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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士为知己

溯尘 赵清妍 2339 2024-11-19 04:55

  莫阳明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啊,江山吗?如果要江山他当初就不会让位,现在绕一个大圈子又回来了。总不至于单纯地对拓跋思凡的抉择感兴趣,这样太说不过去了。我果然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一个人了,道行变浅了。

  安心的等待吧,我本来就是一个说好听一点是临危不乱的人,说难听一点就是一个消极被动的人。那么,就等着,等着别人来决定我的命运。

  上苍的安排总是出人意料的可爱玩笑,我等来的不是拓跋思凡,而是另一个人。难怪有人说,很多时候,知己比情人更死心塌地。

  又一日太阳东升西落,心里的阴影随着日影长了短了长。

  又是一个寂寞的深夜,心在这一刻不知道是被无限扩大了盈满天下还是被无限缩小而归于尘埃,充实而又空虚的矛盾交错感。

  终究我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我终究不能超然物外,我终究没有选择遗世而独立。也许,这就是我一直走来所说的成长,我学会了自我满足的同时懂得了博爱的重要性,我在乎的东西那么多,我无法抛弃的东西那么多。

  怎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出路?

  莫阳明自然是没有时间陪我天南地北地胡扯瞎谈的,他总是很忙,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其实想想也是明白的吧,一个优秀的帝王,即使没了江山也不代表失去一切。他就是一个当之无愧、无可争议的好皇帝,只是也许降临人世的时空不太合适,他不能算是失败了,因为那原本就是一个家族的摇摇欲坠一个江山的风雨飘摇。起码他已经保证了延霸的土地在他的统治时期朽而不倒,倒有几分胡杨的坚强味道。

  拓跋的胜利也不是一个英雄的胜利,而是一个新时代的胜利,被压迫的人民终将反抗,底层势力的缓慢变更终将成熟飞跃,达到冲出上层禁锢的囚牢。即使没有母后精心策划了大半生,即使没有拓跋本身的天赋与才华,这一切还是会发生,只是也许会迟来一些时日,只是也许会换几个主角。

  在历史的长河面前,我们都只是跳梁小丑,后浪终将把前浪吞没。所有人都觉得命运可笑,但是命运的手却不会顾忌某个人的感受而停止它正常的运作。那些既定的轨迹上,写满了每个人的人生直线,该分离的还是会分离,恋恋不舍也变得无关紧要;该纠缠的还是会纠缠,拼命挣脱也是徒然无力;不相逢的还是不相逢,制造时机也是枉费心机。

  人的一生真的很短,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不曾来过,这个时代的潮流还是不会变更,一个人是不能引领一个时代的,最多只是能够站在时代潮流的前沿,而这个比旁人更早看出时代流向的人就会成为伟人成为英雄。

  其实,我们许多人都看出了时代的流向,但是最后却只需要一个人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成为了领头羊,为众生指明前行的道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人非拓跋思凡莫属。

  母后看出了时代的走向,所以当年她选择了驻扎西廷;父皇也看清了时代的走向,所以当年他选择了母后;洛城城主也许最早看清了时代的走向,所以他选择了拓跋家的主母为妻;莫阳明也看清了时代的走向,所以选择了我。不过,这些都是上一代甚至是上上代的远见,他们想要推动或者阻碍时代的潮流却在冥冥之中都化作了前进的力量,积极的力量。

  皇兄也看清了时代的流向,他曾经试图阻止我踏进北国;唐歌也看清了时代的流向,所以他选择了皇兄;洛绝也看清了时代的流向,所以他选择了完成母后的交托;巫马伊斯也看清了时代的流向,所以他选择了拓跋思凡;莫离也是看清了时代的流向,所以他选择远离故土;林家的三兄弟也看清了时代的流向,所以他们选择了低调和沉默;拓跋思凡在我们之前就看到了,所以他也早我们一步出发。这是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智慧,而且正因为有了拓跋早了那么咫尺的一步,时间就很公允地把他推到了浪尖上。我们是年轻的一代,毫无疑问代表着时代的前行的,毋庸置疑的正派力量。

  旧势力太脆弱了,不堪一击。

  可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莫阳明代表着已经躺进棺材的王朝,同拓跋思凡开这么一个诡异的玩笑,很冷,半分不好笑。

  “莫阳明,你这个混蛋!”那天夜里,我声嘶力竭。那句话,最后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不知道,这句话会被谁听到又会被谁当做没听到。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骂人呢!”来人穿着夜行衣,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的颜色太过特殊,无法融进黑夜,那么,他是真的可以与黑夜融为一体,让人看不出的。

  “好久不见。”我纠结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狐狸,终归还是有几分难为情的。不过还好,不是被莫阳明听到,不然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还想在这里骂人?”暗夜里那双眼睛闪耀着比星星更美丽的光华,湛蓝而又清澈。

  他半点不着急,一派清闲地抄着手,甚至带着看好戏的嚣张模样。这样的样子让我想到另一个人,他斜倚在门扉上,半点不避讳地放肆大笑。差别只在于,一个人有一双好看的蓝眼睛,另一个有着变化万千的紫色眼睛。

  “思凡,快背我走。”我发誓,这是我这一生说过最蠢的一句话,因为我叫错了名字。

  对面的身影一僵,在黑夜里也那么清晰地映入我的眼里,他眼中那好看的蓝色的光芒也一点点黯淡下去,他的嘴角一定颤动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对不起,我对拓跋的思念已经这么深了吗?或许,只是因为刚才我恰巧想到了他,才会……

  “哈哈哈哈!”我开始很没形象地大笑起来,十足一个大街上的混混,“伊斯,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受宠若惊。”

  玩笑?

  受宠若惊?

  果然,在莫阳明的淫威下,我的语言组织能力严重受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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