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单纯的女人如果受伤,一定是男人的原罪,四目相接那一刹那,冷桐的委屈极致的体现在那张娇小的面庞,她胸部起伏,潸然泪下,撅着小嘴抽噎着,我瞬间感觉到自己是个大骗子。
而此时蓝甜深埋在我胸口,脸上甚至能感受她温润的呼吸,那气流,温暖,幸福,对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觉。
天哪,时间就像被突然冰冻,空间感消失了,二十几米的距离,我的脸由错愕变成惊惧,内心五味杂陈。
我不能伤害冷桐,但更不能伤害蓝甜,但这两者的区别我清楚,冷桐像小妹妹,蓝甜更像宿命的召唤。
冷桐的家庭是上流社会,举手投足都那么高雅脱俗,而我是一个农村娃,我希望她能过得好,真的。
冷桐甩掉手上的LOUISVUITTON手包,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留下了一路诧异的眼神,顾客和售货员们好奇的望着我的方向,努力的想搞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我张着大嘴,一个愤怒绝望的女孩,不知道下一步会干出什么,我不敢想象。
而蓝甜对周围丧失了感知能力,沉醉在我宽阔的胸膛。
也许甜蜜的女人第六感会被削弱,没办法从我起伏的胸膛感知那愧疚的心跳。
我点上一根中华,今晚第七根,别TM跟我说吸烟有害健康,事实证明人都是被逼的。
本来不会抽烟,今天临走的时候张哥甩下半包中华,满含笑意的看着我,我想应酬的时候也许用得上。
现在想想,这都TM是命,上帝为你在人生路口埋下伏笔,又或者挖了一个坑,我就像一只胡乱向前冲的小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进去。
半包中华成了今夜拯救灵魂的绳子。
我深深吸进肺里,然后吐了一口烟,烟雾在空中形成冷桐愤怒和惊惧的脸,她满怀幽怨大声咒骂我是骗子。
我苦笑…拨通了打给冷桐的第35通电话,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该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这社会,丢了东西别指望警察,找不到人也别指望10086,两者的共同点是,当你欠费停机的时候,你不需要找它,它自然会来找你。
今夜无眠,冷桐在干嘛?去了酒吧?依偎在其他坏男人的胸膛?又或者砸烂了家里的所有东西发小姐脾气?难道…仰望夜空,那种绝望无处宣泄,而脚下正是某高楼的悬崖…
艹,宿舍外太静了…
电话响了,寂静的夜像一声炸雷,突然打乱了思绪,慌乱之中不知该先扔掉半截烟,还是拿起电话。
“喂,冷…”
“不冷…盖着被子呢!你嘞?”
“蓝…蓝甜,还没睡…干…干嘛呢”
“查岗,这么晚了还不睡,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蓝甜嘟囔着嘴,电话里声音闷闷的。
“没,没有,就是有点想家了。”我故作热情的敷衍。
“哦,那明天下午早点来接我下班,我去陪你,嘻嘻。”
呃…我才意识到,这么晚了吗?
“你呀,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上班没精神,时间长了老的快,今后我就不要你了,去找别的男人。”蓝甜还在故意调侃。
“最近几个富婆正在为了包养我打的不可开交,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否则她们会出人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嬉笑着。
“切…鬼才信你,油嘴滑舌,不聊了,刚上完夜班,我也好困了,先睡觉了。”电话那头打着哈欠。
“嗯,晚安!”此时的我如释重负,真的很难适应在几个几个思绪之间反复切换。
“晚安!”
恋爱中的女人是最难揣摩的动物,不仅百依百顺,更像蜜糖一般黏人。
当我放下电话,已经是凌晨3点45,要不要亲自去冷桐家看个究竟?但是想到冷桐爸爸那张臭脸。
第一次去冷桐家里,我怀揣着两千块钱佣金,人生中第一笔大钱,踏入豪华的公馆之后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渺小,富人的生活是和我不同的空间,他们生活在天堂,我生活在地狱。
在古代有门第界限,门不当户不对,互相之间是并无来往的。
我从未奢望过和冷桐之间有任何发展,她身上的贵族气质,只能把我衬托的更卑微,一开始,自己就在心里竖起了一道防火墙,避免爱情之火燃烧。
但她也许一时被我农村人的质朴吸引,上流社会也许充满了狡诈和虚伪,当我出现在她生活中,身上的那种真吸引了她,以至于无法自拔。
想到此更是满心感到愧疚,是我的错,但我并不后悔那天晚上在dream帮她拎起了酒瓶,也并不后悔去帮她买卫生巾,更不后悔为了帮她在未婚夫面前解围险些送命,也许两者之间并不能一概而论。
我伸手去摸烟盒却发现空空如也,艹,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真是一点没错。
一袭白衣飘飘从窗外飘来,长发遮盖了半边面庞,皮肤白皙的吓人,我奋力想看清楚是谁,但是她双脚腾空,始终距离两米开外的地方。
我惊恐着挥舞着手臂,你是谁?想干什么?赶快走开,对方想开口,但似乎处在不同的空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让我想脱口而出,但喊不出来,被什么窒息了喉咙。
一股强大的毅力量把我压在床上,天哪!难道?是老天在惩罚我?
