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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大家都在玩跑跑~(2)

请君入阁 猫猫猜 4330 2024-11-19 04:53

  天骄回到丹篁殿时,正见芙姬在殿门前候着他。小姑娘一袭粉衣粉裙,衬得她玲珑可爱,然天骄慢腾腾眯起黑眸,嘴角也撇了下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天骄负着双手缓步靠近,稚气未脱的面庞上竟现出冷厉之色:“这是男人们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你们女人么……就赶紧回去绣花吧。”

  从重华宫赶来此地的路上,芙姬就料想过这位陛下可能的反应——发火,指着她破口大骂,抑或是拖着她直接去找太祖妃问个明白。然天骄此时的平淡反应,反而让她觉着不对劲。

  心无城府的赤帝天骄,现下是在故作深沉么?

  “陛下偏心了,”芙姬眨眨眼,露出一脸无辜之色,“昭仪姐姐都能随意出入丹篁殿,她走之前也带着芙姬来过,为何她一走,芙姬就不能来了呢?”

  天骄张了张嘴,正要斥责她,忽而听到廊外传来红衣宫人的呼声:

  “陛下!”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天骄不耐地回过头。

  宫人小跑来到他面前,焦急道:“太祖妃娘娘又咳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芙姬向那宫人递去一记赞许的眼色。

  想不到天骄只是“哦”了一声,漫道:“太祖妃咳血,朕去顶什么用?既然有这个闲心跑来告诉朕,不如赶紧宣御医去瞧瞧。”

  宫人一愣:“可是……”舒家这位小姐没教他接下来该怎么接话。

  “朕还有事要做。芙姬。”天骄转过身来,“你替朕去看看皇祖母,如何?”

  芙姬亦是呆在原地,直到小陛下迈进了丹篁殿的门槛,她才反应过来:“陛下您真的不亲自去看吗?她可是您的……”

  “她也是你的皇祖母,不对么?”天骄头也不回,径直进了殿门。金靴一顿,他复而侧身向那红衣宫人吩咐:“一切与朝事无关者都给朕拦在外头。”

  红衣宫人只得欠身称是。

  待天骄从视线里消失,芙姬这才恶狠狠扭头瞪着宫人:“愚蠢的奴才!你就不会多说两句哄哄陛下吗?没用!……”说完她一跺脚,气汹汹地走人了。

  待小姑娘走远,宫人睨着她的背影低声暗骂:“呿,我就知道……舒家的女人没一个好货。”

  ……

  天骄坐在御座上,两条小腿也不晃了。红衣女侍奉来热茶和糕点,见陛下的神情有些古怪,以为他对茶点不甚满意,便悄声问:“陛下,要婢子换别的糕点么?”虽说这芸豆糕是他昨儿个亲口说想吃的,可陛下的别扭脾气一发作,谁晓得他又想吃什么……

  “裴少师呢?好几日都不曾见到他了。”天骄忽然扬起脸来。

  “咦?……哦,裴少师啊,婢子也有好些天没见着他了。”女侍不敢造次,只得小心试探道:“陛下要见裴少师吗?”

  天骄默然半晌,又甩甩脑袋:“算了,不必。尉迟骁呢?”

  “回陛下,今日校场讲学,少将军一大早就去了。”

  “把他给朕叫回来。”

  “是。”红衣女侍领命退下。

  不多会,一身青色儒衫的尉迟骁回来了。他解下腰间的佩剑交给女侍,这才走来御座前,嘴角微微翘起,看上去心情大好。他向天骄躬身一揖:“陛下。”

  “免礼,赐座。”天骄扬手,女侍搬来软椅置于尉迟骁身后,见陛下侧头一点,众女侍心领神会,施了礼,自觉退出丹篁殿。

  “……陛下,出了何事?”很久没见过天骄如此严肃的模样了。

  天骄扁了扁嘴:“阿骁,朕有事要问你。”

  “陛下请讲。”尉迟骁正色。

  天骄长出了口气,道:“你二叔尉迟尚漳与朕父皇的私交一直很好……最近,关于昭仪前往霜州的事,你二叔可有对你说起过什么吗?”

  “关于姐姐?”尉迟骁一愣,“倒是没说什么……怎么,姐姐遇到麻烦了吗?”

  “麻烦倒是没有……呐,阿骁,朕想拜托你一件事。”小陛下抬起鸦黑的水眸,满脸俱是认真:“你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吓?!”尉迟骁猛地弹开身子,张口就要反驳,不料被天骄抢先一步捂住了嘴:“不许声张,你一定要保密,朕的安危可就着落在你一人身上了!”

  “唔唔唔……”陛下不可胡闹!

  “好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天骄松了手,粉嫩的唇儿一勾,笑得诡异:“阿骁,这是圣旨哦,抗旨不遵的后果,你再清楚不过了。”

  “不成!陛下,擅自离京可是……嗷。”

  天骄抓起一块芸豆糕丢入尉迟骁嘴里,小陛下粉唇弯弯:

  “嘛,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多言。”

  ***

  赤九?

  楚逢君眯眼睨着蛊民,长指在陶罐的蜡封上走了一圈:“赤九是何人?”

  那蛊民闭目忿然道:“一个叛徒,襄州的叛徒。小人假意向他示好,就是为了给他送这蛊去,从而一举干掉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见怒火难抑。

  “襄州的叛徒?这是何意?”楚逢君又问。

  蛊民摇头:“大人有所不知,您方才与这位军爷所说的九王,并非本尊,而是个杀人灭口企图偷天换日的恶贼……真正的九王殿下,被那个赤九利用了。”

  “等等。”楚逢君抬手止住他,“你是想说,那个占了骆城抢走火云骊的人,并非九王本人?”

