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看着白沐哑口无言的样子,接着道:“你别叫我萧兄了,我其实刚入御剑门没多久,今年才一十六岁。就按这里的规矩,叫我小洛吧。”
许是这里的人都这么叫?
为了做个正常人,白沐忍了忍:“小……小洛?”
让白沐说这句话是有些为难他了,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怎么也得二十七八岁了。
萧洛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就叫你白沐哥,那么白沐哥,我要继续亡命天涯了,咱们有缘再会,我那笔记你要日日温习,如果你能掌握自如,基本上跟人的日常交流是没有问题了!”
白沐不由得担心起来:“萧……咳,小洛,亡命天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可有应对之法?”
萧洛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用法术,只能等着师傅那老人家闲磕牙之后,某一日良心发现我这个最小的徒弟还在此处受难,带我逃出升天呗!”
白沐抱拳施了一礼:“哎,都说世态炎凉。眼下白沐与正常二字相距甚远,与那神经病院也只一步之遥,非但帮不了你,只怕还会连累于你。萧……咳,小洛,待白某若是有一日得以正常,必将鼎力相助!”
萧洛点了点头:“好,咱们山水有相逢,就此……哎,你有手机吗?咱们留个手机号也方便联系。”
白沐愣了愣,便将名为手机的物件拿出来递与了萧洛:“左鸣扬说,密码是四个一,阿,阿……什么一。”
萧洛叹了口气:“是阿拉伯数字,1,1111。”
白沐点了点头:“小洛所言甚是。”
萧洛解了锁,看着屏幕上的蜡笔小新,又看了看白沐玉树临风的摸样,嘴角狠狠的抽了一抽,飞速的将自己的电话输了进去,问:“对了,你手机谁给的?”
“雇主。”
“雇主?你现在做什么?”
“贴身护卫,每月都有金子可拿!”
萧洛猛地睁大了眼睛:“金子?”
白沐心中有些得意:“是,说是……五,五金……”
“该不会是五险一金吧?”
白沐点了点头:“正是!”
萧洛:“……”
萧洛投以安慰的目光,却不忍打击白沐,只得柔声道:“保镖也不好当啊,他们的暗器叫-枪,厉害着呢,打到哪里,哪里开个洞!你以前是做什么的?镖局做事的?”
白沐想了想-枪-究竟是何物,便淡淡道:“退下的武林的盟主。”
萧洛:“……”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
与萧洛告别之后,白沐便索性盘坐在屋顶仔仔细细的研读起来。
其一,云游此处必备之物:□□,手机卡,ic卡。
其二,此处民众俱都是寻常百姓百姓,法术轻功不可用,刀枪剑戟不可带,之乎者也不可说。
以下为此间常用词:
下在,鄙人,后生,诸如此类统称为我。
壮士,少侠,姑娘,小妞,小姐,尔等,统称为你,你们。
常用词句:
可行否:这样做成吗?
可吃否:能吃吗?
午安:中午好。
时辰:现在几点了?
去往何处:上哪儿去?
你算什么东西:你丫算什么操-蛋玩意儿!
白沐:“……”
……
白沐又看了几页,最后,萧洛有一个总结。
少说话,多做事,谨言慎行。
白沐认为,参悟其中奥义非一日之功。正当他下意识想要把秘籍塞进袖子里时,他却发现他身上只有裤子上开了两个小包,容不下此秘籍。
白沐叹了口气,心里又将这奇装异服埋怨了一遍,他看着将他的双腿包裹紧实的休闲西裤,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暗自摸了摸自己的后-臀,股-间隐约凹陷,这让白沐着实打了个冷颤。
都说入乡随俗,白沐又想起左鸣扬露了两个胳膊跟两条小腿的衣服,便想着罢了,罢了!
白沐从酒馆屋顶翻身而下,暗自看了看灯红酒绿的街道,一时间也寻不到左鸣扬的踪迹。
岂料柳暗花明又一村,白沐竟瞧见了左鸣扬那匹奇形怪异的红色铁马。
白沐欲施轻功飞身而下,可眼下的左鸣扬却是从一处金光熠熠的门里走出,怀里还搂着一名衣不蔽体的女子,那女子好生耀眼,一双唇似是染血一般。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白沐一双拳握的紧,脚下却有千斤重,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发现左鸣扬的几位友人皆有佳人作陪,纷纷坐上了颜色不一,品种不一的铁马。
路上的左鸣扬发动了引擎扬长而去,屋顶之上的白沐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京城的夜生活很丰富,路上人影攒动,左鸣扬的跑车在马路上提不上速度,充其量也就是一群富二代充充面子。
白沐跟的悠闲,那双眸子却始终盯着左鸣扬的位置,似是一只利剑。
终于,左鸣扬的车在一个酒店门口停下,白沐站在对面的屋顶看着对面简直可以从高耸入云来形容的大酒店,心生疑惑。他看左鸣扬跟一群人就这么搂着女子走了进去,便开始翻弄萧洛方才给他的秘籍。
白沐看了看酒店二字,记住了它们的摸样,便开始对着秘籍翻找起来。终于,他翻到了这两字儿,萧洛给的解释是,客栈。
白沐的脸色惨白,因为在客栈的后面,萧洛还写了一行小字。
此处酒店与客栈不可同日而语,可招-妓,乃极乐圣地也。
白沐悲从心来,一时间竟想到将左鸣扬一掌劈晕带走的做法,只是萧洛的秘籍上说这里的人是不会轻功的,还有摄像头别名“天眼”的器物,若是被此物捉到了不正常的证据,他就离那处精神病院不远了。
这可怎生是好?
正当白沐左右为难只是,一个陌生电话却打了过来,白沐回想着左鸣扬叫他的动作,对着亮起的屏幕滑了几下,这才接通了电话。
“来者何人,报上……”
“喂?白沐啊,我是左鸣扬的爷爷!”白沐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洪亮的声音就灌入了白沐的耳底。
白沐神色一变:“原是左前辈,方才多有得罪了,不知前辈此番有何指教?”
“啊,就是想问一下左鸣扬那兔崽子现在在哪了,是不是有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他……”
“我说白沐啊,找你来就是看着他的,十一点时前必须回家!不回家你就告诉我,我亲自收拾他!大学也不上,公司也不去,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真是气死我了!你叫他接电话!”
白沐听得一愣一愣的,顿了一顿,才道:“眼下左鸣扬正与一名妖艳女子入了客……嗯,在一处酒店落脚,晚辈欲将左少爷一掌劈昏带离肉林酒池,敢问前辈……此等做法,可行否?”
“什么?又去开房!他……把他给我带回家,就说我要找他算账,狗崽子,皮又痒痒了!”
老爷子气的断了电话,白沐看着酒店二字,嘴角慢慢上扬,目露寒光,对着夜空低声道……
“白沐……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