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你就知道了。”虽然,不去我也知道,但是看着莫阳明说这句话是阳光般的笑颜,我竟然有些迷恋。
上一次也是第一次出宫是在元宵节那晚,这一次也是第二次出宫是莫阳明对我的嘉奖。在世人眼中,能够拒绝“飞蛇仙尊”的女人是不是很骄傲很强大?我很抱歉,我又做了天下人啧啧称奇的事情。后来的历史书上会有多少我的印记,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信,我一定是野史可以大力杜撰的人物。值得自豪吗?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呢?
我更不知道的是,我看到了故人,也看到了绝望。
从小,我的身边,就有七个陪我长大的女子。我的阵容不比皇兄强大,却非常实用。敛华可以弥补我的许多缺陷,还有医女红苕、御厨蓓蕾和四个看似普通实则各具独才的姑娘。我们一起成长,她们更像我的守护神一样伟大而低调。
不在戏中的人,不会知道,我有多思念那些可爱美丽的姑娘!每次看到她们捎来的信,那熟悉的笔迹就会渲染着回忆,让我不知所措又忘不记。
敛华见我的时候貌似很平静,可是我看到了她眼中闪动的泪花和温婉的笑意。
四个丫头像以前一样吵吵闹闹,问东问西,总有说不完的话语。
蓓蕾亲自下厨,做了我最喜欢吃的饭菜,快乐得拿菜刀的手都在跳舞。
红苕又帮我做了一次全身检查,但是结果打碎了一地温馨,她抱着我哭哭啼啼。
结果,不在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
红苕告诉我,我中毒了,而且已经很久了,快四个月了。也就是说,从入宫的第一天我可能就已经被人下毒了,而且,还长期服用微量毒药。
很多次,我都以为,延霸的后宫也不如何如狼似虎,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恐怖。现在,我觉得,我有必要改观了,我从一开始就已经陷入了深宫的牢。
从我被决定成为延霸的皇后那一刻,延霸的后宫就结成了致命的蜘蛛网,所有人都在等着我这只花蝴蝶自投罗网。我还是太单纯,我还是把现实想得太过美好,我还是在主观拒绝一切不好的因素。
想起了以前,我和皇兄经常说的对白。
“哥,你说,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是!”
“为什么?”
“因为,我妹很傻很天真。”
想起了不久前,我和皇兄的对话。
“哥,你看我在北方呆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变化?”
“恩,似乎长高了一点,”
“我不是说这个。”
“哦,丰腴了一点,更像女人了。”
“哥!我是想听你说,我长大了、成熟了!”
“原来你想听这个啊,你早说嘛,那我就讲给你听。我妹……永远都长不大,还是那么傻!”
那天夜里,我喝了很多酒,还醉得一塌糊涂。醒来的时候,我像大病初愈的人,憔悴柔弱,记忆模糊。我隐约可以想起,昨夜听到的交谈。
“金容,你怎么照顾皇后的?金仪没有分寸,你也没有分寸吗?”这是莫阳明的声音,在很深很深的夜里想起,像索命的使者一般令人恐惧。
“回皇上话,娘娘常说北地天寒,喝酒可以暖身。娘娘在不与皇上同眠的夜里,都会喝一些果酿或者花酿暖胃。奴婢不知道为何娘娘今夜会那么悲伤,失了分寸。”一直都沉静老成的金容,不卑不亢地回答。
后来,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了。
但是,我知道,我那时的样子,疯狂而不可理喻。也许,在舒逸的日子太过安逸,让我的优越感无懈可击。我才会在延霸受不了小小的打击,我还是太过弱小太过胆小,我那么害怕隐藏在暗处的对手。
是谁对我下了那么久的毒,而且只是暂时不能生育的毒。明明可以一次性让我绝育,这人却没有那么做。明白人都知道,不是后宫的杰作,后宫的女人都喜欢永绝后患这种做法。所以,这件事情,就更难猜测了。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同时对我又没有必杀的心?
拓跋,会是你吗?我知道,这是你理想的状态。
莫皇,会是你吗?我知道,你是最有能力做到的。
或者,是一个被我忽略掉的人,防不胜防不是吗?
脑子里映出皇兄的脸,笑得温柔甜蜜。皇兄,你说我是不是因为离开了你的羽翼,就会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那一夜,我的思绪纷扰,剪不断,理更乱。
那一夜,不解的疑惑蔓延成河,淹没我的理智。
不过,后来回想起那夜醉酒的事时,我笑得阳光灿烂。因为,那一夜,成为了我和莫阳明生活的转折点。此后,我初尝了真爱的滋味,而莫阳明找到了遗失多年的感觉。
我醒来的时候,日头高照。
习惯在睁眼前,蹭一蹭,却发现我正埋头于莫阳明的胸膛。他身上一丝不挂,皮肤光洁而温暖,有着我熟悉的触感。我的身上也一丝不挂,青紫的痕迹妖冶美丽,绽放出我从未见识过的光华和色泽,令人心慌意乱。
那一刻,我的脑袋轰响,我完全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像一个人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可是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忽然忘记了梦的内容,只是现实还充斥着那种美丽甜蜜的感觉而已。
在我张口要说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莫阳明的唇印上我的唇,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
“你现在的眼神,像初生的小鹿,纯净、迷茫而惹人怜爱。”莫阳明的唇角勾起好看的笑容,温情细腻,真实得让人不敢相信。
“朕做皇帝这么多年来,最不怠慢的就是上朝,风雨无阻、病痛无阻。不过,朕今日免朝,恩,只是想让朕的皇后做一次祸国妖姬。”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扩大到极限,快乐得像得了糖果的小孩,调皮而可爱。
“你昨晚唱的那支曲子很好听,可以再唱一遍给我听吗?”莫阳明第一次放下皇帝的特权,与我平等相称。只是,我完全想不起我昨夜唱过什么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