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屋外书上的知了也不停的聒噪着,灼热的阳光没有半点遮蔽的直射在屋里就更加的让人睁不开眼,当如同烈焰一般的阳光几乎要刺痛苏烟沙跪着却依然挺直的脊背时,她终于有了想松懈的念头,可她抬了抬头看到坐在首位上依旧在打量她的太后,默默地将背挺得更直。
“丫头,你也不必如此。”太后看她又挺直的柔弱身影,不由得有些心疼,再想想她肩上担负着什么就觉得她是个好孩子。不过她想她是老了,不然也不会对一个利用了自己的人产生如此让她诧异的想法,可这个或许苏烟沙值得她去疼惜不是吗?看着她脸上几乎可以见骨的伤疤很是怜惜的问道,“不过你也够心狠的,这样一张就算不是很绝色的脸,让你这样折腾下来,你以后怎么嫁人!”
“烟沙的名声,早就已经烂臭了,烟沙也不会在意半分。”苏烟沙见太后对她的敌意不是太明显并且也没有刚来时的急迫,反而有了几分耐心,就对她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就像对她现代的姥姥一般言语温和道,“苏府已经不是当年显赫,名震朝野的丞相府,而只是一个根本没有名声的府邸!”
苏烟沙说罢看着为愣的太后,声音平静却暗藏汹涌的说道,“这个京城容得下一个显赫的丞相府,却万万容不下一个疾疾无名的苏府,您也知道,父亲这么多年为了朝廷,为了皇上,为了社稷贡献了多少心血与时间,可皇上,怎么能说毁了丞相府就毁了呢?”
“或许皇上有他自己的打算呢?你要知道,为九五至尊者要懂得知人善用,或许你父亲已经不能给皇上一些有用的劝谏了呢!”太后挑了挑眉,苏烟沙说的她也懂,可她还是想为皇上这样的做法维护几句,反问道,“你也知道,朝廷之事,瞬息万变,若你父亲没有能力,皇上自然要罢了你父亲。”
苏烟沙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朝堂上的事经常变幻莫测,根本不是她或者是苏哲能预测的了的,可她还是想将苏哲的辛苦说出来,不为别人,只为了苏哲她的父亲,“烟沙明白,父亲被皇上罢了丞相的职权之后父亲并没有半句怨言,可父亲不光要给皇上的江山劳累,还要给烟沙与哥哥,还有这府邸中的众人一个安稳的生活。当初父亲就算是被皇上夺去了权利只挂着一个虚衔,他也愿意皇上身边替皇上分忧,半分不言辛苦。说大一些是为了皇上为了社稷,说小一些不过是为了给我们这个人一个挡风避雨的地方罢了。只是,自从妙烟姐当了皇妃以后,皇上就真的撤了父亲的职位,让父亲变成一个泰山丈人,父亲也从来没有埋怨,可登高易跌重,烟沙只懂这个道理,所以烟沙才斗胆利用了太后娘娘对于二皇子的喜爱,求太后娘娘恕罪。”说罢双手附额深深地一拜。
太后听她说完不由得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一切,太后虽说是这座宫城里能够管的了皇上的人,可朝堂上的事儿,她不该管所以也没有得到太多的消息,就比如说现在苏烟沙说的皇上罢了苏丞相的职位这件事,她也觉得很是震惊。
当年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是苏丞相跟濮王也就是沈半城的父亲一心辅佐皇上登上皇位,待皇上真正登上皇位时封苏哲为丞相,濮王为大将军,两人一文一武被朝野上下城做皇上的左膀右臂,可是五年前濮王在一场攻打三国联军的战役中去世,濮王去世后皇上册封柳贵妃的父亲为右丞相。现在看来,皇上想打压苏哲的心由来已久,并不是近期的心血来潮,这样看来苏烟沙利用了她这样做也不算是罪大恶极一想到这里太后的眼神就不由得暗淡了几分。可这苏烟沙为了能守护自己的家,为了保护着府中的众人表面上是利用了她,实则不过是利用自己罢了,太后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看来今天听了沈半城的话过来,果然是没有错,这丫头的确是如他所言的那般通透坦然。
太后的眼睛转啊转,最终脸上突然展现了浓烈的笑意,“起来吧,丫头,哀家既然说了要补偿你,就不会食言,你为了你自己的家,哀家可以理解。哀家保证以后苏府必不会湮没在这乱流之中!”
苏烟沙听太后说罢赶忙抬起头,看着她带着笑意的脸庞很是欣喜的说,“烟沙谢过太后。”
“不必,这也是为了补偿你。不过你也值得哀家跑这一趟并且听你说了这么多,不过你很聪明,哀家竟然被你的三言两语给打动并且愿意帮你。”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苏烟沙因为欣喜而闪烁着泪光的眼睛不由得一笑,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同样听到她同意嗯答案而闪烁着欣喜的眼眸,忽的她有了一个很冲动的念头,“丫头,你可认识镇安王?”
苏烟沙听到沈半城的名字时眼神不由得一暗淡,身体也一顿,整个人愣了愣,她笑笑,“镇安王是皇上最信任的皇子,烟沙现在不过只是个平头百姓,怎么会与镇安王有交集呢?”
太后看到她微愣的表情,以为她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掩饰,就继续调侃道,“不认识?不认识半城会大清早来祥福宫来给你求情,还求哀家多给你一些时间,听你说完你的故事?”
苏烟沙低着头看着地上,她有些木木的,这个沈半城一直想要利用她,而她一直在破坏他的计划,他居然会为了自己向太后求情?难免不会想是不是沈半城又在捉弄她?
“罢了,既然哀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就不再问你了,你说的对,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哀家一定会补偿于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派人来祥福宫跟哀家说。”太后看着她不经想起今天沈半城提起的往事。当年有个刚从蓝璃国到澜沧国宫里的小公主,那个公主也跟苏烟沙一样面对皇权面不改色坦然自若,不管是对权利顶端的太后,还是食物链低端的仆人都是一样的方法去对待,这样通透的女子很少见,可一想到她不幸陨落就不经惋惜道,“你母亲的事儿,哀家也知道,你也不是故意,不必如此伤神,你母亲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想让你过得安乐罢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刘嬷嬷,回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