白衣的女子抬起头,惨淡的月光下,刚刚发现没有眼白,她的眼眶是黑色的,头颅突然裂开,一股鲜红的血流涓涓而出,滴在白色的被单上,场面甚是骇人,仍然在慢慢向我飘来。
距离越来越近,我试图拨开长发,俊俏地面庞显露的时候我惊呆了。
“冷桐!你怎么了?和我说话呀!我是赵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是赵清…你…”
刷牙的时候,洗漱镜里看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突然间,感觉自己不像十八岁,而是像八十岁,一夜之间就老了。
昨夜一场噩梦惊吓不小,由于梦中奋力的咬舌头,醒来的时候满嘴是血,好在只是一个梦。
农村人迷信,这一点遗传了父亲,又或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先兆,我为冷桐的处境感到担忧。
穿好西装工服,打好深色领带,还要去赶地铁,昨夜手机忘记充电,就这样一直待机状态,仅剩下不到15%的电量。
我打开信息栏发现空空如也,全部都是我发给冷桐的信息,不免让人很失望,地铁站交织的人流,把我衬托的如此渺小,人就像一粒微尘,在世界上是孤独的存在。
事实上,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能既对蓝甜负责,又承受冷桐的感情,人不能太贪婪,否则你拿走了什么,就会加倍奉还什么,世界没有十全十美。
来到夜总会已经迟到了,张哥正在训话,见我姗姗来迟并没有生气,而是使了个眼色,让我站到队列之中。
张哥知道昨天我约会的事情,早晨例会还是老套路,企业精神,个人修养,条令条例,个人要服从企业,服从领导,绝对服从云云…周而复始不免让人乏味。
我低头整理领带,旁边的胖子凑过来,我抬头一看还是那副经典的欠揍脸。
“昨晚上吃到葡萄了吗?”他坏笑,眼神还在盯着前面的张哥。
我一怔,“葡萄?”昨天晚上没睡好,大脑思维跟不上,但我还是返还了一张笑脸。
“装…”胖子明显感觉我不够朋友,满脸嫌弃。
身后的杜锋又用手指戳了戳,然后凑过去对胖子说,“这小子身上烟味浓,八成昨天晚上吵架了,和姑娘睡觉能抽烟么?”
胖子忽然间装作一副豁然开朗的鸟样,“哦哦…葡萄没吃上,木耳就更吃不上了”
我艹…这下听明白了,这群狼。
“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桃花运来的时候不珍惜,转眼走了后悔都来不及,唉,想当年,哥也是经历过的人”说完胖子故作仰天长叹状。
张哥正在训话,底下有人交头接耳,似乎脸色不悦,干咳了一声,“行吧,还是那句话,顾客是上帝,只要不违反法律的,能满足就尽量满足,开始工作”
张哥一挥手,一群人作鸟兽散。
不知怎么了,在dream梳妆镜前,怎么看领带都是歪的,反复拆下来打了好几次,难道是眼睛有问题?
胖子不依不饶,开工半个小时仍然黏着我问东问西,“你和护士发展的怎么样?哎…对了,那个富家千金你还要不?”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说话,胖子仍然大嘴巴“少年郎,这年头攀高枝当凤凰,少干二十年呀”他一脸世故。
“罩子一定要放亮点,男公关能干多少年?”
不知道该做如何辩解,想把昨天遭遇冷桐的事儿告诉他,又害怕这小子大嘴巴到处宣扬。
胖子见我不接茬似乎有些不耐烦,“我说,你丫一上班就折腾领带,是不是缺心眼啊?和你说话呢,这都是我人生精华,你倒是考虑考虑啊”
话没说完,赵哥出现在身后“赵清外面有人找”
我愣了一下,这个时间找我?难道是冷桐?
dream装修豪华,在本市有些名望,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每隔一星期就会打蜡,走在上面要非常小心。
来到这里非富即贵,由于是男公关,对个人的仪态要求较高,即便碰到了急事,也要求处变不惊,我缓步走到门口,但心里是紧迫的。(未完待续)