  “大人所言正是。九王殿下无意起兵,一切都是那个赤九惹的麻烦!”

  楚逢君失笑:“这么说来,我们这些个受命前来平乱的,都被他给耍了,嗯?”

  蛊民垂头不言。

  “占了骆城的那个人是赤九,那么真正的九王在哪儿?”楚逢君将陶罐放回桌上。

  “赤九将九王殿下骗来霜州,是打定了主意要取而代之。只怕如今,九王殿下已是凶多吉少……”蛊民恨恨地握紧拳头,“我定要杀了这个恶贼,为九王殿下报仇!”

  楚逢君安静地盯了他半晌:“你叫什么?”

  蛊民张了张嘴,又闭上。楚逢君笑起来:“放心,本阁知道你们蛊民是不会随意将真名透露给人知晓的。不过呢,你总得给本阁一个称呼吧?”

  “……是。您就叫小人若木吧。”

  楚逢君双手撑在桌边:“若木,你先前曾说你向赤九示好,并且向他送蛊……也就是说,你已知晓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方才大人所问的那三处城镇——丰川、禀阳、柚城,正是赤九派人前来告知小人的三个去处。而这三处城池中又以丰川最近,所以小人领着蛊民们到了丰川。”若木将桌上的地图取过,重新在楚逢君面前展开:“赤九起先要我等在柚城等他,但是您也见着了,莫说柚城,这州军堵住了去路,我们连禀阳也没法子去。”

  “如此说来,禀阳县令被蛊杀一案,也与你们无关了?”

  若木愣了愣:“禀阳县令被蛊杀?这……小人当真不知!”

  “……本阁可以相信你么?”凤眸下异色涌动。

  “小人不敢有丝毫欺瞒!”若木大声保证。

  楚逢君并未急着答应,屈指在陶罐上轻敲了一记:“这里头装着什么蛊?”

  若木略微迟疑,道:“……是龟甲蛊。”

  “哦,那种令中蛊者全身生出如龟甲般裂纹的蛊?”

  “大人博学,正是。”

  楚逢君微微一笑:“听起来和禀阳县令全身碎裂的死状很是切合呢。”

  若木叹了口气。“对于我们而言,制作龟甲蛊并非特别困难的事。而赤九又是我们当中擅长制蛊的一人,所以……”

  “这些话,你可以向本阁保证全然真实么?”楚逢君挑眉再问。

  若木想了一阵,而后郑重点头。

  琉璃凤眸似是带着三分试探之意,落在他的脸上。

  “如此甚好。”相爷笑得优雅,“本阁记得饲养蛊虫需用主人的鲜血,解蛊也不例外。不过……若是将蛊虫下在主人身上,何物可解?”

  闻言,若木眼中一紧:“……大人?!”

  楚逢君扬唇:“别紧张嘛,本阁也没说要拿你来试蛊,不过是问问罢了。”

  当然,如果你够听话,自然就能省下蛊纵这道麻烦事了。

  若木不敢多言,涔涔冷汗渗出额际,沿着脸庞滴落。

  “相爷,昭仪他们回来了。”

  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楚逢君并未急着回应,眼前还待着这么个关键人物,就算要向尉迟采说教,也得等到办完眼前的正事。

  “相爷,放去禀阳的鹰隼也到了,有重要军情回报。”

  楚逢君长舒一口气,放下抄在胸前的双手:“……本阁知道了,待会就来。”

  “啊昭仪,您现在还不能进去……”外间,侍从的嗓音哭笑不得。

  接着是女子的娇软声线:“咦?他不是该第一时间冲来我跟前说教么?……”

  “……”楚逢君闭上眼,皱眉。这下他彻底没心情继续盘问若木了。

  尉迟采等在房门外,眼见一个打扮古怪的人被**房间。那人经过自己身边时,丢来一记略显惊异的眼神,好似见了鬼一般。

  她的样子很可怕吗?方才回到驿馆之后,她分明已经重新换上了华服,也重梳了发髻,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呀。她抬手拍拍脸颊,正纳闷着,耳边传来脚步声。

  楚逢君抱臂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知道本阁最爱说教,昭仪还专程跑来自讨苦吃?”

  “总比等你亲自找来,再当着众人的面损我一顿来得好吧?”尉迟采扬起右手里拿着的书信,“喏,那只鸟送来的。看么?”

  “那是鹰隼,不要把它与普通的菜鸟和笨鸟混为一谈。”楚逢君接过信封,语间别有深意。

  “哟,相爷拐弯抹角地骂人呐。”尉迟采叉腰讪笑两声,“好了,我要去找世子了。相爷您操劳国事,可要仔细着身子,免得……嗯。”

  楚逢君悠然抖开信纸,目不斜视:“昭仪,你好像不太高兴?”

  “为何不太高兴?”尉迟采瞪眼。

  “本阁如何会知道?自然是要问昭仪自己了。”

  尉迟采耸耸肩:“相爷定是弄错了吧。本宫出去这半日颇有收获,想来于相爷操心的那些事也不无裨益。这叫双赢,本宫怎会不高兴?哈哈。”

  笑得真僵硬……楚逢君心头暗想。

  不料这番话刚说完,尉迟采就当真觉着气闷起来。她眨眨眼,见楚逢君只是盯着她看,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我……本宫去找世子了。”她转身要溜。

  楚逢君伸手勾住她的明紫阔袖,唇边掠起一弯不怀好意的笑痕:

  “本阁还没说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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