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幸好,别人都知道他在替人治病。
姬仁缓慢的拢起双袖,光洁的双手松了松十指,笑道:“珠儿,等会儿可能会很痛,你尽量忍着点,不行的话,你就告诉我。”
海珠儿微微一笑,道:“不怕,有公子在,珠儿可以的。”
姬仁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不错,那就开始吧。”
话音一落,他的双手冒出左绿右白的光芒,两手同时放在脑袋上面。
海珠儿瞬间感觉脑袋要裂开了,那种痛苦使得她整个人都要蹦起来,但又莫名的无法动弹。
好痛,啊!!!
姬仁两手慢慢压下去,平静道:“你身上的毒对我而言只是毛毛虫,但你骨髓里的毒,就像你身上的肉一样,若是不用特殊方法祛除的话,就算给他人十年的时间,也是白费力气。所以,我只能剑走偏锋,希望能在这几天里彻底的褪去寒毒,让你恢复健康。”
他左手的绿光乃是木之力,蕴含极其浓厚的生机,右手的是神光,非常适合用来对付这种深入骨髓的毒,但同时又非常的伤身体,故绿光是用来保住海珠儿生命地。
但是,海珠儿很快就在这股剧痛下晕过去了,然而,随之又很快醒了过来。
由于她的身体无法动弹,所以,她脸上的神情始终保持着平静。
姬仁之所以跟她说忍着点的话,是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深入骨髓的痛,就算再怎么晕死过去,它还是会将你痛醒。
而且,那样的醒来只会让人心生绝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
姬仁的双手始终保持在她的头上,但她此时的头上满是恶臭、黑稠的毒髓,是硬生生从骨头里引出来,逼出体表的骨髓。
又过了很久,姬仁两手来到脖子处。
只见他的眼神坚决,神情淡然,丝毫不觉得累,全因心思都放在海珠儿身上。
慢慢的,外面的人都着急了。
窦家俊急道:“不是,这个治疗怎么这么慢?!”
阿蒋点头道:“对啊,之前姬公子不是一下子就搞定了嘛。”
韩元忠是等的时间越久,内心就越安定,但反过来,同样也更加的忧惧,镇定道:“没事的,这位姬公子得天独厚,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海如涛急躁的挠挠头,说道:“元忠,你看他这么年轻,他能行吗?”
韩元忠想了想,为难道:“海兄,不行的话,我们再去找那位老医师便是了。”
海如涛急道:“不是,他和我女儿呆半天了,你看这……”
韩元忠瞬间大怒
,瞪着他,怒道:“半天怎么啦,你见过哪位医师,一进去就把人给救了的?而且,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情况!”
海如涛顿时语塞,惆怅的抱着头。
唉。
……
……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
外面四人依旧坚持守着,只是状态不是很好。
窦家俊和阿蒋无聊的坐在地面,不时的唉一声,搞得好像要死不活一样。
韩元忠神情淡然,坚定站在门口,谁来他都不让进。
海如涛则在一旁疗伤,他这几日也是硬撑着,直到确实是撑不住了,这才开始疗伤的。
但是,里面的人更为折腾。
姬仁两手正放置在海珠儿的胸部上面,而她的脖子、双手也覆满了恶臭毒髓。
他的双眼微红,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消耗非常之大。
仙灵子坐在一旁静观,没有打扰他做事。
幸好,你的伤势已经不会影响到你,不然,我看你也够呛的。
海珠儿在这漫长的痛苦中渡过了不知多久,慢慢的,她也就适应了。
公子说过,只要我好了,我就可以去外面了。
外面的蓝天、大海、白云,还有大地,草木花树的芳香……
这些都是我渴望的,现在,我渴望的就要来了,只要我坚持住,我就可以……看到将来了。
姬仁严肃地将感应不断变动,力争快稳的引导排出毒髓。
其实,他最是难受,心神不间断的连续祛毒,这对他来说,短时间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这毒髓比他预想之中还要更为难缠,不然,现在应该到双脚了。
从目前来看,他不管那么多了,他必须要尽快,且绝对不能停下。
我和她相比之下,谁也没有比谁好,但好在我熬过来了。
现在,就让我来帮你一把,让你挺过这个坎。
海珠儿体表在缓慢排出毒髓,许久才排出薄薄一层。
……
……
没办法,姬仁只能缓慢的又渡过了三天。
他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恶心,强忍着即将成功的喜悦,强忍着就要晕厥的心神,用尽全力将最后一丝寒毒从右脚脚尖引导排除出来。
姬仁在这瞬间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精神挺直身子,不顾自己的脸色惨白,抬手就是给她施了一道安神术。
最后,手脚颤动的打开房门,双眸通红的回望一眼,沙哑道:“从今往后,你就可以任意的遨游这个世间了。”说完,他飞快的冲了出去。
轧!
外面的人一惊,见到房门打开,便急忙围了过去。
没成想,他竟是一副消耗殆尽的模样,他们都不敢开口说话。
姬仁跨出门槛,沙哑的笑道:“去,让人帮她洗个身子,穿套漂亮衣服。之后,等她睡醒了,记得带她去上面走走,吹吹风。”话毕,不管别人的眼神,埋头窜向自己的房间。
韩元忠张口欲言,想要叫住他,但看他这副模样,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海如涛看他出来时的这副模样,心虚的不敢说话,只好遥望他的背影。
窦家俊急忙跟上,好几次都想问他什么情况。
不过,阿蒋每次都及时拉住了他,连使眼神示意不要说话。
姬仁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可他没那个心力去回答。
这时候,只要心神一松,他绝对就垮台了。
所以,只能匆忙赶回房间,倒头就睡。
平日里,他的睡觉就是修练,现在,他的睡觉就是睡觉。
窦家俊在他的房间外,担忧道:“阿蒋,你说姬兄到底怎么了?”
阿蒋摇摇头,回道:“公子,这个我也不清楚,您修为比我高,好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窦家俊无奈道:“按理来说是这样,可你看他这个鬼样子,你让我怎么判断他的好坏。”
阿蒋为难看了一眼,道:“公子,我们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吵到姬公子,这可不太好。”
窦家俊点点头,转身回房修练去了。
……
……
又过三天,姬仁这才从昏睡中醒来。
他看着头疼的动了下两手,迷糊的坐了起来。
“嘶……见鬼了。”
姬仁的腰动一下,痛一下,头想一想,就疼上几晌。
他挣扎的站起来,松动松动筋骨。
噼里啪啦。
咯咯咯。
“我的天,这才弯了五天,还是六天的腰,就这么疼了,那我要是弯他半个月,岂不是要躺一辈子的床……”
叩叩。
“姬兄,您醒了?!”
外面传来了敲门和窦家俊高兴的声音。
姬仁刚想过去开门,一动,便觉得自己应该洗个澡才对,谁让他觉得浑身都有种粘乎乎的感觉。
右手一招,清水凝结半空,缓缓流落身体,快速带走尘埃。
左手一个轻挥,微风将所有的水气带走。
他是舒服的甩了甩头发,晃了晃两袖,将里面的清风给抖了出去。
“巴适,特别的巴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