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022章
盛东阳大脑当即嗡了一下, 万万没有想到艾伯特居然连这都打听清楚了。
在知道艾伯特对自己的心思以后,盛东阳对着这位大老婆顿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虚, 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突然有了种身处修罗场的错觉。
还是一场外人眼中三个alpha的修罗场……
“那是以前……”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才是公爵,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经遣散后宫了, 没什么好心虚的。
艾伯特并不接茬, 仍是冷冷看着顾斐。
“在工作时间,我只是白鹭洲的洲内阁议长。”倒是顾斐一脸淡然, 扶了扶自己的金丝框眼睛,公事公办道:“殿下无需多虑。”
盛东阳听他这么说, 当即松下了一口气,看起来顾斐已经是接受了被遣散的事实了,之前给自己打电话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在之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继续纠缠自己找自己麻烦。
在自己的一众情人当中,盛东阳最看不透的就是顾斐了。
若说他的情人当中心思最浅的是塞廖尔,那么心思最深的就无疑是顾斐了……
认真说起来顾斐当真是个人物, 他本是低贱的奴隶出身。
白鹭洲位于奥斯菲亚的边关和星河荒芜之地,在白鹭洲奴隶多半是被星际海盗贱.淫后,又遭母亲抛弃的父母不祥孩子, 抑或战犯罪人后裔,地位十分卑下。
顾斐长得容貌俊美,因为和塞廖尔同是奴隶出身, 都为混血长相的缘故,忽略发色乍一看足有五六分相似。
盛东阳第一次见他是在自己的床上,那时候盛东阳才二十来岁和塞廖尔正是处于热恋期,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回了他和塞廖尔的房间刚躺下,顾斐便是抱着他特别热情的亲了上来,塞廖尔从未和他如此亲密过,盛东阳若非因为月光映衬察觉出了他的发色不对,一把推开了他,险些就是在他身上失了身。
若非,他平时就很小心注射的遮盖血液型的抑制剂足够浓烈,足够强效,就连omega的身份也是差点暴露在顾斐眼前……
自己和爱人的床上躺着另一个人,还险些发生这种事,盛东阳震怒异常,本以为是哪个没眼色的人,不识抬举做出了这样的事,连带着对顾斐也是没什么好脸色,颇有迁怒。
不想,查到最后这件事却是他所爱的塞廖尔弄出来的——
“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帮助和赏识我很感激。但我实在接受不了,自己作为一个alpha的情人,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张脸吗?这个奴隶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找来的,长得和我足有七分相似,我把他送给你,请你放过我吧。”塞廖尔一字一顿,皆是戳在了盛东阳的心上:“我愿意为了白鹭洲,为了你而战死在沙场上,但我实在不能做你床上的人……”
盛东阳目眦欲裂,脸色乍青。
他万万没有想到对于塞廖尔来说,自己眼中他们的热恋他们的甜蜜,他们的两厢情愿,两情相悦,居然不过是一场自己对他单方面的他不能拒绝的折辱和囚禁。
在自己满心满眼具是甜蜜地琢磨着何时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个omega,就是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一个的时候,塞廖尔居然在处心积虑的摆脱自己,甚至不惜找来了一个容貌和他如此相似的人来,把他送上了自己的床。
他是公爵之孙,白鹭洲未来的继承人,塞廖尔不过是他的一个奴隶,但在他们的这场感情之中,盛东阳却是被嫌弃的那一个……
