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贵妃一时也花容失色,僵直的脊背似乎随时准备后退。
但此时此刻又怎能后退。
不能后退,相反,还要迎难而上,方众天,滕宽……你们以为就凭这个就能震慑住所有的人么?
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外有天!
纪颜眼中闪过一丝刚毅,左手一提,心海大开。
身体里灵力只有七成,留下三成牵制那个纠缠不休的穿心咒和爆炎血咒,还有四成好用。
其他修行几十年的修行者也有强大的灵力,但如果要运行,只能象内功调息一样通过固定的脉络运转能量,而且大多数人体内灵力并没有凝集成形,只能感觉到一股清凉或者温热。
再高级一些的修行者灵力稍稍凝集,结成内丹,可以看的见或红或白的内丹在丹田旋转,但要运行起来也同样要遵循一定的脉络。
而纪颜从小就依仗了自己的百灵之体,不好好学习呼吸吐纳,脉络更是被咒能肆虐的一团糟,身体里面根本没有一定的运行轨迹。
要用灵力的时候只要打开身体,全部的**都是通道,天地自然见最宝贵的灵力就能在身体里自由来去,这时只要心里想着要提取某种物质,那种物质就能从原来的地方分离出来,集中到自己的手上。
这就是纪颜的异能,萃取。
纪颜心神瞬间沉入心海,看见自己身体里流动着粉红晶亮如流动水晶般的灵力,一狠心,不遵循脉络,直接把全身的灵力集中在手掌之上。
手心白光一闪,纪颜一掌紧紧按在地上,默默打开身体所有的通道,全力运转灵力,心里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行——字——诀——
行
代表元素控制,能自由自在地使用超能力,使万物均为平齐——
行——行——行——行——行——
纪颜心中一遍遍的默念着,心神控制着所剩无几的灵力转化为异能。
“缩年如日*!”
这道法本是师傅传的缩物功,上档次的,可以缩地如寸,不入流的,也可以偷鸡摸狗。
纪颜生性好学活用,自然可以把这寒毒缩起来带走。
无形的力量笼罩在一片寒毒之上,渐渐将毒素从汉白玉上分离出来。
众人看见原本不断扩大的冰面突然停止不动,就像一条听话的变形虫蜿蜒向那个菜脸小太监爬去,不一会消失在那小太监的手掌之下,就象一块冰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大气之中,却不知道这中间是多么的凶险。
众人暗暗舒了口起,放下心来。刚才那个算什么?不受控制的毒素,无差别攻击所有的人,这不是想要所有人的命么?看来跟着滕宽一边是没什么指望了,这样不把人命当一回事,迟早也是个死字。
纪颜缓缓站起身来,左手小心的托着,看上去象托着无形的一个空气球。他的背心已经汗湿了,脸色稍稍有些苍白。
这次提取的可不是随便能拿在手上的什么宝贝物质,而是只要沾上一点就足以致命的寒毒!
这寒毒不能沾上自己皮肤,不能散发在空气中,也不能随手扔了……
纪颜心中哀嚎:自己真是命苦啊……以前改不是用异能做的坏事做多了吧,现在居然拣了个催命符啊!更糟糕的是,蛰伏在经脉里的咒能又好死不死的蠢蠢欲动了。
小水心里愤恨到极点,任务又一次失败,而且是在这种紧要关头!
教主对自己的信任看样子是再也找不回来了……自己完了,没的混了……都是这个小鬼!小水怨毒的眼光一直盯着纪颜,口中无声的说:我跟你没完!
纪颜一缩脖子,那是什么眼光啊?好象我欠了你多少多少钱似的。不过现在可是要命,再这么拖下去自己会死的。
小水的确是唯一能和无劫师叔对抗毒术医术的人呐,这无形的寒毒集中在自己手上,可算的拣了个“烫手”山芋。丢又丢不得,拿也拿不住,只能不断的提取体内宝贵的灵力在手掌上形成一道保护膜,阻止寒毒的入侵。
可是现在比不得从前啊,这次灵力透支的厉害,靠吃了氤凝丸才攒集了七成的灵力,眼看这就浪费了半成去了,而且还在不断的消耗……
什么时候自己无敌的灵力变的这么不经用了呢?
