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买买提·恩格尔汗。克拉玛伊基地的中司。”买买提·恩格尔汗戴着六角花帽,马脸、络腮胡须、瘦高,年龄估计在四十岁开外,小眼睛显得很歹毒,说话口水喷珠,“我提议炸毁油田。这可是震惊全世界的壮举!”
“嗯。我赞成。”许小豹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买买提大叔,具体说说你的方案。”
买买提·恩格尔汗得到主祭长老的肯定,神情振奋:“是,长老。我的第一步,抢劫武库。没有重型武器,只能损毁它的皮毛,我们受到了打击更为严重,以前我们就吃了这个亏。基本上是被动挨打。抢劫武库成功,有了导弹,就可以对准炼油厂,给它炸个灰飞烟灭。第二步,组织实施全面爆破就有十二分把握了。”
许小豹频频点头:“这是经验之谈,是通过多年的斗争总结出来的宝贵财富。本长老也认为,第一步,抢武库。大伙议一议,怎么个抢法?目标锁定在哪里?这可是虎口拔牙,一点都马虎不得。”
此话一出,会场静默了下来。谁都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了,都不敢拿眼看主祭长老,怕主祭长老点他的卯,谁都知道这是玩命的买卖。
“嗯,怎么不说话呢?”许小豹很不满意,他想起了一个故事,“你们不说话。我先说个故事给你们听。这个故事也许对你们有所触动。从前啊,有一个老鼠精召集他的部下开会,所有的老鼠都向老鼠精诉苦,他们的兄弟姐妹都被猫吃掉了。再不想个法子,猫可能要它们断子绝孙了。老鼠精就说,好啊,大伙就想个办法,怎么对付这只可恶的猫呢?有只聪明的老鼠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在猫的脖子上挂个铃铛。猫一走动,叮叮当当一响,大伙听到铃声马上躲起来,猫就无可奈何了嘛。老鼠精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但谁去在猫的脖子上挂一个铃铛呢?所有老鼠都不敢做声了!这可是送死的行动啊!兄弟们,我说这个故事,其实告诉大伙,策略是好策略,重点在实施;不认真组织实施,再好的策略,也只是纸上谈兵。”
艾比布拉鼓起勇气终于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瞪着铜铃眼,像个门神:“我叫艾比布拉,我是喀山地区的中司。我们当地有一个七零六三兵工厂,是生产火箭、导弹的,要不我们就拿下这个兵工厂。那就有得打了。”
“艾比布拉大哥,你可探明了情况?”许小豹表情严峻。
“长老,代价肯定是要付出一点的。这么大的兵工厂,还驻守着一个正规团呢。我们要取,肯定要智取,硬打,肯定是鸡蛋碰石头。”艾比布拉吞吞吐吐地说,额头上可急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知道这可是硬着头皮说的,真要他去执行,肯定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不妥,不妥,不妥啊。”许小豹板起脸,愁眉紧锁,“我最不愿意看到兄弟们做无谓的牺牲。我们的实力本来就薄弱,这样做,等于消耗自家的老本,这个生意做不得啊。”
艾山老爷子咳嗽一声,站起来不缓不慢地说:“长老,其实这些年,我们都是这么拼着老命去干的。虽说兄弟死的死,抓的抓,伤的伤,但兄弟们还是咬牙坚持干。造反嘛,造反肯定有流血牺牲,要想建立大汗国,不流血,那是异想天开。长老,为今之计,我们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等着天下掉馅饼。该下决心,一定要下决心。要是小事不屑做,大事又怕死,那将成为笑谈。”
别看老爷子说话语调和缓,其实暗藏杀机。买买提·恩格尔汗再次站了起来:“请长老下决心。”
他这一站起来,后面的二十位各地基地中司也纷纷站起来:“请长老下决心。”
帕丽娜扎可是急性子的人,她推了许小豹一把:“长老,别优柔寡断了,就下命令吧!”
许小豹招示示意大伙坐下来,他却豁地站了起来:“匹夫之勇!打光了,拼光了,对谁有好处?真主说,他的意思要潜心领悟,没有顿悟的人,是不会明白真主的意旨的。我有个办法,你们看有不有可行性?”
“长老,你说的肯定行!”