盛东阳从小就众星捧月,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他因此和塞廖尔爆发了一场从小到大最激烈的一场争执。
在那场争执过后,塞廖尔不再是盛东阳眼中的爱人,而是他的情人之一……
塞廖尔成了他的大先生,而顾斐则被他钉在二先生的位置上。
这本是一场情侣之间的争执,两个人之间的战争。
顾斐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一张脸被无辜卷进来的,盛东阳也是因为赌气,想要拿他气塞廖尔才让他成了自己的二先生。
本来从也没谁把顾斐当过一回事儿放在心上。
盛东阳也是为了和塞廖尔斗气,想要让他吃醋,才给顾斐取名为顾斐,给了他明面上的无尽宠爱和便利。
但顾斐却是个非常努力,非常善于抓住机遇的人……且眼光和头脑都非常卓绝,具有远见。
他和塞廖尔长得虽然相似,但性格却是截然相反的——
盛东阳本来见到他,还会因为自己那一晚前一刻醉酒认错了人抱着他情意绵绵,让他上自己,后一刻变成那样的窘境而尴尬,但后来才发现了他的学习能力和投资眼光之后,却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盛东阳向来都是爱才之人,对于有天分的人也是愿意拉上一把的。
他们两个之间有过很长一段白鹭洲民众眼中的‘蜜月期’。
在有一段时间,盛东阳甚至一度想过为什么他喜欢的人会是塞廖尔,而不是顾斐。
但就算他拉上了一把,后来得知顾斐居然考进了内阁议会成为内阁的一员时,盛东阳还是不可谓不惊讶的。
作为白鹭洲的领主,没有人比盛东阳更清楚白鹭洲的洲内阁议会是个多么严苛,多么讲究能力的地方了。
哪怕他是自己的情人,洲内阁议会的那些人也是不可能对他放水。
不仅如此,自己情人这个身份在内阁议会不仅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助力,甚至还会给他带来无数的讥嘲和议论讽刺。
但顾斐不计流言,生生撑了下来,不仅撑了下来还将一切都做到了最好。
白鹭洲曾经有许多现在的富庶星球,以前都是一片荒芜,之所以现在会变得富庶繁华,具是他抵达那个星球任职的时候,带头开发堆积出来的,直到现在那几个星球都是白鹭洲的纳税主要地区。
顾斐身上仿佛有着一股敏锐的直觉,知道怎样将最小的东西利益最大化。
他的能力不仅盛东阳认可,整个白鹭洲和内阁议会也是认可的,也正因如此在前内阁议长西尔维奥退隐避世以后,盛东阳才能做到力排众议任命他为新任的内阁议长。
在顾斐担任内阁议长的时间里,白鹭洲的经济可谓是迅猛发展,其财政收入是过去的十几倍。
而他本人的资产依靠着发展趋势,和他自己对于投资的真知灼见——
虽然没有对外公布过,但盛东阳知道他就是白鹭洲不为人所知的神秘首富——丹。
这样的能力,这样的头脑,这样的努力,这样的刻苦,这样的alpha……盛东阳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中的人才。
白鹭洲能有今天离不开他。
也正因如此,盛东阳就算前世被他背叛过一次,也从未想过撤他的职,希望他继续担任这个内阁议长。
这样的alpha有野心和自己的算计是正常的,而且他上一世对自己的背叛,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完全是对自己的背叛……
而是因为他和塞廖尔之间的斗争,盛东阳站了塞廖尔那边,顾斐决意弄垮塞廖尔,自己完全属于被殃及的池鱼。
是的,虽然顾斐是被塞廖尔作为自己替身买下的奴隶,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好,这种不好随着顾斐的身份地位逐步增高,塞廖尔一日不如一日以后,甚至到达了一种水火不容,针尖对麦芒的地步。
可以说是谁也容不下谁了。
而现在,盛东阳虽然仍然猜不透顾斐,但他想这一世他绝对公事公办决计不会偏袒塞廖尔,自己怎么说也对顾斐有着知遇之恩,再把他的待遇提一提……顾斐怎么着也不至于再背叛自己一次了吧?
盛东阳在心下这样想着,打仗他可以自己上,但白鹭洲的财政和政务方面还得靠顾斐啊。
“在工作时间我无需担心?”艾伯特冷冷看着顾斐,仍是不依不饶:“也就是说在非工作时间,我需要担心喽?”
