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心思一瞬间已经转了三十六道湾。
回去找师傅吧,他能治好自己……不过也许再没机会出来了,更何况不久以后天降大劫,自己回去了谁来抵挡天劫呢?
去找沈百川?那不就暴露滕广未死的秘密?再说看他笨笨的样子,说不准根本不会解除咒能。
找小水?别提了,也是笨丫头。
师兄?恩,这个事情完成后,就找他帮忙驱除咒能好了。
定下心来,纪颜只觉得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想就此睡去。突然发现刚才那两股力道居然在拍打自己的脸。
好大的胆子,还没有人能打自己的脸的,师傅说了被打到脸是大大的耻辱。
纪颜完全忘记了自己不只一次被打过耳光了,一次是滕灵打的,擦到点边,另一次是小水打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耳光啊。只是心里并不愿意去和这些丫头计较,自然也就忘记了。
纪颜愤怒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哎呀,好大好厚的手掌啊……原来自己不是被人打耳光,可以原谅。
纪颜无所谓的重新闭上眼睛,阴阴的开了口“把你们的爪子拿开!”
几只爪子乖乖从脸上离开,不过又把自己抱的紧紧的,庞大的身体压的肺里的气都给挤完了。
“你们就这么想压死我啊——哎呀,本帅哥累的很,来给我当当抱枕。”纪颜手一拨翻过身去,扑到在毛茸茸的身子上。
湿软的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纪颜,两只老虎终于找到了从小保护的弱者纪颜。
真不容易啊……花花和小黑同时“嗷——”的叫了一声。
走了万水千山,花费了好多的心思,还有一顿没一顿的饱受饥饿之苦,这才好不容易追上纪颜,太高兴了,就算纪颜现在想睡觉那也要先陪我们发发疯再说。
纪颜看看两只瘦了一圈的老虎,眼睛一热。
想当年在月老山的时候,自己和它们三个大王遨游群山峡谷,信步森林河摊,到哪里不是称王称霸,吃的圆滚滚,何时受过饿来……现在它们为了找自己居然大老远从西南跑到北方来,还要丢弃自尊偷偷摸摸的避开人群,真是委屈了。
“花花——小黑——”纪颜激动的抱了两个虎头,在自己脸上厮磨着,“你们放心,我不会再丢下你们的,以后有福同享,有难么……不用你们当,所有好吃的我不再独吞,一定分你们一半。”
“嗷——”
“嗷——嗷——”
两只老虎快乐的回应着:小小花(老虎心目中纪颜的名字)你这就见外了,我们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当然你那所谓好吃的不要强迫我们吃就更完美了……
纪颜并不赞同两只老虎的推让,大大一拍胸脯:“我带你们到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去,皇宫的厨房!”
半个京城的人同时从梦中惊醒,那是什么声音?老虎的咆哮吗?
沈百川皱了皱眉头,这虎哮声从哪里传来的?打断了自己伟大的构想。
听这声音近的很,难不成哪个杂耍戏班就在附近?不对啊,自己这宅院是滕宽精心挑选的,在高尚住宅区,万没有平民百姓停留的地方,许是偷跑出来的老虎?
