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之上,二人谈笑风生,甚是投缘,见对方酒过三巡,皇甫昕不禁有了试探之意。
“舅父,侄儿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西河王喝得正在兴头上,自然高兴地回应道:“昕儿你说,舅父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表妹她如今正当好年华,又生得如此美貌,为何还未见舅父为她择定夫婿呢?”皇甫昕径直开口道。
西河王叹了口气,开口道:“唉,你表妹就是被这容貌给耽误了。”
“舅父此话何意?”皇甫昕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唉~我这女儿自幼便聪明伶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心疼,谁知她越长大就越漂亮,提亲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哪知道这些人是图她的身份,还是图她的容貌?若是真图她的身份,那还好办,至少她尊贵的身份是不会变的,万一图地是她的容貌,那等她老了,容颜逝去了,那该如何是好?”
听完西河王的话,皇甫昕有些哭笑不得,总觉得对方说得是醉话,不管是图这两点任何一点,都不能将人嫁出去才对啊。
“难道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舅父看得上的人吗?”皇甫昕试探地追问道。
“倒还是有一个。”西河王忽然开口道。
“是谁?”
西河王解释道:“就是太上皇的二儿子,现在的亚泽王左哲。”
对于这个左哲,皇甫昕倒是听闻一二的,他也是曾经新皇的热门人选,他是太上皇的二儿子,大不了鸢宁几岁,生地器宇轩昂,也是个少年才俊,只是他的母亲位份不高,并不是嫡子。
据说他自幼便是个奇才,无论是史书还是典籍,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个武学奇才,太上皇对他甚是喜爱,只是他无心政事,常年在外游历,所以便只是被封了一个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当当,荣华富贵自不必说,只是没有什么实际的兵权。
起初鸢宁说到阿哲时,他还没想到会是左哲,如果真的是左哲,那的确是一个大的竞争对手。
“舅父看上他什么?他的身份还是才学?”皇甫昕试探地追问道。
西河王摇了摇头,说:“都不是。”
“那是什么?”
“我相信他能保护好我的女儿~”西河王晕晕乎乎地开口道:“阿哲他无心政事,不会争权夺利,当今陛下心地善良,也不会残害兄弟,所以我相信,有他照顾我的女儿,她的下半生会过地很好的。”
皇甫昕闻言,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舅父,你说的这些,我也能做到啊!”
西河王愣了愣神,摇了摇头,说:“你。。。你不行。”
皇甫昕这才真的相信鸢宁所说的话,西河王当真是不愿意把鸢宁嫁给他的。
“舅父,你为何觉得我保护不了阿宁?”
西河王打了个酒嗝,笑着开口道:“你难道忘了你的父皇是怎么登上王座的吗?你能保证日后太子登上皇位,不会把你杀了吗?你连自己都不一定保护地了,又怎么谈保护我的女儿呢?”
西河王的一句醉话瞬间便打醒了皇甫昕,更多的,是提醒,皇甫昕一直在想如何娶到鸢宁,却忘了,自己是处在何等危险的境地。
当初,伊皇为了得到帝位,不惜陷害了自己的兄弟,最终踩在兄弟的尸体上登上了王位,不禁是兄弟,他连兄弟的家人也都没有放过,这也是如今皇甫家族人丁并不兴旺的原因,更有人说,正是因为伊皇做的事激怒了神灵,才会让他登基之后,再没有别的子嗣出生。
原来,西河王怕的是,鸢宁如果嫁给他,会不幸惨死。
因为自己不是太子,但是却一直是太子的眼中钉。自己曾经差点被毒死,不是吗?
皇甫昕忽然明白了元后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你想让任何人都不违背你的心意,那就必须先有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魄力。
他一直没有夺嫡的想法,因为他一直觉得他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可是现如今,他却燃起了欲望,活下去的欲望,对于鸢宁的欲望,他必须娶到鸢宁,他必须要证明自己是有能力保护鸢宁的,所以,在这一刻,他默默下定决心,这个伊皇的位置,自己要定了!
而鸢宁也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切,她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人开口道:“阿哲,你有没有发现,皇甫昕他的眼神,似乎变了,变得有野心一些了。”
白哲轻蔑地笑了笑:“不过是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你随意说几句话就能将他耍的团团转,就算他真的有心夺嫡称帝,他有这个本事吗?”
“我不需要他有本事,我只需要他有这个心,就够了。”鸢宁幽幽开口道。
“哦?就他?可能吗?”白哲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鸢宁莞尔一笑,解释道:“他一个人,自然是不可能,那若是再加上你我,还有整个东周呢?”
“你确定是整个东周?”白哲有些诧异地反问道:“西河王虽然现在愿意帮你,但是日后可就真说不定了。”
鸢宁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笑着开口道:“我自然懂得,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是你要相信,只要我许给他足够的利益,那么就足以让他帮到底。”
“阿宁,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白哲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鸢宁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对方,一脸笑意地开口道:“阿哲,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问那么傻的问题,最关键的一步我已经做到了,哪里还有不走下去的理由?”
“阿宁,我不懂,你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白哲忍不住开口道。
鸢宁没有犹豫,她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要伊皇看着他的江山,一点一点的在他眼前失去,我要他和李止行反目成仇,我要让他们经历我爹曾经经受过的痛苦,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白哲愣着了原地,他看着眼前的鸢宁,竟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冷意,看来,这条路,她终究是回不了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