“抱歉,殿下。在工作时间,我不回答私人问题。”顾斐眸光微闪,脸上绽放了一抹好看到了惊心动魄的微笑。
他虽然仍然在笑,但脸上的精光和冷厉之色却是极浓:“而且,白鹭洲内阁议长的私人问题,奥斯菲亚的帝卿也无权过问。”
白鹭洲两位内阁议长的执政风格完全不同。
因此,白鹭洲内阁人员之中经常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西尔维奥议长笑起来的时候就是有好事发生了,因为他的笑能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是白鹭洲之光。
而顾议长笑起来,却是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他的笑是危险的。
因为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议长,就是个成了精的狐狸,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是在算计着如何榨干你全部的剩余价值。
“但我现在的身份是白鹭洲领主,萨曼莎公爵的正君。”艾伯特冷冷看着他。
在白鹭洲公爵的伴侣,女的称之为公爵夫人,男的则称之为公爵正君。
顾斐眼露精光地看向了艾伯特:“个人隐私这种事情,别说是正君,就算是公爵大人亲自问我,我也有权拒绝回答。”
两个人不动兵刃,氛围之中却是有了些许剑拔弩张的意味。
“你们——”盛东阳不知道这两个alpha都什么毛病,正想出言打断他们。
顾斐转回了视线,直接无视了艾伯特,干练利落,公事公办地看向了盛东阳,开口道:“大人刚刚回来,一路劳顿,我先送两位赴宴,你们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再抽时间为大人汇报这段时间白鹭洲的近况和财政收入。”
盛东阳实在挑不出他什么错来,只能淡淡:“嗯”了一声。
悬浮车抵达宴会厅门口,盛东阳知道艾伯特因为自己心里难受,但生怕他咄咄逼人和顾斐再起冲突,连忙拉着他的手就是快步进入了宴会厅……
顾斐看着双手紧紧牵在一起进入宴会厅的两人,面上仍是一片不改的平静。
但跟随他许久的秘书却是知道他的心情一定不会很好,议长大人的工作这样忙碌,只有每次在见到公爵大人以后心情才会变好,也正因如此就算再是如何忙碌,议长都是不曾将自己手中向公爵例行汇报工作进程这点小事脱手……
公爵大人归来,本是不必议长阁下亲自接他的,但议长大人百忙之中抽空,却还是来了。
但公爵大人却和新娶的omega正君如此亲密,形影不离,甚至还要为他遣散后宫……
“议长大人……”欧文心里由衷地为自家议长抱屈,等盛东阳走远了,才小声道:“公爵大人和那位正君……”
先是休伯特将军,后又是这位皇室帝卿,公爵大人从未正眼看过他家议长一眼。
难道他家议长跟了公爵这么久,就因为既不是真爱,又不是omega就天生低人一等吗?
“皇帝赐婚,现在白鹭洲局势微妙,大人到底是没法抵抗帝星那一位的意思的,身为白鹭洲的领主,又喜欢alpha,公爵大人的婚事本就不是能够自己做主,随心所欲的,我早有预料……只是这位帝卿,我倒不曾想过他们的关系竟真的这般……”顾斐眸光微冷,几乎染上了杀意。
作为经常被乱传绯闻的政要人物,顾斐从不相信绯闻,不论他们传得多么猛烈,汹涌。
他从未想过盛东阳会喜欢上omega——
哪怕盛东阳突然决定遣散后宫,他也估摸着是盛东阳别有打算,如何也相信不了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上他的盛东阳会喜欢上一个omega。
直到盛东阳婚礼直播上这位帝卿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再加上此刻亲眼见了这位皇室帝卿一副坠入情网的样子,与盛东阳和他的亲密无间的样子。
盛东阳整个后宫,除却塞廖尔谁也没当成对手的顾斐这才生出了浓烈的危机感。
“在有些时候,omega信息素的威力对于alpha的就是这么大,不是谁都能像议长大人一样的……”欧文真的为自家议长委屈死了。
作为白鹭洲万千少女的偶像,手握权柄的内阁议长,白鹭洲不知多少omega喜欢顾斐,不在乎他是公爵的情人之一,想要爬上他的床,甚至不惜用信息素勾引,甘愿当公爵小老婆的小老婆。
议长为了公爵一直守身如玉,抵抗住了那些omega信息素的诱惑。
可是,公爵却——
