了。森林里太暗了,看不清楚,之前血已经干了,糊再在伤口上,现在又有些轻微撕裂,血渗了出来,那裂口斑驳,触目惊心。
“你身上的伤...我帮你...”
我暗骂自己,这么现在才注意到,刚才就应该强硬拒绝她带我回来,这多半是路上震开的,可是比强硬真的是比不过祖奶奶,她确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
她轻声拒绝,徒手扯开衣服,我听到一声微弱的抽气。凝固的血把衣服和伤口粘在了一起,这一扯鲜血涌了出来。
凤青羽拿起之前的瓷瓶一口气倒了上去。之前镊子沾着一点,我就觉得烧着疼,她面无表情的淋了上去,仅仅鼻息粗重了些,见我看着她,还对我微微一笑。
酒混着血流下来,滴在地上,我倒觉得像是打在我心上,一下炸了开。
“你明知道自己肩腹有伤,既然禁制还在,为什么非要扛着我回来。”我没忍住,对着她大吼。吼完又后悔,可这情绪上了头,实在没忍住。
凤青羽倒是没有在意我的失控,自然的清洗着伤口,“是,禁制还在,可谁又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消失?那两个不是普通人,留一片碎片在那,我都怕他们看出端倪,更何况把什么都没有的你丢在那,供他们观赏。”
说到底还是我没用,我空有一身灵气,却什么本事都没有。来去得让凤青羽带着,每次还得她们分心保护我救我。被唐傀抓走那次,凤青羽也是强撑着来救我。这一次侥幸逃过了,下一次呢,我难道要一辈子被人保护着,看着别人为我受伤,因我而死?
不过凤青羽既然能够保护我,为什么要防着那两个从小认识的人。
“不说龙泽衍,秦旻和你从小一块长的,还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不能...”
她放下瓷瓶看着我,“你在唐家长大的,唐圆圆和你一块长大的,你真的了解唐家,了解她吗?”
她一提阿圆,我就噎住了。是啊,我在唐家那么多年,什么也没看出来,我有什么资格跟凤青羽说这种话。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是一浅,你要明白,人一日不见都有可能改变,而你不一定看的出来,他们是喜欢我,可一旦利益高于了这份情感,你知道他们会怎么选择吗,何况他们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不过比普通人多些灵气,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唐家盯着我,凤青羽为了我连发小都这么防备。
“一浅,我不确定,所以我不能说,也不能冒险。他们不知道对他们也是好事。”
“你连他们都不信任,那我呢,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我。”
我和凤青羽相识总共不过几天,居然能比秦旻他们的地位高,说起来真是受宠若惊,可这没来由的好,让人感动的同时,又心生不安。
“阿浅,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急切的看着她,她却撇开了头,不愿和我视线接触,也不说话。
她沉默了半晌,终于转过来看着我,目光真诚,“丫头,你不用知道的太多,你只要明白我不会伤害你,这就够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
“叶一浅!我哥哥失踪了,这些年这些天,发生的事儿,我也不清楚,关于你,关于你母亲,我都只是猜想。对了错了,都不打紧,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就算我说对了,以你现在的能力,你能做什么,除了给你增添危险,毫无意义。”
凤青羽说着话,整个人紧绷,手上的瓷瓶猝然爆裂,血滴落下来。
我被她这连珠炮的语速打蒙了,呆楞着。她叹了一口,摊开手心,瓷瓶碎片深深扎进肉里。
“丫头,你现在要做的,是跟着我好好学本事。我魂魄不全,能力受限,再带着你,只能慢慢调查。不然我何不杀上唐家,直接问个清楚。“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莞尔一笑,”不要着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差这点时间吗。等伤好,我们先去叶家调查,在这之前,你先好好学着,若是找到我灵魂的下落,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我向她点点头,虽说偶尔心中会起疑惑,但是不知为何,对凤青羽,我会有种异样的信任,尤其是危机的时刻。
我安静的呆在一旁等她处理好伤口,待包扎完进屋换好衣衫又出来时,手里多了颗晶莹通透的珠子,大小和黛青那颗差不多。
她把圆珠安置在桌上,对我说:“你不是一直好奇黛青是什么吗?”
我一听要讲黛青,激动的不住点头,我觊觎黛青已久,看这模样好像是要给我一个,就在我要去拿那颗珠子时,被她拦了下来。
她拿着玉箫敲了下我的额头,“这么急躁,做什么事之前,总得要听师父讲解一番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