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傻啊。”梼杌扔下鞭梢退开，大脑袋上那双小眼看着我，骂道。
“你，你你会说话？！”我指它你了半天，终于是把话说全了。
梼杌突然口吐人言，我刚开始不确定，他又说了一句，这下真把我惊着了。
“这不废话嘛，孤乃上古神兽，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惊讶。”梼杌的脑袋高傲的仰起。
我没理他的自夸，现在有点转不过弯，这是个什么情况，梼杌扑出来跟我过了两招，然后我们聊起了天？梦境里的时候的发展也是这样？这个展开方式不对吧。
“你怎么不说话。”梼杌开始不耐烦了，“你这家伙会不会是装的？啊，以前精着呢，八面玲珑，怎么现在傻乎乎的。”
这话听着不舒服，我一下炸了，也没管对方是谁，骂了回去，“谁傻乎乎的了。你才看上去笨头笨脑的。”
梼杌倒没生气，睨了我一眼，突然大笑起来，“不是装的啊，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梼杌笑起来就太恐怖，周围的空气都在震荡，撞的我脑袋生疼。
我捂着脑袋大喊道，“行了行了，你别乐了。有什么好笑的。”
梼杌收起了恐怖的笑声，正色道，“见你过不好，我就开心放心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完，换来我的目瞪口呆，这真的是上古神兽，传说的四凶之一？
我懒得理他的幸灾乐祸，但又觉得不舒服，不悦的说道，“所以呢，我刚进林子，你就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就为了瞧一眼，看看我过得怎样，顺便乐呵乐呵？”
梼杌听了反问我，“这话该我问你，你来这做什么。这里可不欢迎外人。”
“我找人。”
梼杌向林子深处望了一眼，“朱雀家的那个？”
朱雀家，很少有人这么说，都说凤家，要不就是上次书昀说起，我可能不能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凤青羽。
提到了祖奶奶，我也顾不上管他之前的态度，几句话脱口而出，“你见到了？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哪？”
梼杌想了想，笑道，“怎么样？应该挺好的，小姑娘狡猾的很，使了个障眼法，绕过我，到祭坛去了。”
小姑娘？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过梼杌从上古存活至今，相比凤青羽的一两百岁，太过悠长，叫声小姑娘也没错，
“我看不是人家狡猾，是你太笨了吧。”我跟祖奶奶学坏了，逮着个机会就想呛对方两句。
梼杌冷哼了一声，“你这么说话，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无所谓的冲他撇了撇嘴，“你不想杀我，要杀我早杀了，还用得着跟我聊这么久？”
梼杌又睨视了我一会儿，似感慨的说道，“还行，当年的智力多少还留存了一点，也不错。”
这是夸我还是骂我？这话我回不了，干脆不回，就当没听见，我直接问它，“祭坛在哪？”
“这么着急，见到老朋友，不打算多聊聊？”
“不熟。”我冷冷吐出两个字，有什么好聊的，我还得赶紧找到祖奶奶。
“祭坛在密林深处的一个洞穴里。那是三苗的禁地，连三苗人都不许入内，你觉得我会放你进去？”梼杌低下头，一对大牙横在我面前，目露凶光。
我抬起头直视它的双眼，肯定的说道，“你会！”
话音刚落，梼杌仰天长啸，虎爪一沉，震裂地面，身体前倾，腰背拱起，毛发竖立，灵气包裹全身，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我依然平静的看着它，只有我自己知道，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指甲掐进了掌心。我在赌，赌他的来意。
梼杌又冲着我咆哮几声，饱蕴灵气的风刃扫过我的脸颊，我的身体，而我还是淡然地看着它。终于它停止了，周身的灵气散去，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倒有几分当年的样子了。”梼杌突然说道，话语中有些怀念，“走吧，我带你过去。”
我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如释重负，看来是赌对了。
而下一秒，我发出了尖叫，“诶，喂。”
“别吵。”梼杌吼道。
它确实是‘带我’过去了，只是为什么是用嘴叼着？梼杌那排大尖牙可不是闹着玩的，骨头都能咬碎，万一他没个轻重，那画面简直不敢相信，惨不忍睹。
我一路提心吊胆，一直到人落在地上，心也才落地。
“到了，就是这里。”梼杌把我放在地上，说道。
眼前的山壁上有一处洞穴，被植物掩盖着，似乎有动过的痕迹，梼杌没有胡说，祖奶奶是进去了。
“谢...你是谁？”我转身对梼杌道谢，却见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我以为在我见过男人里，龙泽衍算是最壮的，苏白算得上是最高的。而眼前这个人才是颠覆了我的感官，他矗立在我身前，我抬头仰望着他，像望着一座铁塔，黝黑的面庞刚毅又带几分凶恶。
“是我。”他说道。
“梼杌？你...”我没在继续说，想着也就释然了，连花惜月都能化型，梼杌作为神兽，为什么不可以？只是他变得模样和常人差异太大了。
梼杌望着洞口，“我不能进去，我的责任就是守护三苗，守护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去。”
“那你现在这是？为什么？”既然不让人进去，为什么要放我和祖奶奶进去。
“孤岚，我感觉，大乱又要开始了。你，我，都无法置身事外。”
孤岚？是在叫我吗？大概是螣蛇的名字吧，大乱？像上古时期那样？这怎么会，我不相信，只是梼杌的面色凝重，信誓旦旦，说得笃定。
这一刻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我没有螣蛇的记忆，也没有他对大乱的感觉。
梼杌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会儿，“孤岚，我的大限快到了，很快。”
大限？梼杌要死了？可我看他好好的，从上古到现在，这期间无数的岁月他都熬过来了，那场大乱中，他也好好活下来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你...病了？还是受伤了？”
神兽会生病吗？我不知道，但我还是问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自己要死了，若是病了受伤了，让龙泽衍看看，兴许能治好。不知道心里怎么生出了难过的情绪，这明明是传说中残暴的凶兽啊，可我怎么就...
梼杌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一场劫难，我可能逃不过了。这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我隐隐有这种感觉。所以，这一次我放你进去。”
“我进去能为你破劫？”我问他。
梼杌看着我，沉重的说道，“不，不能。里面供奉的，是上古时期，三苗追随的首领，蚩尤。我希望，你能借助他的力量，恢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