“不对,这绝对不对。大人不可能……”顾斐将眼镜摘下,露出了自己冷厉的双眼,吩咐道:“查,你立刻派人去帝星给我查清楚,他们两个在帝星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位帝卿殿下又是个什么底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给我放过。”
欧文每次在顾斐摘下眼镜的时候都会感到胆寒:“是。”
盛东阳刚拉着艾伯特进入宴会厅,艾伯特却是气急败坏的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厉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要借我遣散后宫吗?我看你对你那位二先生倒是舍不得得很,一点儿也不想遣散!”他冷冷看着盛东阳,语气森然。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屈辱过。
自作多情喜欢错人也就算了,偏偏那个人还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中央空调……嘴上说着要和过去的花花草草一刀两断,行动上却是舍不得得很。
盛东阳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天可怜见他刚刚和顾斐连话都不曾说上几句,居然就被艾伯特理解成了这样。
虽然自觉艾伯特有些无理取闹,但偏偏盛东阳是个怜香惜玉的颜控,骨子里自觉美人就算是怎么作,脾气再怎么坏,也是有理的。
尤其,这个美人还天可怜见的难得看上了自己……
是自己对不起他。
“我这不是已经遣散了吗?话都没跟他多说几句,而且我和他过去本来也没什么……”盛东阳被愧疚席卷,只好伏低做小的解释道:“这不是不想再多节外生枝吗?你看人家也挺配合遣散的,毕竟他是洲内阁议长,以后还有继续一起工作。”
“你总不至于让我昏聩到为了分个手,避免尴尬就撤人家的职吧?毕竟,人家当议长当得还是挺称职,挺合格的……”
艾伯特倒也不是不识大体无理取闹的人,盛东阳这几个后宫的来头和能力他早已是打听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盛东阳没有骗他。
可他就是生气,艾伯特自知自己盛东阳的什么也不是,一到白鹭洲就这样闹太过无理取闹像个妒夫,顿时恼羞成怒甩开盛东阳,就大步流星的往宴会厅里面走了进去。
盛东阳心中愧疚感奔涌,又担心艾伯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赶忙跟了上去,歉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艾伯特却不搭理他,又换了一个方向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活像个发脾气耍性子的娇蛮大小姐……
面对这样一位新婚伴侣,盛东阳又还能怎么办呢,只好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了。
艾伯特被他诚惶诚恐跟了一路,脾气也是消了大半,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有些倨傲的回头看向了盛东阳:“你跟着我干什么?”
“殿下是我的新婚伴侣,我当然要跟着殿下,殿下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了。”盛东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于这样的小公主只能哄着。
不过,幸好艾伯特虽然是个alpha,但因为一身公主脾气,对这一套却是十分受用。
他轻轻哼了一声,脸色虽仍不太好,但已是缓和了许多,只是追着盛东阳诘问:“他说我是奥斯菲亚的帝卿没有资格过问你们白鹭洲的事?你说我有没有啊?萨曼莎公爵。”
“有有有,你是我的伴侣,你自然是有的。”盛东阳只在瞬间被求生欲席卷了,也不顾艾伯特曲解人家话里的意思了,赶忙答道。
艾伯特看着盛东阳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才舒下了心头的一口郁结之气。
盛东阳有后宫,后宫再多又如何?
都不过是要遣散,避之不及的后宫罢了,他现在才是盛东阳法律意义上有证的伴侣。
“盛东阳?”艾伯特突然叫盛东阳的名字。
盛东阳诧异地看向他:“嗯?”
