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抬头朝着周围扫了一圈，也没见到谁的脸上又异色，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丫头的话。

　　沈柔也早回过神来，哭天抹泪地对着沈纤道：“钱姑娘，我知道你肯定对我怀恨在心了，我也没想到诗情让我帮她作证，竟然是杀了人。当时我只觉得你和诗情比起来她更亲近些，对不起，是我私心作祟，你一定要原谅我，只有你可以证明当时我是与你在一起的，对不对？”

　　顿时，所有的目光又朝着沈纤看过来，卫夫人的眼色十分复杂，似乎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怎么事情一直在这两人之间打转？

　　可是这个时候，若沈纤都承认八王妃是与她在一起，别人又有什么办法？要知道，先前害得她差点被当成凶手拿下的，可是八王妃啊。

　　“钱姑娘，你可一定想清楚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卫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诗情也朝着沈纤叩了头：“钱姑娘，您大人大量，原谅奴婢的一时私心吧，是奴婢不对，不该向王妃撒谎，还故意设计嫁祸于你，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您若生气，朝着奴婢来，千万不要因为恨奴婢而使我家王妃蒙冤啊。”

　　沈纤听她的话，只在心里冷笑：沈柔何德何能，居然有如此衷心又聪明的丫鬟？她一席话将自己的退路堵死，如果不帮沈柔作证，就是因怨生恨故意陷害沈柔了，而且同时，她将沈柔先前对她的蓄意陷害说成是为了保护一个丫鬟，可笑！可她，又岂能被一个小丫鬟摆布？“先前是八王妃亲口说没有与我在一起，而我刚刚被人吓得脑子一懵，也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了，诗情，你既然说看到了，那就将当时的情况叙述一遍。还有，我脖子上的伤已经衣领的破损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婢亲眼看见你和王妃在一起，你脖子上的伤……你脖子上的伤是王妃掐的。”诗情这一次并没有承认，她很清楚，这是一个陷阱，若她再帮沈柔认罪，沈纤便可以一举说出事实真相，从而推翻她先前所述都像这次一样，为了帮王妃顶罪，那她才是真正害了王妃。

　　沈纤冷笑着问：“哦？你说你亲眼所见，那你说说，我与八王妃无冤无仇，你家王妃为何要将我掐成这样？”

　　沈柔见她没能继续帮她认罪，心里反而有些失望。“诗情，你可要说实话。”

　　诗情朝着沈柔磕了头，“对不起了，王妃，奴婢不能撒谎。我看到当时，钱姑娘就站在这里，王妃站在栏杆前，后来，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王妃突然冲上去，恶狠狠地掐着钱姑娘的脖子，但是后来，她还是放开了……王妃小时候被府里的四小姐所害，一直留有阴影。所以见到与四小姐及其相似的钱姑娘时，几次三番将钱姑娘当成了四小姐。王妃有时候想到那些悲惨的往事，却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沈纤继续冷笑：这个臭丫头，真是太狡猾了，竟然敢破坏她的计划！可大概她自己也没想到吧，她的话充满了矛盾，正欲开口说明事实真相，却迟了一步，只见诗情飞快地转过身去又继续朝着太子妃叩头：“太子妃饶命啊，奴婢还是说了谎，奴婢杀荣兰，是因为她躲在假山后面，看到了王妃对钱姑娘动手的一幕，还听到了钱姑娘的秘密，奴婢担心她会乱说出去，坏了王妃和钱姑娘的名声，所以才痛下杀手，这件事王妃也是不知情的，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杀人之时，见钱姑娘和王妃已经走了，又看到她与王妃纠缠时掉落在地上的布料，便心生歹意，想到了陷害她来保全自己，却没想到自己的香囊掉落在地上了，还被丞相府里的护卫捡到。那侍卫为什么要将香囊藏在身上，奴婢确实不知道。娘娘，奴婢杀人有罪，万死不足惜，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奴婢是说假话，蓄意为王妃顶罪，又为什么要将王妃欲掐死钱姑娘那段说出来，不继续为王妃顶罪？请太子妃娘娘明察！”

　　她说得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卫夫人听出了她前后矛盾话，不由得怒喝：“你前言不搭后语，叫人如何相信你所说？”

　　诗情又叩头：“夫人见谅，王妃是奴婢的主子，事关她的名声，若不是钱姑娘百般相逼，奴婢绝不会说出来的。”

　　顿了顿，又咬了咬牙，对太子妃说道：“娘娘，奴婢有一事想告知娘娘，但……但这件事只能让娘娘一个人知道。如果娘娘不愿意相信奴婢，那这个秘密奴婢只能带到地府里去了。”

　　成嬷嬷喝道“大胆婢子，临死之前还不安分，妄想挑拨离间，你好大的胆子!”

　　诗情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更无所畏惧，嚷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件事只有奴婢一人知道，娘娘啊，奴婢肺腑之言，您真的不愿听一听吗？”

　　太子妃摆摆手，示意成嬷嬷等人退下，“好，你说。”

　　成嬷嬷担心诗情有诡计，担心太子妃的安全，不肯离得太远。只见诗情缓缓跪直了身子，伏在蹲下的太子妃耳边，悄悄地说着话，可那双深沉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沈纤。

　　一席话毕，太子妃面色依旧不变：“想不到这婢子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公然在丞相府杀人，来人啊！”

　　沈柔一把拦住，脸上的泪不断地滚落下来，她道：“皇嫂，诗情是妾身的人，犯下滔天大祸，还是由妾身亲自动手吧。”

　　说完，闭上了眼睛。从一旁护卫的腰间抽出了刀……画意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哭着哀求：“小姐，你不能杀诗情啊，她也只是为了你啊，求小姐饶过她吧，她一定知错了。”

　　诗情朝着沈柔三叩首，脸上的泪痕斑斑，脸颊不知湿了多少遍，因为不断地磕头，额头已经肿得老高，整个人又丑又难看，她道：“小姐，是诗情对不起你，害得你名声受损，还与钱姑娘结下了仇怨，诗情做过的错事愿意一人承担，小姐双手从来不染血腥，诗情又怎么能让小姐破例？”

　　说罢，竟然头朝着地面狠狠磕去，她的头部立刻沁出一滩血，整个人也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渐渐朝着旁边栽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