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些淳朴可爱的人们用他们自己平凡的生活经历和无法摆脱的现实总结出自己最质朴的智慧，却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狗娃嚎啕大哭，哭天喊地的要他爷猪娃和他一块去放羊，说他要挣钱给他买茶叶，要猪娃和他一块睡牛窑。他哭的稀里哗啦，一张嘴，上排牙齿便显露出来了。自从那次不小心摔倒之后，他的八兄弟变成了七姊妹，少了中间那颗挡风的‘姜子牙’。狗娃一呼吸，带动风声，一口风灌进嘴里，憋在喉咙，他不停地打着咯。狗娃哭天喊地要爷爷，边哭便打着咯。狗娃的举动和幼稚的想法热的村民们哈哈大笑。

　　狗娃成了村民关注的焦点，一桩老人的丧事竟然让狗娃幼稚的想法和滑稽可笑的哭声搅的好像办一桩喜事。村民时时刻刻关注着狗娃的举动，如同看一场场小丑表演一样，村民们欢天喜地，看到狗娃的举动人人都好像吃了喜糖一样合不拢嘴，一时间对狗娃议论纷纷。

　　王海林没有太哭，狗娃却哭天抢地，他不吃不喝。王海林和李红霞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葬礼的第二天，狗娃的数学老师吴晓燕领着几个班上的同学请狗娃回学校。

　　当吴老师和几位同学一行人来到狗娃家里时，一行人看见狗娃的举动，也忍不住捂着嘴偷偷地笑起来。吴老师不好意思打扰狗娃便只简单地打了招呼，让他过几天去学校。狗娃哭的很伤心，他对吴老师说：“呜呜，老师，我不念书啦，我把书卖了！”

　　吴老师看着狗娃问他：“好学，为什么？”

　　“呜呜，老师，你不要问了，行不行？我要跟我爷放羊去哩！”

　　李红霞让他不要哭了，狗娃越发哭的厉害。猪娃的丧事办了三天，狗娃哭了四天，哭得眼睛红肿，李红霞好劝歹劝却劝不住，王秀秀也哄了他好几次，狗娃只是不停地哭。

　　王海林拿狗娃一点办法也没有，骂狗娃：“好啦！你像个神经筒子。”

　　狗娃擦擦早已哭干的眼睛说：“你……才是神经筒子，我要爷，呜呜，我要爷哩！呜呜。咯”

　　“你把人亏多了！”李红霞又好气又好笑边骂着狗娃便替他擦眼泪。

　　自从猪娃去世的那几天，狗娃像失了魂一样打不起精神，他眼睛红肿，有时间没时间就坐在猪娃的窑门槛上，再也不放羊，也不出门了。那一日，吃中午放时，狗娃手里拿着半个馒头，很习惯性地坐在了猪娃的门前。突然从头顶的土墙上一只火蝎子掉在狗娃的面前，狗娃抬起脚狠狠地将火蝎子踩死，他骂着蝎子：“我把你狗日的，谁叫你跑出来哩？”

　　刚从厨房给狗娃端饭的李红霞感到莫名其妙，就问狗娃：“你个碎狗娃，我又没有惹你，好好地你骂我干啥呀？”

　　狗娃抬头看了一眼李红霞说：“我骂蝎子哩！”

　　“大冬天哪儿来的蝎子，你简直胡说。”

　　狗娃抬起脚指着地上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蝎子说：“你看，这是不是蝎子？”

　　李红霞朝着狗娃指着的方向看去，从尸体辨别看，狗娃没有说谎，那的确是一只火蝎子。

　　“蝎子又没有惹你，你为什么要踩死它。？”

　　“谁让他不听话，不呆在屋里，胡乱跑哩！”

　　“你都不听话还说蝎子哩！”

　　狗娃转身跑进猪娃的灵位前看着猪娃的相片，撅嘴嘴说：“爷，你为啥走的时候也不给我说一声呢，你不爱放羊我又不逼你，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嘛！呜呜！”狗娃说着又哽咽起来，抽泣着抹抹眼泪说：“爷，过几天我去看你。”李红霞恼了，一个箭步跨进去，掌了狗娃一个嘴巴骂道：“你胡说啥哩！”

　　狗娃被李红霞掌了一嘴巴，虽然很轻，但是狗娃感觉到嘴唇猛然疼痛，狗娃受到刺激反抗起来，他捏着拳头在李红霞的小臂上狠狠地打了一拳问道：“李红霞，你为啥要打我？”李红霞双眼圆睁，骂着狗娃：“这货没有救了。你把我叫啥哩？”李红霞气恼，说着提着狗娃的胳膊出了院子。

　　“红霞、红霞、红霞。”

　　“我把你个二货。”李红霞骂着拿起墙角的笤帚追着狗娃。狗娃和李红霞在院子里转着圈圈，气愤地骂着狗娃：“我怎么就要下你这活宝，谁家孩子叫她妈名字哩？”

　　正当母子两人闹僵着，门外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喊声。狗娃从声音听出那正是他的同学，狗娃抬头看去，吴老师和几位同学进了院子。狗娃却原样坐在门槛上，对于老师的问话他理也不理。李红霞热情地招待着吴老师，又催促骂着狗娃没有礼貌。狗娃撅着嘴瞪了一眼吴老师，他把手里那半个馒头摔了出去，似乎很不满地向老师表示反抗。

　　吴老师并没有生气，而是蹲在狗娃面前很有耐心地说：“王好学，你想不想知道你白老师去哪儿了？”狗娃被吴老师的话刺激了，瞬间，就变得兴奋起来，急忙问着：“老师，你快告诉我吧！我早就就想知道白老师去哪儿了？”

　　“真的想知道？”

　　狗娃点点头脸露喜悦，很高兴地说：“老师你快说吧，我很想知道。”

　　“明天到学校来，我告诉你。”

　　“老师，我把书都卖完咧！我没有书。”

　　“老师把书给你，只要你好好学习。”

　　“我，我没有请假，我语文老师不要我啦！”

　　“情况我已经和你俱老师说明了，他说你去他就要！”

　　“我不想扫地了。”

　　“老师向你保证，只要你去学校，老师就不会让你再扫地了。”

　　“王好学，明天来学校吧！”经过老师和几位同学的鼓动，狗娃动心了，他终于决定明天回学校。狗娃点点头说他去。

　　吴老师向王海林和李红霞反映了狗娃一些关于学习的情况，并告诉他们，明天班级上会召开一次家长会议，希望他们有人能来参加。

　　第二天早饭过后，狗娃心急如焚，想知道白老师的下落，未等王海林吃完饭，他就拽着王海林去学校，李红霞说是吴老师要开家长会，也催着王海林赶紧去学校，王海林只好放下未吃完的饭赶往学校。

　　到校之后，狗娃领着王海林进了教室，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家长。狗娃好几天不来上课了，突然感觉有一丝陌生胆怯的感觉。吴老师和学生很热情地欢迎了王海林的到来。狗娃领着王海林回到他的座位上，王海林见狗娃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旁边摆满了卫生用具。他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啥你一个人坐在垃圾堆旁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