“你不是说,这场宴会是你们白鹭洲为了庆祝我们结婚举办的吗?你还不快带我进去?”艾伯特的声音冰冷至极,仿佛不带一丝温度。
但盛东阳却莫名觉出了有些可爱来,当即上前一步,再次牵住了他的手:“好的,我的殿下。”
这场宴会是为了庆祝盛东阳这个白鹭洲领主大婚举办的,白鹭洲各路名流聚集,稍稍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莅临了现场。
“哎呦,我的公爵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谁能想到呢,您这次常驻帝星不回,这一回便是为我们带回了一位正君啊。”他们一牵手进入会场,立刻就是有不少白鹭洲贵族夫人迎上了前来向他们一一见礼。
盛东阳当即笑着为艾伯特和这群贵族引见了彼此:“这位是我的伴侣,相信你们直播已经看过了,现在让你们看看真人。”
“公爵大人一进门我就看见了,没头苍蝇似的跟了正君一路,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可真是恩爱呢。谁能想到玫瑰公爵也能有这样的一天呢?”贵夫人看向盛东阳和艾伯特充满揶揄。
盛东阳笑了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艾伯特对这样的揶揄却是理所当然地很,点头道:“这是自然的。”
他的耿直倒是叫这群贵夫人无话可说了。
接下来,盛东阳又带着艾伯特见了不少人,艾伯特不喜交际,但也礼数周全的对他们点头示意。
两人紧握的手,从进入宴会厅开始就不曾分开过。
上一世盛东阳和艾伯特不熟,又满心满眼具是塞廖尔,和塞廖尔吵了一架又被逼结婚,心里不快着,只做到了礼数周全,带着艾伯特把该见的人见了该介绍的人介绍了,就和他分开,各忙各的去了,没把什么心思花在他的身上,也没多关注这场庆祝他们婚姻缔结的宴会。
这一世,不同于上一世,盛东阳已经彻底放下了塞廖尔,又对艾伯特心怀愧疚,担心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不愉快,就将全幅心思都花在了他的身上,他走哪跟哪,小心翼翼的照顾着,生怕他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
直到这个时候,盛东阳方才注意到,长老会的人为他和艾伯特准备这场宴会,当真是准备得极为用心的。
白鹭洲民风开放,尤其喜好各式各样的歌剧,舞台剧。
这一次,为了庆祝他们结婚,长老会将竟网上流传的他们之间的罗曼史找编剧写成了舞台剧,在舞台上上演了。
虽然和他们真正的故事并不相符,但看着舞台上的萨曼莎公爵与帝卿一见钟情,非君不娶,非君不嫁,倒也是挺有趣的……
“不愧是白鹭洲,你们这里还挺有意思的。”艾伯特也是这么觉得的,当即这样对盛东阳说道。
帝星和白鹭洲风俗不同,没有什么言论自由,是没有人能这样戏说领导人,还将故事搬上舞台的.....
盛东阳当即点头道:“喜欢就好,再过几个月你说不定就能看到电视剧了。”
他不想说以他为主角的爱情剧已经被拍烂了,每次都是不一样的主角,每一个在电视剧里都和他缠绵悱恻爱得死去活来,其他配角全是恶毒小婊砸,而小婊砸可能又会是下一部电视剧的主角,上一部的主角这一部又可能会变成小婊砸……只有他风流种马的影视形象深入人心,屹立不倒。
周而复始,盛东阳都没眼看各式各样电视剧里戏说的自己了。
现在他和艾伯特领证结了婚,绯闻又传得如此猛烈……没道理他和保镖的电视剧都拍过,就不拍他和艾伯特的。
艾伯特轻轻哼了一声。
正当这时,宴会厅中新进来的两个alpha却是引起了全场不小的骚动,其中一个身着深蓝色军装,红发张扬,容貌俊美,表情冰冷,身上的alpha气势很强,只是周身自带的氛围却太过冷漠,怎么看怎么与这喜气洋洋的宴会厅格格不入。
而他身边的另一个alpha,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alpha,却是因为体弱多病的关系,身上的alpha气势不强,站在他的身边倒是显得有些像个omega……
“休伯特将军来了。”
“真没想到休伯特将军居然会来。”
“这不是休伯特将军和沈先生吗?”
嘈杂的哄闹声立时传了过来,他们一进门宴会厅的许多人就或直接或隐晦的将视线投掷到了盛东阳同艾伯特身上来。
在白鹭洲公爵喜欢alpha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同时人们又众所周知尽管公爵风流花心,浪荡多情,但青梅竹马的大先生塞廖尔.休伯特将军的地位是屹立不倒,任谁也不能影响的,就算他们不能结婚,塞廖尔在不少人眼中的身份也是等同了公爵的正君。
可是眼下,公爵去了一趟帝星,却是娶了一位真正君回来——
塞廖尔.休伯特不仅地位崩塌,还要遭遇遣散……这是怎样一种尴尬的局面?
就算塞廖尔收到了这场宴会的邀请函,也没人以为他会来,但没成想,他居然还真的来了,不仅来了还如此精神抖擞,一身戎装带来了公爵的另外一位情人。
这是要和新正君正面杠的意思吗?
不少人皆是悄悄打量起了艾伯特及塞廖尔,沈子涵,秉承着一种看戏的心思,暗戳戳的期待起了修罗场。
谁不知道公爵大人过往只要大先生一出现,眼中就再看不见其他人了呢?