对了小水歉意一笑,纪颜放开嗓子,双手指天庄严神圣的唱祝道:
“这是神的祝福啊!天之佑护,一切凡间的力量都不能伤害上天要保护的人……滕广为君,天佑我主!感谢上天赐于我们伟大而仁慈的君王!请贵妃宣读诏书!”
纪颜汗流浃背,经脉一阵阵刺痛,一边高声说话,一边不停的在手掌上布上一层足够厚实的灵力。
纪颜心里不由大骂,滕广你个白痴,还不快进攻啊,趁我还有灵力可用,还能保护这些所谓的人质……
滕广远远听了纪颜的喊话,什么意思?一切凡间的力量都不能伤害……难道是暗示我可以不必担心人质的安危么?
雅贵妃上前一步,从怀里抽出一白色纱衣,迎风抖开:“这就是纱衣诏书!上面是太子用亲血写的:‘传位与三皇子滕广’”
“放屁!先帝临终前几日本王都陪在他身边,他哪里有时间写诏书?分明是假的……”
一边的元老大臣清楚的看见:“传位与三皇子滕广”几个血字,但落款却是太子的字号:滕兆。
“这是真的诏书,但却是太子留下的啊——”众人纷纷议论。
滕广见众人承认了诏书的真实性,暗道:“父皇,原谅我,保佑孩儿拨乱反正吧!”
突然仰天长啸“父皇啊——您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要是我早五日回京,我还能见上您一面,为您送终啊!”
滕宽一惊,大怒道:“好你个奸诈的老三,父皇三日前驾崩!这诏书是太子留下的,你根本没资格继承皇位!”
太子死在皇帝之前,这份诏书即便是真的也没有传位的合法性。
“滕宽,你包藏祸心,毒害了太子和父皇,还把他们去世的日子密而不宣,混淆视听,你以为你的阴谋能得逞么?”
滕广高高站在战车之上沉痛的脸上隐含了愤怒,如同一尊复仇的正义之神。
身后几千名士兵高举武器大呼:“滕广为帝!为先帝报仇!”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这一切变化的好快,什么是政治?这就是政治!一秒钟的风向定生死。
众大臣都是明白人。不管那诏书真假,也不管皇帝驾崩与太子薨的时间差错,现在演的不过是个程序而已。
眼前谁的兵多谁的兵少,谁在上风谁在下风……
已经很明白了,控制了局势的不是费尽心思坏事作尽的滕宽,而实际的大权已经结结实实掌握在滕广手里。
不待招呼,文武百官齐齐下跪,众然唱喏道“臣等遵旨,奉诏尊滕广为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宫内外几万将士应声下跪,轰然应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群雄欢呼,声震九霄。
滕广手握巨阙长剑,夜风吹动他猩红的披风,火光印照下的宫门巍峨庄严,在他的身后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滕灵在后方的战车上感慨的看这这一切。这就是我们的帝王啊——从此再没有三哥,他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去死——”
炸天惊雷,众人耳朵被震的隆隆直响。
沈百川突然从人群里射出,剑光一闪,越过百丈的距离直向滕广扑来。
“啊——”
众人心胆俱裂,扑在地上行礼的士兵根本不及有任何反应。
傲龙傲海单掌一击打在地上,飞身而起,迎了沈百川的剑芒拦了上去。
“蓬蓬”两身,刀与沈百川周身霸道的劲气一撞,一一绞飞。
沈百川速度丝毫不变,傲龙傲海的阻拦对他而言不过如飞萤之日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傲龙傲海手中已无兵器,足尖一点,又要拦下,可惜已经晚了,沈百川在这一撞的瞬间早越过他们射出几十丈。
沈百川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阻挡,千军之中,只有一目标,那就是滕广!
眼看沈百川疾如闪电的一剑就要穿过滕广的心脏,他身边的道人倏的身形一闪,一股无形的力道狠狠撞上利剑,剑锋一偏,堪堪擦着滕广的肩膀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