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欢并不欣赏头发弄得不长不短偏又喜欢穿中性装的女人,在学校他见过不少这类型的,留下的印象也不是太好。这种人一般性向都值得怀疑,说简单点就是同性恋倾向比较严重;再要不就是脸蛋和身材有些众所皆知或惟己自知的缺陷,于是既然婉约派走不通,干脆就走豪放路线。他想起最近网络上的豪放代表红人芙蓉姐姐,身上猛一激灵...
这世界现在就是这样,女的越变越瘦,拖累男的也跟着瘦小下来;阿诺最后也只好去竞选州长,因为观众的审美取向发生急剧的变化。不过最可怕的恐怕还是国内的情况:男人越来越像女人,女人越来越像儿童,儿童呢?脸上两团嫣红作天真状快乐状像群**控的木偶。
不过高蔷的装束他却生不起反感,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打扮得这么酷酷的;可能是她本身就很漂亮,所以她这么"糟蹋"自己,无法给人以剑走偏锋、兵行险着的感觉。还有一个应该可以算是最大的原因:她还是习惯的松开衬衫最上方两颗扣子,里面又是一片明晃晃的白。
晚饭很丰盛,林欢搞不懂高强从哪弄来的材料做这些东西:鹅肝酱饼、生蚝、切成一大片大片中间血淋淋的英式烤牛肉,甚至用来铺生鱼片的银质的大盘,和上面满满一层的碎冰。他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去厨房观摩?对自己的厨艺一向颇为自得,也喜欢博采众家之长。
以为今天晚上吃饭要详谈什么正事,结果他们兄妹俩人只字不提,尽开些贬损对方的玩笑,比如高强老叫她香港连续剧里的常青树陈法蓉,她最后怒极而笑,"我看起来有那家伙那么老吗?你这永远毕不了业的留级生!"两人刀光剑影用手中刀叉斗成一团。
林欢轻轻咳嗽一下,"咳...我休学两年,也算留级,不过我希望明年能和老大顺利毕业。"
"是,是!来干杯,就凭我们肚子里的墨水要毕业还不简单?"他弃械投降,连忙和林欢碰了半杯。
饭后林欢和高强在客厅闲聊边抽着雪茄,林欢发觉这些有身价的人都喜欢来这一口,好在自己对这东西学得挺快,已经可以有模有样跟着附庸风雅。高蔷端盘水果出来看到此情景,五步并成三步,一手放下水果,回身同时另一手陡然发招。高强见势不妙再要闪避已是不及,自己三根手指拈住的雪茄就给她轻巧夺走。
"啊!原来是声东击西!你自己不会再去烧一根!"他忿忿的。
"烧起来太慢,您代劳一下。"她专注的转着圈,观察烟头是否烧的均匀,用手指极曼妙的沾了点杯里低度数的琴酒,抹过烧得过快的烟头边缘,阻止它继续燃烧。接着上了躺椅,拖鞋悬在她脚尖晃悠着,蓝色的烟雾随她吞吐四周萦绕不散。有点像老照片里晚清时期到燕子窝里,享受福寿膏的没落贵妇,脸上满足惬意还漾着几丝落拓颓废气息。
林欢从没见过女人能抽烟抽得这么优雅。看林晨抽烟简直是种折磨:一根烟她要分成三次抽完——前提是她事后要还能找到的话。她只抽绿色的YSL,专用的烟灰缸里基本围满了九成新通体雪白的卷烟尸体。以前林欢一到半夜没烟抽时,就从她那里找来凑数先顶上。
这顿晚饭吃得有点摸不着方向。雪茄抽了,酒也喝了,就连水果托盘上的山竹、火龙果等也吃得干干净净。林欢起身告辞时高强送到电梯口,这时才简短的说了正事。
"下个月初给我来0万瓶洁手露,明天钱回到你帐上。老样子,全价。"
"为什么?"林欢现在也老练许多,从容应答,"上一次的全价就够了,现在公司的进度还没进行到后面,第一次是先付是惯例,不过接下来你不需要先给的。"
"嘿嘿,我当然不先给。这也是第一次。另一单BK1的部分,昨天策划书不是拿过去了么?0万瓶是上次数量两倍,这个金额应该差不多,有出入的话我下回给的时候再作增减。"这摆明了是赶鸭子上架:钱拿去,单拿来,简单明了。
林欢心里佩服:老大不愧老大,懂得拿捏时机,把要紧的留到最后,三两下把该说的说完就可以送客,免得彼此耗着心里不停算计对方。
下楼后准备等车,陈冠浦打来电话,说有个消息他会感兴趣。林欢问什么事?他说找个时间到他家聊,关于方韵容的。林欢应了挂上电话。
林晨有个优点,就是知道如果他晚上有饭局或跟供应商应酬,绝不打电话找他。现在剩下一个问题,夏霁霏那里是去还是不去?正考虑中,忽然响起两次重复短促的陌生铃声,怔了一下,想起来是自己新手机发出的声响。从口袋里拿出时已经复归平静,屏幕上图片下面有行小字,原来是短信,按打开显示两行字: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迢迢良夜,自家只恁摧挫。
小丫头看来今天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煮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干脆从容就义去吧!自己的脑袋生锈了一个月,搜肠刮肚找着合适的应对,终于憋出一句:别来也拟不思量,争奈余香犹未歇。
对方似乎玩上了瘾,他发出不过三分钟又来了一句:巧笑难禁,艳歌无间声相继。
他傻立当场,这句估计是在损自己,汗~!想起高蔷妖魅的姿态风韵,结果被小丫头歪打正着,暗叫惭愧!足足想了一分钟顺便在路边等车,回了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信誓旦旦的表白,同时痛心疾首的忖道:这句真俗啊!三岁小孩都会!