而现在这位看似极为受宠新正君,会否如同公爵的其他情人一般被抛诸脑后呢?
但面对他们的期待,盛东阳却是让他们失望了,他只在人声鼎沸之时,朝那喧嚣之处投入了一瞬瞩目,随即便是淡淡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再未多看塞廖尔一眼。
坦白说,盛东阳其实并不意外塞廖尔会出席这场宴会,作为白鹭洲军衔最高最年轻的上将,塞廖尔非常珍惜这个自己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身份,视这身份重过一切,庆祝自己结婚的宴会意义对于白鹭洲举足轻重,非同凡响,别说他心里从未有过自己,就是有过,也是没可能不来的。
倒是他这么快的就和沈子涵出双入对却让盛东阳感到有些意外。
而塞廖尔也从始至终都不曾往盛东阳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那便是你的大先生?”盛东阳未曾多看塞廖尔一眼,艾伯特觉察到四下窥视的目光,却是深深蹙起了眉。
能够做到光耀军团的主宰,艾伯特从来不是个傻子,从自作多情的一叶障目中走出来后,他已是将盛东阳身边的人和事都查了个底朝天。
自然是知道这位大先生对于盛东阳的特殊性的。
关于盛东阳的诸多传闻有很多,但流传最多的还是关于他和这位大先生的……
盛东阳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语言,便道:“嗯……以前算是吧。”
艾伯特安静了许久,静静观察了那气质张扬不羁的红发军人好一会儿。
方才没像先前对待顾斐那般尖酸的,微微垂眸,声音低沉地轻声开了口,评价道:“你的眼光真是挺差的。”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盛东阳喜欢的人会是何般模样,但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的。
实在是让他大失所望。
“其实,这个……”盛东阳微微一顿,睫毛微垂,眼中在一瞬间闪过了许多情绪,但最终他却全部释然了,以一种十分中肯的语气评价道:“也不能这么说,他的身上还是有很多闪光点和可取之处的。”
就算竭力掩饰,盛东阳也不得不说在乍见塞廖尔的那一刻,他心中还是有过些许触动的……
毕竟,那是一个他曾爱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但触动过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爱之深,恨之切,他那样的爱塞廖尔,曾为塞廖尔付出了许多许多,前世在乍闻塞廖尔背叛了自己的时候,盛东阳不得不说,他有那么一瞬是痛入骨髓,恨不得将塞廖尔生吞活剥,碾为灰烬,疯狂想要报复他的。
但在那一段时间之后,盛东阳经历了许多,甚至死过了一遭的时候,在他惦着塞廖尔的许多坏的同时,却也忆起了塞廖尔的许多好。
盛东阳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见塞廖尔,是在他八岁那年老爷子为了告诉他世界的残酷和人心的险恶,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旧式的奴隶贩卖场。
盛东阳被一大帮人前呼后拥着,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和一群行尸走肉的奴隶截然不同,虽然衣衫褴褛,但眼中却写满了倔强和不屈与人牙子和其他欺负他奴隶做着搏斗,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仍在垂死挣扎,反抗的红发少年。
他的红发张扬,眼睛就漂亮得好像是宝石一样。
直让第一次看到这样人间炼狱一般的小少爷深深蹙起了眉,在盛东阳看他的时候,那奄奄一息的少年好像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倒在地上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看向了盛东阳,只眼中仍写满了无尽的桀骜,和对命运加诸他身上不公的不屈。
在奴隶拍卖场,奴隶的命都是不值钱的,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追责。
那时候,年岁太小,时间也太久远了……
盛东阳已是分不清是一见钟情,还是其他什么魔障了。
只记得他和塞廖尔视线凝结对视的那一瞬,仿佛受到了命运的召唤一般,只觉得这少年的目光刻骨铭心,仿佛能够刺穿他生命当中的阴霾,占据他所有的视线。
“爷爷,我要他,我要买下他,做我的奴隶……”从小到大,一直要风得风要雨,要什么都不必自己主动开口,就能得到了盛东阳,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祖父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他从未这么想要得到一样东西。