“你还没听,怎么知道行不行?”许小豹嘿嘿一笑,甚是狡黠,“跟在我身旁的伊敏,他的二哥叫伊惠,这是他亲口对我讲的,他大哥伊布。”
“怎么样吗?”帕丽娜扎可急眼了,差不多求许小豹快点说了。
“伊惠就是抓我的刑侦队的队长。”库尔班一句话,众人面面相觑。
“我有办法给他洗脑,让他为我们效劳。只要有他的参与,我想,搞个吧武库,那是手到拿来的事,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许小豹的话掷地有声,众人豁然开郎,主祭长老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
“这一宝押在伊惠身上,我们不会吃亏。他愿意投暗弃明,我们可以大做文章;洗脑不成功,也无损我们的人马。这个生意,只有赚,不会有亏。”许小豹的算计,让在坐的中坚力量无不信服。
“长老,你的法力,一定会成功让伊惠大哥转型的,何况他兄弟都是我们的人,不可能他那么死硬。长老,就这么定了吧!”帕丽娜扎软处在许小豹身上摩擦起电。
“大伙没意见。我们先拿下伊惠,然后取武库,再炸油田,引起全国性恐慌之际,我们全面发动暴动,夺取城市,跟华夏政府分庭抗礼。”许小豹说出了他的规划,与世维主席热娜娅如出一炉,只不过热娜娅的比较空泛,主祭长老的有可行性,当然得到在坐的中坚力量举双手欢迎。
会议结束,许小豹大笔一挥:“兄弟们,今晚,由本长老作东,犒劳各位,各位兄弟辛苦了!”
许小豹的话一出口,顿时群英振奋。当下,敲定在伊布的农庄设晚宴。于是,移师大坂区阿克苏乡大河沿村伊布的家中。大河沿村本是国家扶持的一牧民新定居点,一面享受着国家优惠的政策,一面还贪心不足,背地里搞小动作。
伊布家可是一处庄园式的建筑,圆拱式牌楼、方城式院墙,廊柱宫殿式建筑,不排除有恐怖分子资金介入。伊布爷爷还分健在,称呼他为艾伊热提老爷子、他父亲伊玛尼大叔、他妈妈热娜大婶,伊布妻子玛依努尔,儿女三个,还有一个小妹妹伊罕,是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子,一起出来迎接贵客,把右手掌放在左胸上,然后把身体向前倾0度,连声说:“艾斯拉姆艾来孔!”
伊敏特地介绍了他的主子许小豹:“爷爷、爸、妈,他就是伟大的先知奥多姆的好兄弟许小豹,先知的患难兄弟,主祭长老,将来的先知。”
许小豹没想到伊敏来这一手,忙右手掌按在左胸,向老爷子、大叔、大婶鞠了一躬:“尊敬的长辈,恕晚辈远道而来,不懂人情礼仪。”
艾伊热提老爷子穿着开襟长袍,瘦削的脸,显得精神矍铄:“说哪里话?真主的儿子大驾降临敝舍,可是蓬荜生辉,祖上积德了。”
说罢,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许小豹看老爷子的笑,才知道这个家族长相没有走样,都是矫健劲脱型的,不是彪形大汉。伊惠跟着他的时候,伊惠也很开朗;现在伊敏跟着他,也很活跃。
热娜大婶、嫂子玛依努尔、妹子伊罕问候之后,双手扶膝,躬身道别。伊敏可能对帕丽娜扎动不动以未来先知夫人自居,他对妹妹伊罕说:“妹妹,你别走,你过来。豹哥还有话跟你说呢。”
伊罕年龄看起来跟许小豹相仿佛,二十岁左右。她相比帕丽娜扎来说,显得小巧玲珑,身轻如燕那种,很像央视当家节目主持人董卿,她抬起天使般的面庞,冲豹哥嫣然一笑,眼光含羞,追上嫂子玛依努尔要离去。
可能是帕丽娜扎与许小豹过于亲密,帕丽娜扎的名气太大,有点避让三分的意思。可是伊敏偏不让妹妹走,他拦住妹妹:“伊罕,豹哥有话跟你说呢。”
伊罕没办法,只好不自然地站住,斜着身,侧面对着许小豹,轻声说:“豹哥,你有什么吩咐的?”
许小豹当然知道伊敏的鬼主意,想把亲妹妹献给他,他随口说:“你会放羊吗?”
“放呀!”
伊罕抬起她那对水灵灵的双皮大眼,你想象不到脸那么娇小,眼睛那么大,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似乎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轻轻地扇动,犹如羽毛扑腾。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眼睑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她美在双眼,比小鹿的双瞳还要美。不过,这双美丽的大眼睛,这么美丽的睫毛,这么动人的瞳人,怎么可能是恐怖分子呢?搞不懂,真搞不懂,造物真浪费本钱。
“喂,你发什么呆呀?”帕丽娜扎生气地推了许小豹一下,“你不会要跟伊罕妹妹上天山放羊吧?”
许小豹才知道他有点失态,收回目光,歉意地笑了笑:“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我跟你们说,我小时候也会放牛,村里有人养羊,我家没有养。我们家里养的羊,有很大的膻味,我一点也不喜欢吃,还不如吃狗肉;可是我吃你们这边的羊肉,怎么没有那么浓的膻味?是不是你们厨艺好?”
伊罕抿唇笑着说:“没有啊。我们这边只用清水煮,放几块石头就行。要不,就架在火上烤,烤全羊才好吃呢。”
“烤全羊?”许小豹来劲了,“娜扎,我们去烤全羊,好不好?”
“行。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不过,我先告诉你,烤全羊可不要怕烟熏火燎,还要有耐心。”帕丽娜扎的话显然是多余,许小豹烤过的野味,她可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