算了,不去管这闲事,月亮挂的这么低,影子淡了许多,想来寅时都快到了吧?等一会文武百官都要上朝了,还是先去滕宽那里妥当。
沈百川一提声:“来人。”暗里闪出个黑影。“召集所有暗部,毒部,只留几个看守的人,其他人换上衣服,我们入宫。”
很快三百来人换上大内侍卫金色护身盔甲,里衣里藏了惯用的武器,外面腰挎长刀,威武的立在堂前。
“你们记住,如有反对我等的人,格杀勿论。走!”沈百川领头飞身而去。一道道黑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掩进皇宫。
厨房里,小水辛苦配置的天下第一醒酒药正寂寞的散发着淡淡热气,也许,它再没机会显露在人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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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墙护城河,散发着袅袅的水烟,氤氲的气体下黑暗的河水一**闪着黑光的水纹,带着诡异而淡淡的的血腥味荡漾开去。
京都城墙上,一道道黑影如轻巧的豹子时时闪过,再静伏在墙角的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喂,这么冷的天,你老婆怎么没送宵夜来?"城墙上的塔楼里士兵甲正抱了枪缩在角落里,抱怨的说着。
士兵乙侧了耳朵仔细听了听,极远处仿佛传来几声狗叫,又突然中断了。“妈的,那婆娘不定躲那里去偷懒了,今天晚上连狗都懒的叫。”
“唉——能有个婆娘就不错了,至少还能不要钱消消火。兄弟,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
几个士兵百无聊赖的躲在塔楼背风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天空中白光一闪,似乎有孩子在放焰火。
士兵乙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门口“妈的,有钱人就能把钱烧着花,我们就得在大冷天看大门,我去瞧瞧——咦?是殿下的金字令牌,快开门……”
城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刚开了条缝,士兵甲忽觉心里一寒,刚想回头,就看见自己掉在门脚下……怎么我忽然变矮了呢?身子哪去了?还没想清楚,意识一黑,魂飞魄散。
“什么人?”士兵甲听到什么东西沉重的摔在地上,连忙持枪一挑岗门,钻了出去,一个黑影扑面而来,同样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顿成刀下亡魂。
南大门在静谧肃穆中缓缓打开,包裹了蹄子的马匹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黑暗中几个人影伏下身去,朝裹在中间的一人恭谨一礼道:“迎接我主入城!”
“各部按计划控制各要点,行动。”胡方圆并不回礼,直接发布命令。
早在机动暗部潜入之前,暗部蹲点的每个钉子都领到一个号码,只要大军入城,就按号码带领各个分部直达要点,一点时间都不会浪费。
“一号,往左,跟我来!”一黑衣人一声招呼,带领着上千人的队伍往皇宫左边围去。
“二号,目标白虎门,跟我来!”又一千多人围向皇宫右边。
“十号,北城门!”
……
没有更多的声音,大队人马分工十分明确,不一会已经掩入京城各个要点,消失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
黑暗中的京城依旧那么祥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过了许久,又一支稀稀疏疏只十来人的队伍赶着一辆马车来到城门前。
滕宽的心腹太监森珐朝了城门大嚷:“开门,洒家回来了!”
“入夜宵禁,没有殿下金字令箭,任何人不得出入。”城墙上有士兵回应着。
“混蛋,一时辰前我不是拿了令箭给你们看过么?”森珐说着就往袖口里掏,半天没摸出来,坏了,丢了令箭等下怎么向殿下交代?
“森公公,您看是不是这个?”车队边上一个小兵递上令箭,不错,上面一个烫金大字“宽”,正是二殿下字号。
“刚才走路的时候脚踢到的,拣起来看看挺贵重的样子,我就留在身上了,不想是公公您的东西。”小兵献媚道。
森珐本是出了身冷汗,一看令箭失而复得不由笑道“回去我在殿下面前好好夸你。”
见了令箭,士兵自是听话的打开城门,将一干人等放了进去。
森珐狠很一瞪站成一排的士兵阴阴的说道:“很负责啊……你们做很好,我会和殿下说的,哼!”
士兵们脸有惧色,只是并不把目光放在森珐身上,视线碰触到押着马车的士兵,微微一颔首,迅速交换了讯息。
森珐使劲直了直似乎永远都躬着的腰,一抖缰绳,马踩小蹄往皇宫行去。
回去就能升官了吧……森珐眯了眼笑着,看来今晚上是睡不着了。
一来顺利领回了滕广的尸体,而来还有个好消息报告给二殿下。
自己真是好命,那个胡方圆也算聪明,见了洒家表示马上撤兵,哈哈,自己真乃孔明再世,凭了一张醉退却雄兵百万!
一路上再无阻挡,马车拉了滕广的“尸首”顺利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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