年迈的老公爵深深地蹙起了眉,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孩子,你才多大,要奴隶做什么呢?再说了,这个奴隶能被打成这样,看上去就乖张不逊的很,活像只野兽,你把他买下了只怕是驯不服,只怕以后还要为他堵心啊……”
“我不管,我就要他,就要他!就要他做我的奴隶。”但盛东阳的主意,却是坚决得很。
年迈的老公爵拗不过自己的孙子,只好为他买下了这个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濒死的奴隶少年。
濒死,盛东阳将塞廖尔买回来的时候,真的是濒死……
老公爵采取了最好的医疗手段,花了比买下塞廖尔还要多的金钱,才堪堪将他救了回来。
塞廖尔不知昏迷了多久,方才疲惫地睁开自己无力的双眼,小小的盛东阳蹦蹦跳跳,兴高采烈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新玩具一般,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我是你的主人,我的名字叫做盛东阳。”
“我找管家爷爷给你取了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做……叫做塞廖尔.休伯特。”
开始了他们一生的爱恨纠葛。
老公爵担心这不羁的奴隶会伤到盛东阳,就给他戴上了限制力量的奴隶项圈,但事实却是塞廖尔醒过来以后,不仅没有一丝一毫伤害盛东阳的意思,反而像是知道盛东阳救了他一样对他很好,跟着他跑前跑后形影不离,就像是一只忠犬,一个骑士一般守护着他。
塞廖尔从小就脾气暴躁,桀骜,谁也不怕谁都敢打,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是从来也不会对盛东阳发脾气的。
甚至谁敢对盛东阳不敬,哪怕是盛东阳的父亲,老公爵的亲儿子,盛东阳的亲弟弟,他作为一个奴隶也敢扑上去撕咬这些贵族。
在盛东阳上学的时候,他形影不离的跟着一起上学,盛东阳作为omega混在一群alpha当中上学,学东西总是很慢,再加上体力不如alpha同学健硕,又从未释放过自己的信息素……总被心怀恶意的同学欺负,质疑他的信息素等级必然很低,才不敢释放出来。
老公爵为了磨炼他,从来没有帮他出过头,甚至纵容了这群小孩对盛东阳的欺凌。
盛东阳的异母弟弟便和这群小孩一起搞小团体,孤立盛东阳,对他实行校园暴力,经常欺负他。
只有塞廖尔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将他护得好好的,为了他和那群alpha厮打,斗殴,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也牢牢将盛东阳挡在身后,不让人伤盛东阳分毫。
回到家以后,又要因为闹事和打了贵族小少爷们,身为奴隶没有很好的引导规劝主人,而遭到家规的制裁,严惩,又是一顿暴打。
甚至有的时候塞廖尔什么也没有做,就因为盛东阳犯了错,老爷子舍不得动盛东阳这个孙子分毫,也会把责任归咎到塞廖尔身上对他一顿家规严惩。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又害你受罚了,对不起,对不起……”在塞廖尔又一次为了盛东阳受罚,受了重伤,发了好几天烧以后,盛东阳守了他几天几夜,一等他醒来便是一把抱住了他:“我发誓,等我以后有权利了,我一定要解除你的奴隶籍,让你和我和那群人一样,堂堂正正的做人.....我们都是平等的,没道理他们先打得人,打不过你却是你受罚……”
塞廖尔虚弱地抱着他,对他一字一句的许诺:“少爷,这不怪你,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拿我当奴隶看待,只有你,只有你是不一样的,你是拿我当人看,真心对我好的……我……我愿意成为你的剑,你的骑士,为你而死,为你献出我的生命。”
“我的剑只属于您,为您而战。”
在那个时候,有许多心怀恶意的人当着塞廖尔的面将他称之为‘盛东阳身边的一条好狗’,他也从来不以为意。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在那一瞬仿佛将彼此当成了人生当中的唯一一缕光和依靠。
盛东阳杀人,塞廖尔就为他挖坑,盛东阳开机甲,塞廖尔就是他最完美的副驾,盛东阳需要有人带兵打仗,塞廖尔就是他手中最出色的大将,他们曾经甚至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只要一个眼神的对视,便能明了彼此的意思……他们的曾经那么那么的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大约是从盛东阳对塞廖尔的占有欲开始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入v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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