频率越来越快,又来!"角声催晓漏,曙色回牛斗。" 这么催非把人逼疯不可!他拦到车,赶紧对司机说了地点,又开始盯着屏幕冥思苦想。
"险韵诗成,扶头酒醒。"他觉得自己就像对穿肠,开始瘫在地上吐血。
"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估计她在家翻着宋词乱发的吧?明显不公平!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胡言乱语了!手机电量低,提示将于0秒内自动关机,哈哈!我马上到。"手机终于电力耗尽,叮咚了几声复归沉寂。
林欢风风火火的赶到她家,连自家房门也没习惯性的再看一眼。进了屋马上把手机充电器拿出来充电,没电的手机还拿手里朝她还晃了晃,"新的,没充饱电。我说的是实情。"
"只有使这招才能让你火速回营。"她得意洋洋。
"算什么英雄好汉?抄书来唬人,作弊!"
她仰天长啸状却没啸出声,挥挥手,"去搜啊!你能搜出任一本中文书我送给你带走。"
"网上也能找到的。"他狐疑的摸摸下巴。
她勾着他下巴,"我是法文操作系统,你去看看能显示中文网页否?"
他没词了,转移话题,"你说我们今天真的要将那个...进行到底?"
她今晚确实精心准备了一番,把室内暖气开得充足,一改往日臃肿的家居穿着:无袖的贴身薄衫露出可爱的肚脐,质地轻薄的七分裤下露出半截小腿,还有纤巧的小脚。很多女人面容姣好身材比例匀称,唯独小腿、脚掌,和脚趾形状功亏一篑。这方面堪称失败经典的首选又要数倒霉的日本:***郎就像大量廉价出口的日本车,绝非品位和能力的首选。
电视故意开着,正播着乱七八糟的连续剧,两个人的心情也跟着乱七八糟起来。
老实说他对她的身体的每一寸虽非迷恋如初——或明或暗、或经验或举一反三,他对她身体的了解实际上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不过的确有一种东西始终让他激动,那就是纯粹精神上的欣赏和一种契合感。这种精神上的诱因后来是如何被诱导成为滔天的欲火?他事后从没去想,也没后悔过。
那天晚上他终于和她溶为一体。她的表现明显不如前戏时的投入和大胆,也许是害怕,更可能是疼痛,她自始至终表现的很克制,克制到几乎冷淡,几乎可以断定完全没有高潮。他两次试图中途放弃,她四肢紧紧缠着他,声音像从喉咙深处送出,还发着颤,"我真的想要,你就率性而为好了。"
他积累已久的激情和渴望在她的鼓励下变得疯狂,仿佛想把怀里的她用力挤碎,重新塑造个全新的她。她的高潮来得极慢,竭力忍住呻吟,仅仅默默喘气轻叹。刚食髓知味的她在恍惚中发现他忽然紧紧抱住她不再动作,自己仿佛被甩上半空的长鞭又猛地抽回,在地上激起几缕尘埃,似乎留住了什么,又遗漏了什么。
他和她的第一次并没尽兴,也许是久蓄的激情让他提早收场,仍觉得意犹未尽似的。他一向习惯于林晨的反应强烈,只有双方同时得到最大满足才能达到那种和谐共振的完美境界。不过这次心灵交融后的满足远远超过了遗憾。他紧拥着她注视着她迷离的目光,矛盾的居然觉得自己是忠诚而善良的...
"总之节奏有点紊乱...是么?"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露出了本性,开始扯他耳朵玩着。
"处女作能写完又能写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我看很多网络小说都直接太监了。"他大度的答道。
"...?"她不懂他在说什么,林欢和她解释一番。
"完全是对牛弹琴!"她别过脸。
"应该说是高规格的焚琴煮鸭。"他从她背后抱紧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