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无辜得睁大眼睛,明净的眸子没有一点愧疚:“啊?我现在不谦虚吗?这个……这个……我是不是说的太多。天道门的确要隐蔽。恩……好,我以后都听你的,不过你不要看我没见过世面就耍我啊,我有很多师兄的,我可以去问他们的……”
暗暗汗颜,腾广整了整面色,正义凛然地宣布:“既然你跟了我出来,我自然把你当自己人看待,怎么会耍你。”
“那……我也有个要求,你能带我吃遍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么?象我师傅那么养我?”
“切,要是我们养不起你,这个国家就没有养的起你的人啦。放心。”
哈哈,说漏嘴了!口气这么大的除了皇帝家的人,还有谁敢说!那么那个灵儿也就是公主罗?纪颜心中暗自得意,就说这几个人不同寻常吧,果然被自己猜中。
当下纪颜也正色道:“这就好。我在山上不怎么吃东西的,你放心你的腰包!”其实在山上自己的嘴巴一直不停倒是事实。
“一碗蛋炒饭!客官,您要的东西齐了,请慢用!”小二端了饭上来。
“唔……好吃啊!”往嘴里拨了一口饭,纪颜发出舒服的声音。
滕广和手下露出古怪的神情。这人吃饭呐还是吃饲料?猪啊!怎么还发出咂吧声?动物在吃东西的时候就这么一副天下与己无关的样子。难道纪颜和那两只老虎在一起久了,连动物习性也学来了?
滕广和傲龙皱了个眉头,目光狐疑。
这就是号称神秘仙境出来的神仙么?整一个山野土著啊!除了会吃还能干啥?
纪颜,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带上你,究竟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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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小镇15里的一处驿站,几只信鸽和几匹快马一同离开,同一个消息被传到各个集团:腾广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一起。
玉灵镇的夜晚终于安静了下来。
纪颜趴在窗户上贪婪的看着山外的世界。
屋外的的雪已经停了,积了厚厚的一层。一片银白中处处闪烁着点点灯火,好似被移到月亮上的水晶宫,美奂美仑。
心里越想越甜,纪颜不由抓了一把雪放在嘴里……丝丝冰凉的甜味弥散开来。
好奇怪啊,以前怎么不觉得水是甜的呢?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叫滕灵的女孩就会这样啊?
屋里生了个火盆,烧了炭把人的脸映的红红的。滕广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看着纪颜。
这小子脸泛红光,眼亮如星。雪地上反照的银光把他的侧面勾勒的如同明玉雕刻般俊朗,果一个玉树临风啊。
“哼!”滕广不由自主发泄一声。虽然看不到纪颜的正面,但看他嘴脚微微上扬,不消说,这小子一定在打什么鬼主义,而这被锁定的对象**是自己宠爱的妹子灵公主。
“我们明天赶往京城,江南和北国的风光和民俗可与这里大大不同,还有各种小吃……”滕广故意停顿片刻。
老鼠都没纪颜蹿的这么快。眼前一花,纪颜已经蹲在火盆面前。
月亮般弯弯的眼睛亮的象猎犬小黑看到食物的样子,纪颜几乎要扑到腾广身上。
“我要,我要吃……”纪颜不用脑子的甩出这么两句,自己也一楞。
刚遇见滕广的时候,就知道他将背负怎样的血腥;前面路过旗标的时候还被那突如其来的预感惊的差一点拌倒。自己的预感是不会出错的,只怕他此行艰难,而他的家人怕是有不可阻止的劫难。
只怕自己也会被他给牵连进去,不得超升。
可惜,师傅和自己说过,天道忌言啊!自己生来不正常,如果用这样的预知扰乱现实世界,那再怎么修身养性都弥补不了自己所犯的罪过。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泻了天机,那么这些人的一切罪业都将背负在自己身上,转世而不脱。
纪颜长吸一口气,放弃那么严肃的念头。
何必呢,出来就是快乐玩一圈的,怎么想到这些,走一步是一步了!
纪颜愧疚的看了一眼滕广:“不会耽误你的行程吧?”
滕广理所当然的看着纪颜急切的馋猫相,得意一哂。
其实也就是赶回去汇报一下,以后再出来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对于一路游玩回去,腾广也蛮对心思的,便顺水推舟“恩,为了你我们就慢慢赶路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好,反正我武功盖世!恩,有我在不怕!”
侍卫傲龙傲海撇了下嘴,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啊……就那几招轻巧功夫哪有我们刀头舔血的实战来的有用!
“哎——你们不要老是盯我看,我知道我很帅!毕竟天下只有我们篱湖这么美的山水才能养出我这么个天才?”
“切!”众人心中一致暗骂。
典型的夜郎!
傲龙很少有机会作为人师,于是很慈祥的拍拍纪颜的肩头:“见识少了不是。那云山的莲池,白水山的天池,哪个不比你那个篱湖大比篱湖美!”
滕广等两个侍卫说完慢条斯理抛出一个字“海!”
“哦……真有那么不可想象吗?带我去,带我去,我什么都听你的。”纪颜却是对大家的嘲讽无知无觉,一脸的兴奋。
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仿佛刚出世的婴儿,纪颜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夜渐渐深了。茶几上的点心和茶水已经被两人扫了个精光。
暖烘烘的火盆边上,纪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如同一只小狗蜷缩在滕广膝边睡着了。
第一次和陌生人出门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还真是没有戒心啊……腾广感叹了一会。如果真是高人的话一定是两眼冒着狼一般的绿光,整夜整夜都不睡的吧。
在明明暗暗的火光下,纪颜裹了天蓝的风衣,把个头象鸟一样绻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一呼一吸如同月下的湖水般沉静。
“反正你不怕冷,就睡地上好了。”腾广从床上拉下一袭被子铺在地上,包了纪颜进去,如同一个大大的花卷般横在床边上。
纪颜无知无觉任凭腾广折腾,不知道当了平生第一次的花卷,正在梦乡里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