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圣上醒了,皇后勉力压制住情绪,端庄优雅的行了一礼。
几个宫女也退到皇后身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圣上万福金安!”
“免礼。”容颜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另一只手虚抬了抬手臂。
“谢圣上!”皇后的声音最是响亮。
“圣上,这个粗使婢女简直胆大包天,趁臣妾出宫庆贺,趁机勾搭圣上。竟然把地方选在丞妾的凤羽宫,还选在臣妾的寝床上!这要是传出去叫臣妾怎么做人,圣上要给臣妾做主啊!”皇后先是义愤填膺的中气十足的状告,说到后来声音低了下去,以手掩面,嘤嘤哭泣了起来。
容颜连忙起身安慰,他大手一揽,把皇后搂在怀里,同时心里在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只记得,展将军收复嘉庆关,普天同庆。
他却独自一人去了醉仙楼,要了一坛年份最老的雪玉梨,一个人一杯又一杯。至于喝完酒去做了什么,他已经完全不记得。
但刚刚下床时看到床单上的血迹,此刻又看到翠玉一身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他全身精力得到释放的酣畅淋漓。
已是有后宫佳丽三千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匹西域进贡的冰蚕丝就先给你用了,林贵妃那边就等下一次吧。”容颜沉吟了一下说道。西域进贡的冰蚕丝非常稀缺,仅此一匹。穿上冰蚕丝做的衣服夏季清凉舒爽,冬季温暖舒适。
皇后心里喜上眉梢,终于压了林贵妃一头了,自从一年多前,林贵妃生了二皇子荣冕,荣宠不断,让她心中隐忧,担心地位不保。
虽然如此,但她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皇后带着哭腔回道,“谢圣上。只是经此一事,臣妾颜面尽失,今后怕是少不得要听些闲言碎语了。”
“今日之事,你们几个一定要守口如瓶,要是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唯你们是问!”容颜板起脸时,上位者的威势尽显。
几个宫女齐齐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回到,“是,奴婢不敢!”
“你之前向我求的那枚紫玉指环,我一会差人给你送过来。至于这个奴婢……”容颜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听到圣上要把紫玉指环赏给她,皇后在容颜的怀里停止哭泣,越发温顺的把脸贴在容颜健硕的胸膛。
说起来,此番下来,她并没有损失什么,不就是床让别人睡了一觉吗,到时换一张新床就行了。
白得了一匹顶级布料和一件绝世珍宝。这样想着皇后眉开眼笑,连带着看向翠玉的眼神都温和了很多。
“这个奴婢既然阴差阳错成了朕的女人,就勉为其难封她个常在吧。”容颜低下头,看似询问的语气又带着点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圣上宅心仁厚,臣妾不敢有意见。”此时心满意足的皇后,别说是给翠玉封个正七品的常在,就是封个从六品的才人她也是没有意见的。
“你叫什么名字?”容颜看向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玉。
“奴婢名叫杨宛月。”杨宛月低着头小声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杨常在了,不要再自称奴婢了,以后要称臣妾。”皇后笑的一脸娇媚,好心的提醒到。
“是,奴婢……臣妾,谢圣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提醒。”杨宛月依旧低着头,早已没有了之前要被乱棍打死时拼命摇醒睡着的圣上的勇气。
“以后你就住在秋水宫吧,皇后,到时你安排几个宫女伺候她。”容颜对她不甚在意,给她安排的宫殿非常偏僻。但再偏僻的宫殿也是宫殿,对杨宛月来说,从差点被打死到被封为杨常在,她的人生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从低处开往高处。
“臣妾遵命。”皇后应到。
“你们都退下吧,朕乏了。”容颜禀退了杨宛月和几个宫女,搂着皇后往床榻上走去。
凭空多了个杨常在,一时之间深宫之中谣言四起。即使圣上三令五申,也被多嘴多舌的妃子宫女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再加上还有个搅风搅雨心有不甘的翠珠。
翠珠心里想着,她杨宛月无才无貌,不就是个狐媚子,勾搭了圣上一次,以为从此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不要想的太美!
想我翠珠,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要资历有资历,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到我头上?
经此一事,杨宛月在后宫中声名狼藉,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妃子们心里想着,要是每个宫女都有样学样,那这宫里要有多少常在?
圣上夜夜新宠,还能记得她们?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此风不可长。
于是她们有事没事去秋水宫转转,敲打敲打这个看似老实巴交,其实心里鬼主意多的不行的坏女人。
宫女们心里想着,要是哪天我也能得到圣上的龙宠,一朝之间飞上枝头当凤凰就太好了。
她杨宛月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还是个刚进宫没几天的新人,她凭什么?于是所有的宫女都对杨宛月又羡又妒,态度阴阳怪气。
在后宫里一群女人每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没日没夜的刁难下。原本就老实巴交的杨宛月日子过得有多惨可想而知。
然而一个多月过去,圣上一次都没去过秋水宫,仿佛把这个人彻底遗忘了。
也是了,她杨宛月,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能得到圣心?
既然圣上都对她不感兴趣,后宫的女人也渐渐把她遗忘了。去秋水宫找茬的从三天去一次,变成了一星期去一次。一星期去一次的变成了半个月去一次。半个月去一次的变成了一个月去一次。
最后再也没人去了,罢了,就让她杨宛月在秋水宫孤独终老吧,后宫所有的女人心里这样想着。
果然靠使阴谋诡计是留不住圣上的心的,杨宛月就是最好的例子,后宫所有的宫女都这样想着,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心也淡了许多。
转眼三个月多过去,无人问津的杨宛月终于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虽然伙食一般,穿的衣服也没比过去好多少,也只有两个宫女伺候,但比起过去的日子好了很多,至少月俸跟以前相比多了许多,她终于可以攒些银子补贴家用了。
只是奇怪的是,她每月十五必至的葵水已经三个月没来了。初经人事,又无人理睬的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以为是正常情况,并未多加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