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在露玖当着特瑞莎的面告诉罗杰她的选择之后,特瑞莎便悄然离开了那间房间,将空间留给两对被命运捉弄的有情人。如果罗杰真的可能会死的话,那么他们所拥有的时间,也必定所剩无几……在加上罗杰那必定要完成的梦想,他能留给露玖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站在客观的一面上,如果罗杰真的命不久矣的话,或许露玖离开罗杰,忘记他去过自己的生活会更好。毕竟死死的等待着一个将死之人,在外人来看实在是太傻的行为。可是作为过来人,作为两人的朋友,并且身为女人的特瑞莎却无法去这样劝解露玖,因为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她也同样不会割舍下纽盖特。
“我要…怎么办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特瑞莎倚着墙跪坐在地上,两只手捂住脸,静静的忍受着久违的痛苦。宽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这种空洞的感觉,让她更加难受,就好像是被全世界隔绝了一样。
如果想象有一天,纽盖特会死去的话,那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走下去。那种感觉,即使只是想想也实在是太痛苦了,连已经活了那么久的自己都无法忍受的事情,试问露玖现在的心情会如何呢…在希望和绝望之中挣扎,只能在等待和恐惧中度过每一天。就算是罗杰出航之后能活着回来,也没有办法陪着她度过下半辈子。他们没有办法一起偕老,到最后,露玖还是会一个人生活,而那个时候,罗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特瑞莎两只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入其中,无论是闭上眼睛还是张开眼睛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而她找不到通往光明的道路。
而当纽盖特进入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也正是这一幕。
他走到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无声饮泣,没有做任何动作。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那么痛苦的样子。第一次,是在南希父亲被海军带走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也是一样绝望和迷茫,而那个时候,是他和她一起走了过来……可是现在呢,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能在这里陪着她,毕竟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带领一个人走出死亡的阴影。
总是要面对的啊,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早……
“特瑞莎……”
纽盖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蹲下身半跪在她面前,在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的时候,忽然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结实的手腕一提,他带着她走到办公室的休息室,迈着平稳的步伐,沉默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他就在她的身边坐下,安静的陪着她。
“纽盖特……”特瑞莎两只手抱着被子,迷惘的看着背面,小声的道:“我要怎么办…小罗杰会死…怎么办…露玖怎么办…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怎么办……”就算是面对过无数的死亡,可是现在到身边重要的“弟弟”经受磨难,主持过无数次手术的特瑞莎彻底乱了。
“……”没有回答她的话,纽盖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下特瑞莎的眉心,道:“怎么,年纪大了,反而怯弱了吗?特瑞莎,你当初的勇气呢?”
“诶?”特瑞莎抬起脸,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忘记了吗,我曾对你说过,我作为海贼,随时都可能在冒险之中丧命,而当时,你是如何回答的?”纽盖特看着她,问道。
特瑞莎一怔,随后想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
我自己的想法,绝对不会因为担心未来会发生什么而动摇。父亲说人的一生,要把握住该把握的,不要让生命留下遗憾。我知道纽盖特会出航,之后的话,或许我们会分开……仔细想想的话,那确实是挺遗憾的,但是如果不把握住现在的时间的话,我会更遗憾的
“那女人的选择,就如同当初的你一样。”他抬手,粗壮的拇指划过她软软的皮肤,擦掉上面碍眼的泪痕,道:“你悔吗?”
“不悔。”特瑞莎连忙摇摇头。
纽盖特展颜,手滑落在她肩膀上,道:“既然不悔,那你何必迷惘,只要尊重她的选择罢了。”
“可是小罗杰他啊…他的病就算是和我父亲一样出色的医生都没有办法……”特瑞莎的泪水再次留了下来,她的语气有些急躁,迫切的想找到让自己解脱的方法。
“这个世界不存在无法治愈的病痛,没有不能驱逐的病魔,存在的,只有不健全的医术的而已。”纽盖特浅金色的眸子与她对视,道:“这句话,还是你教会我的。怎么,对象换成身边之人,你便忘记?失去冷静了吗?”
“……”在纽盖特说完之后,特瑞莎呆呆的看着他,随后嘴巴一瘪,眼泪流的更凶。
这下子饶是冷静的纽盖特也是一惊,蹙眉道:“这是怎得……”
“唔…呜…我知道了……”特瑞莎忽然大声的哭起来,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让罗杰死的…一定不会…一定不会!呜……!!”
“……”那到底为何还继续落泪。
******
在和纽盖特谈过之后,特瑞莎重新振作起来,她从罗杰的船医库洛卡斯手里拿到了罗杰身体的全部资料,便埋头进入了工作室里,只在罗杰离开的下午出去送别才离开了一会儿。这种绝症现在世界各地的医学组织都有成立研究小组研究,可是到现在为止,连病因是什么都不清楚。就目前的资料可以得知,有百分之30的病人有基因缺陷,但也无法排除环境和中毒受伤等各种因素。
接下来的时间,特瑞莎便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与绝症的战斗之中,可是三年之后,她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解决这病症的方法,而与此同时,传来的却是罗杰成功征服了伟大航路,被人称之为海贼王的消息。
罗杰的梦想,终于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